第一百八十二章 武校

    “镇一镇北三府武道界？”
    周元觉闻言微微有些诧异。
    就像南拳三都是南方武道界最核心的地带一般，北三府同样是北方武道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北三府位于东华最北端，自古以来民风彪悍，武风极盛，高手辈出，占据北方武道界半壁江山。
    南拳三都的拳法，因为临近港口，自古以来民风开放，与外界交流频繁，不因循守旧，求新求变。
    而北三府许多流派和家族传承悠久，更具有古代东华武道的韵味，可以说各自风格大有不同。
    之前周元觉一直混迹于南方武道界，实际上接触的北方武道家并不算很多，对于北方武道界的了解也相对较少。
    听到总署长让他帮忙镇一镇北三府的说法，周元觉还是微微有些诧异的。
    北三府武道界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河武校，你听说过么？”
    总署长说道。
    “长河武校？”
    周元觉听到这个名字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想起了关于这所武校的部分资料。
    长河武校，是北三府近二十年崛起的一座武术学校，和大部分武校只教一些花架子和空把式不同，长河武校是有真东西的，也愿意给一些天赋、品格兼优的学生教授真功夫，近些年来训练出了不少武道界的高手，因此声名鹊起，逐渐在全国打响了名气。
    不过，因为这个武校处在北方，属于北方武道界的一部分，而且崛起时间较短，周元觉之前并没有遇到过这所武校出来的学生，本以为教授真功夫也有一定讹传的成分，现在听到总署长提起，就知道传闻或许是真的。
    这让周元觉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武道界，门户之别，流派之见，自古就有，对于更为传统的北方武道界来说，这种现象就更为明显。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些什么。武道传承，是生死之大事，必须慎重，一则是习武之人，气血旺盛，一言不合，出手伤人，很容易惹出麻烦，祸及师门，所以收徒要经历重重考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传承不易，正所谓法不轻传，因此想要学习真传，就要付出相应代价。所以自古武道界注重师门和传承。”
    “而北三府武道界尤其如此，甚至因此形成了某些流派世家，真正秘传只掌握在家族嫡系之手中，出现了‘某某家拳’这一类的称呼。而长河武校的出现，则是打破了这个传统，公然传授武道之真意，打破了世家流派对于武道秘传的掌控。”
    “这新旧两种事物，自然少不了冲突。之前有上面压着，双方之间的矛盾与冲突还算克制，近来，随着南北武道盛会的举行，为了创造更多的圣觉强者，上面放开了限制，正所谓江湖事江湖了，有些冲突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总署长的声音震动着空气说道。
    “这种冲突，应该很好镇压吧？北三府应该有秘察署镇守坐镇？在他的辖区之内，这件事他似乎比我更合适。”
    周元觉疑惑道。
    “不，你比他更合适。北方镇守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多岁，对那些各个世家流派的中坚力量来说，是爷爷辈的老牌圣觉，他出手，难免有种以势压人的意思，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位镇守本身亦是世家流派中走出的强大者，有些事由他出面并不合适。”
    “还有一个，当初上层给出了‘江湖事，江湖了’的承诺，如今双方虽然闹得有些出格，但终究没有对普通世界造成太大的影响，秘察署一出面，以后再想要调他们办事，恐怕就会落下一些说辞。”
    “而你不同，虽然你同样属于秘察署，但只是挂职，实际上来说，除非关键时刻，你的个人行为并不用受到秘察署的管制。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年轻，年轻人嘛，气血旺盛，一身傲气，那是正常现象，哪怕圣觉也是如此。你初成圣觉，行走天下，前往北三府，欲要见识天下英雄，领略各方武道，是常理之中的事情，所以你出手，是最合情合理，也最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做法。”
    “我这么说，你觉得如何？”
    总署长轻笑着说道。
    “果然来者不善，你这连剧本都给我想好了啊，我这要一去，整个北三府武道界，恐怕没有任何一人会欢迎我······”
    周元觉失笑着摇了摇头。
    “你会在意这个么？或者说，以我等之境界，还会在意这个么？对于高出一筹的人，人们常常会嫉妒和暗恨，但对于面前的高山，那就只能生得出敬仰了。而且我知道，这是一件能够引起你兴趣的事情，所以其他因素，都只是附加参考。”
    总署长的声音哈哈大笑着说道。
    这老家伙，正如他所说，有着能够看穿人心灵的能力，在见面之前，他肯定也极其仔细的研究过自己的资料。
    周元觉脸色平静，不错，他确实对北方武道界很感兴趣，对于南方武道界，他已经比较了解，但北方武道界，却了解甚少，这次前来上京，实际上也抱了了解一番北方武道界的念头，看看北方武道界的古老秘传能否给他灵感。
    “这件事情，我可以答应你。”
    “不过我比较好奇，武校和世家，你更偏向于哪一边？”
    周元觉问道。
    “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孩子的故事么？曾经，这个国家的贵族阶层们垄断着知识，书籍是比黄金更为尊贵之物。所以广大的下层人民充满了蒙昧和愚昧，因此而出现了种种惨剧。但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们视若无睹，因为他们认为，愚民才最好统治，才能让他们的统治更加牢固。”
    “但你看看现在这个时代，人人都拥有追逐知识的权利，以前贵若黄金的书籍，如今遍地可寻，众生智慧之火熊熊燃烧，国家因此变得混乱不堪了么？还是世界因此变得更加具有生命力？”
    “古语有言，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但时代是在不断发展的，我们面临着比前人更先进的时代，我们的一切，都只会比前人更强，旧时代的规矩和条文，不适用于我们这个时代，更何况，天魔之乱隐于暗中，更丰富的物质生活将当下人类的精神生活冲击得体无完肤，面对可能即将到来的天魔的冲击，人们需要新的精神脊梁。”
    “勇气、信念、牺牲、坚定、强韧、不屈、尊严·······正在被这个浮华乱眼的时代逐渐遗忘并暗中抛弃的黄金，或许就藏在‘武’之一字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