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二十年不行就三十年

    杜冠东唏嘘笑叹道：“呵呵，我年轻的时候，一度也是这么认为的。”
    陆羽听了这话，心知杜冠东是被时间和现实磨平了棱角，决定下一剂猛药，当一个庸俗的人。
    指着平板电脑：“杜工，你刚才也看到了。”
    杜冠东不明所以：“看到什么了？”
    童敏也十分好奇陆羽说他们看到了什么。
    陆羽无比膨胀：“我有钱！”
    “我有很多很多很多钱！”
    “多到我随便怎么造，一辈子都造不完那种。”
    杜冠东和童敏都被噎了一口，想想刚刚看到的那些媒体总结的部分营收数据，还真是说不出话来。
    陆羽根本不给杜冠东多想的时间：
    “我们公司现在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不止一个两个，研究团队也不止五个六个。”
    “科研嘛，无非就是试错，最后还不都是烧钱？”
    “而我，恰恰有的是钱，烧得起。”
    “哪怕最后没有取得什么成果，至少我们知道了哪条路是错的。”
    “如果杜工你愿意来我公司，继续和完成你当年未完的研究，那航天公司的发动机研发总工程师的位置就是你的。”
    ……
    陆羽说下猛药就下猛药，这剂药，的确也够猛的，反正猛得杜冠东和童敏一时之间忘了说话。
    客厅里安静了好半晌，杜冠东才收拾好情绪，犹疑的问陆羽：
    “你确定是让我继续研究论文上的那些项目？”
    陆羽回道：“当然了，不然我千辛万苦找到你做什么？”
    虽然得到陆羽肯定的回答，但是杜冠东还是有点不相信，因为论文上的那些项目，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有几分把握能完成，更别提去创造什么商业价值了。
    杜冠东盯着陆羽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他没有任何开玩笑的迹象，而且似乎也用不着专门跑来和他这样一个闲人开玩笑：
    “陆总，我能不能问一句为什么？”
    陆羽想了想说到：“不为什么，我只是觉得以现在的化学燃料为基础的航天，远远满足不了人类的星际航行需求，需要尝试一点新的东西。”
    “而且我开航天公司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只是单纯的想去外面看看。”
    看杜冠东不怎么相信的样子，陆羽补充道：
    “我是认真的，为了出去看看，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就三十年，反正我现在还年轻，就死磕，我相信总有一天能实现的。”
    ……
    杜冠东信了。
    因为他在陆羽眼里看到了狂热，和他当年一样，狂热得除了航天，眼里再也装不进其他东西。
    这和航天精神无关，也和事业追求无关，只是单纯的热爱。
    陆羽的狂热也感染着杜冠东，让杜冠东隐隐然找到了年轻时候的那种冲劲，那种不吃不喝不睡不眠也要研究航天项目的冲劲。
    童敏看着胸口微微起伏的杜冠东，紧绷的面孔，知道自己丈夫这是心动了，封存了几年的航天书籍，到底还是封不了他那颗为航天而躁动的心。
    当然也知道这是自己丈夫的一次机会，施展他毕生所学的机会。
    不管他以前的研究项目和理论被人怎么嘲笑奚落，被人怎么批评不切实际，现在他都有了一个可以亲自去验证的机会。
    看着杜冠东的眉目，尽管额头和眼角浮现出皱纹，童敏还是依稀看到了当年那个赤诚追梦、想通一个难点就会在她面前放肆大笑蹦跳的少年的影子。
    童敏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场，伸手握了握杜冠东微微颤抖的手掌，鼓励的对他点点头。
    犹豫不决的杜冠东转头和童敏对视了一眼，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
    “陆总，我需要一点时间办理辞职手续。”
    陆羽轻松一笑，伸出手：“可以，以后航天公司发动机的研究工作，就全看你了。”
    ……
    事情说定，客厅里的几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着高兴。
    陆羽高兴，是因为如此轻松收揽了一个顶级的人才，大有一种“天下英才尽入吾彀中矣”的快乐。
    杜冠东高兴，是因为怀才二十余年，终于遇到了赏识的人，以后更可以施展所学。
    而童敏高兴，则是因为自己丈夫重新“活”了过来，没看他现在拽着陆羽直接进了书房，献宝似的跟陆羽分享他这么多年来的理论研究成果么？
    就像一个小孩子，乐颠颠的跟自己的玩伴介绍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
    杜冠东一刻不停的撕开密封的纸箱子，一本又一本的接连拿出自己的研究笔记，一边拿一边说这是什么理论和设想，那是什么推导和推论，很快就摆满了整张书桌，还摞得老高。
    看得出来，他这二十来年，是真的从来没有放弃当时自己的研究，哪怕屡屡被领导和同事说他不切实际，没有实现的可能，让他脚踏实地一点。
    陆羽翻看着其中一本研究笔记，听杜冠东不停的说着理论知识，心里更加高兴了。
    这一趟真是收获满满，有了这些研究笔记和杜冠东这个人，航天公司发动机的研究，很快就能步入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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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杜冠东难得遇到一个认同他的研究和理论的人，姑且不论能不能完全听懂，至少陆羽愿意听。
    尤其是在大推力离子发动机这一块儿，陆羽不仅认真在听，时不时问几个问题，偶尔还会提出更加新颖的观点，让杜冠东都要拧眉沉思好久。
    而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刚听两句就留下几句，荒谬，不可能，这太不符合实际了。
    两人谈兴一上来，话题从发动机理论，逐渐延伸到大推力火箭，又从大推力火箭延伸太空站和宇宙飞船，甚至最后延伸到了太阳系外，不知不觉，竟然探讨了一个通宵。
    期间苏亦菡弹来视频，陆羽都是把手机直接扔给许程亮，让他跟苏亦菡说明情况，不想打断自己和杜冠东的思路。
    直到窗外的天色泛起了鱼肚白，而童敏已经起来做好早饭敲开书房的门，两人这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讨论。
    ……
    童敏和杜冠东相当热情的招呼陆羽在家吃了顿早饭，略作收拾之后，一行人走出了小区。
    因为还要赶地铁前往医院上班，童敏稍作道别之后，急匆匆的走了。
    杜冠东今天到单位就是去办理辞职的，所以也不在乎会不会迟到，又和陆羽说了一会儿之后的工作安排，这才不慌不忙、精神奕奕的前往单位，一点也看不出来一夜没睡的样子。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说的就是杜冠东现在的状态，甚至他觉得连以前在研究所受到的排挤和委屈，都变得不再重要。
    陆羽和许程亮等人上车以后，开车直奔酒店，来之前谁也没想到会长谈一夜，此时都有几分疲惫，需要回去好好休整休整。
    回到酒店走进套房，陆羽动作麻利的洗漱了一番，躺到床上拿起手机给苏亦菡发了一条消息，大意是解释了下昨天晚上在谈很重要的事之类的。
    苏亦菡不知道是还没起来，还是已经到剧组拍戏了，没有第一时间回。
    ……
    陆羽浏览了一会儿时政和科技版块的新闻，开年来发生的还不少。
    兔子和欧盟的双边投资协定谈谈停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准数，倒是rcep已经开始实施，会逐渐影响到日常生活。
    水果公司要造车，这并不是一个秘密，或者说早就应该是公开的秘密了。
    早在2013年的时候，水果公司就露出了部分端倪，当时推出了“ios in the car”计划，期望将ios 7全面整合到各大主流汽车厂商的车载系统中，只是后来没什么结果。
    到次年，也就是14年的时候，一个名叫泰坦项目（project titan），逐渐浮出水面。
    据传泰坦计划的最初目标，是像设计水果手机和电脑一样，从零开始打造一款颠覆行业的产品。
    为此，水果公司在总部附近建立了一座汽车实验室，并且大动干戈，招兵买马，仅1年的时间，该团队就达到了数千人。
    其中很多都是诸如特斯拉、克莱斯勒汽车、大众集团等等车企的优秀人才。
    如今据说首款新车将在今年9月发布，还有突破性电池技术等一系列新技术和新应用，着实声势有点浩大。
    陆羽找到曝光出来的专利文件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这一系列专利，从车载到自动驾驶，再到车载ai，几乎涉及了智能汽车的方方面面。
    看样子，部分媒体的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水果公司要发布的，很可能是一款软硬件一体的汽车，很可能会率先以一个车载ai亮相。
    ……
    陆羽摸着下巴，搜了搜关于跟自己公司有合作的国内几大新能源汽车的新闻，发现他们最近股价和特斯拉差不多，都在大跌。
    看来水果公司这个巨头的入场，确实给他们带来不小的影响。
    尽管水果公司从来没有制造过汽车，像特斯拉也花了17年才完全搞定供应链，但外界普遍还是看好水果多过看衰。
    原因倒也好猜，虽然汽车不是手机，但水果技术实力还是有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钱，有很多很多钱。
    自己搞不定，大不了花钱收购别人的技术团队，让别人来搞定。
    看着这些消息，胡思乱想着，陆羽不禁代入了国内的几家新能源车商的立场，考虑他如果站在他们的位置，应该怎么面临这些情况，和即将到来的竞争。
    虽然他们现在拿到了很多云汉科技的人工智能专利技术授权，在算法这些方面要领先水果一些，但也远没到实现真正自动驾驶的程度。
    才向清陶能源下了固态电池订单，还没来得及发布新产品，刚觉得自己续航领先同行，更厉害的对手已经带着“突破性电池技术”来了。
    啧，怎么想怎么觉得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