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静海的决策

    【双王之战，江城力克强敌单骑救主】
    【巅峰对决！皋城大友上演最精彩系列赛】
    【……】
    静海基地市的各路媒体，都在赛后长篇累牍地进行了报道。
    不知道是辛教练心情好，还是记者们的钻营能力强，他们竟然拿到了采访许可。
    只不过，只有副将方昶、大将江城两人，被允许接受采访，其他人都老老实实地加强训练，备战明天和静海一中的比赛。
    皋城一中的赛程安排，非常严密，是第一批打完全部比赛的战队。
    而静海一中的赛程就相对平和一些，现在才打到第七战，明天和皋城一中的比赛是第八战；要等到三天之后，才会打最后一轮比赛，和大友高中的第九战。
    按照陆元臻助教的猜想，辛教练应该是因为战胜了有外援的大友高中，格外高兴，才会破例准许队员接受采访；而因为明天就是静海一中的比赛，不能让队员们兴奋过度产生骄傲情绪，所以只派出最为持重的方昶、最为冷静的江城。
    采访过程中，记者们的问题，有七八成是问江城，只有剩下两成，是问方昶。
    而且，问题仍然离不开江城……
    “你好方昶选手，请问你对江城选手的评价是怎样？”
    “你好，恭喜你们半只脚跨入了春宁园的门槛。我想知道，如果没有江城选手的话，你认为皋城一中能走到哪一步呢？”
    诸如此类的问题，方昶心中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对江城的评价？江城是我见过的最强大将，我非常高兴能和他在同一届征战春宁园。”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江城是我们皋城一中的旗帜和队魂，一支队伍失去旗帜和队魂，还是完整的队伍吗？再谈论它能走到哪一步，又有什么意义呢？”
    江城默默听着，对于方昶回答问题的方式，觉得很受启发? 但仍然学不会。
    面对记者们的提问? 江城能做到的回答，基本上是“嗯”、“不”、“嗯？”之类的单音节答复? 伴着一些点头或者摇头的动作。
    偏偏记者们还特别喜欢提问江城。
    趁着方昶回答问题的时候? 江城仰天，看了一眼天花板。
    好无聊哦? 浪费时间。
    有这些时间，不如去心灵战场呢? 五倍的时间流速? 再练练技击。在这里耽搁一个小时，放在心灵战场里就是五个小时，四舍五入就是一整天啊。
    终于，记者的采访结束了? 江城和方昶赶紧回去训练。
    ……
    静海一中? 会议室。
    “现在预赛已经过了七轮，我们取得了全胜的战绩，这在情理之中。不过最后两战的对手，是最难啃的硬骨头，如何取得胜利? 是我们这次校务会要讨论的主要议题。”
    静海一中的校长席照云发话，给会议定下了基调。
    一旁的副校长李左一? 开口说道：“杨教练跟我说，他有一个提议? 希望得到校务会的批准。”
    “什么提议？”主任顾泽言适时捧哏。
    李左一说道：“还是让他本人来讲吧。我们这个作战会议，不能没有主教练的参加。”
    不一会儿? 主教练杨武毅进入会议室。
    “武毅啊? 还剩最后两场战斗? 无论如何都要全部拿下，”副校长庞景林摸了摸肉乎乎的下巴，“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只要学校能办到的，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杨武毅咳嗽了一声：“各位领导，我想请问，相比于出线和全胜，你们更看重哪一方面？”
    众人面面相觑。
    “这，这是什么话！”庞景林皱眉说道，“出线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春宁园赛事进行多少年了，静海一中有缺席过正赛吗？至于全胜，也是必须极力争取的！去年输给皋城一中一次，让我们丢尽了脸面，已经有学校开始说怪话了。今年绝对不允许再有类似情况发生！”
    “庞副校长，别急，先听杨教练的意见再说。”副校长李左一慢悠悠地说道。
    杨武毅低声说道：“各位领导，不要被七连胜的局面迷惑。今年，是静海一中面临挑战最严峻的一年……能不能出线，老实说我真的没有把握。”
    不等众人说话，杨武毅迅速说道：“皋城一中、大友高中，都是非常强大的对手。先说大友高中，硬实力丝毫不逊于我们，大将的实力更是犹有过之。至于皋城一中，虽然整体实力偏弱，但他们的大将江城，却有着无限的可能。我看了他八场比赛，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摸透他的底！”
    “你这是长别人志气。”庞景林说道，“江城再强也就是一个人！他再天才，还能一打五？”
    杨武毅淡淡说道：“也许真的存在这样的天才，别忘了前年的春宁园冠军是谁。”
    众人气息一滞。前年春宁园冠军，是黑马金陵一中！他们击碎了王者之师江大附中的卫冕梦想，把奖杯捧回了金陵。
    而前年那支金陵一中的战队，能够力克江大附中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他们的王牌，有着“万花缭乱”称号的天才少年万羿。
    有时候，一个天才少年，是可以力挽狂澜的。
    “万羿那样的人，五年，十年，江南大区都出不了一个。”庞景林强辩。
    “庞副校长，江城已经展现了自己的实力，他在绝境之下，连续击败了大友高中的副将、大将和游击，实现了逆转。”杨武毅说道。
    “那么问题来了，当初是谁，拒绝了录取江城，非要录取那个张彦明？”副校长李左一摇头叹息，“本来这样一个天才，是我们静海一中的学生，加上邬将、徐文信，是有能力冲击春宁园冠军的啊。”
    在座的领导们沉默了。谁不想像金陵中学那样，夺得春宁园冠军？可惜人才和底蕴上的差距，就像是卫城和基地市的差距一样大，他们只能对金陵中学羡慕嫉妒恨，叹恨超级天才万羿出在了金陵中学，为什么不在自家学校。
    而李副校长的话，却把这层伤疤又重新撕开，提醒众人：一个有可能比肩万羿的天才，早在一年半之前就该被录取入学的，可他们当时有眼无珠，没有要！
    究其原因，只有一个莫须有的“精神异常倾向”，连半年的观察期都不愿意给。
    “当初老章打电话的时候，说江城的剑术根底是自学的。我还觉得不可能，现在看来，是我们走了眼了，超级天才，本来就应该这样优秀。”杨武毅自嘲说道，“我建议，我们战略性放弃第八战，全力准备第九战……以八胜一负、第二名的战绩，仍能保证进入正赛。”
    “现在说江城是万羿那个级别的天才，还太早了！”庞景林重重一拍桌子，“杨武毅，学校不允许你临阵退缩！”
    “事实就是这样。”杨武毅并没有被吓住，据理力争：“我们的大将徐文信，在第二轮比赛开始，就已经在抽血，准备了静海徐氏的血祭秘法，到时候实力能提升一到两个档次！但是，血祭秘法在使用之后，会有较长时间的虚弱期。”
    “如果坚持现在的战略，和皋城一中硬拼，无非是两个结果。第一，输！然后第九战，打大友高中，还是输！到时候皋城一中九战全胜，大友高中八胜一负，我们七胜二负，不能出线！”
    “第二，侥幸能赢！不过第九战打大友高中还是会输，这样就出现了三支队伍，都是八胜一负！如果打加赛的话，文信的状态肯定恢复不过来，我们还是输，没办法出线！到时候，我们在座各位，都是静海一中的罪人！”
    杨武毅的一连串“输”，让场中的气氛有些凝固。
    校领导们这才发现，原来形势已经严峻到了这个程度。
    校长席照云开始后悔。应该早点让杨武毅参加作战会议，了解情况的，也不至于现在火烧眉毛了，再做这种二选一的两难抉择。
    庞景林眯缝着眼睛，哼了一声：“输大友可以，不能输皋城。”
    他胖胖的身躯猛然起立，环视场中：“大友高中是有美加联邦的高材生做外援的，输给他们，不丢人。但是，皋城一中可没有外援！输给他们，找不到任何理由辩解，我们所有人都要背上一个无能的名声！”
    有人幽幽说了一句：“这话不对嗷，皋城一中的替补莉夏，是半个美加人，不能说皋城一中没有外援吧……”
    这种抖机灵的话，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说出来，自然是引来了庞景林一系校领导的怒目而视。
    “那么按照杨教练的分析，强行和皋城一中硬碰，最终三个队伍都是八胜一负，打加赛怎么办？”李左一问道，“徐文信用了血祭秘术，肯定要休养好几天，加赛铁定输的。”
    庞景林咳嗽一声：“谁说一定要打加赛了？可以跟官方领导说一下，正赛在即，再耽搁时间打加赛，不利于咱们准备正赛。三支队伍比分一样，那就是传统规矩，看历史战绩嘛！历史战绩最差的皋城一中，既然今年的预赛成绩没有超过我们，凭什么上？”
    这话一出，校领导们都有些沉默。
    众人倒不是觉得庞景林办不到，只是觉得这个主意有点损，这是凭借和官方的密切关系，打压皋城一中。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这次皋城一中的赛程，打完大友之后第二天就要打静海，就是明证——静海一中打完比赛，都能休息两天，再打最后第九战的。
    “皋城一中的主教练，可不是什么善茬。”李左一提醒道。
    “我知道，风蛇辛昊，城市英雄嘛。”庞景林摆了摆手，“不过已经是过去式了，他的前路已经断了，也退出了猎联，联络人被边缘化……你们觉得，在静海有他说话的份儿吗？”
    杨武毅一声不吭。
    “杨教练，你觉得这样做可行吗？”席照云问道。
    “我保留意见。”杨武毅淡淡说道，“虽然徐文信准备了血祭秘术，但能不能打败江城，谁都不敢保证，因为江城到现在都还没有输过，我不知道他的实力底线！”
    “看来你这个主教练，对自己的选手缺乏信心啊，”庞景林笑呵呵地说道，“那就让文信进来，自己说吧。”
    杨武毅一怔，他没料到会有这一出，看庞景林的样子，似乎早就从徐文信那里，得到过秘密的汇报？
    不一会儿，徐文信被带到了会议室。
    “我一定能战胜江城，我有足够的把握。”徐文信的脸色虽然很苍白，气息有些萎靡，但声音却很坚定，“我的血祭秘术，就是为这一战准备的。假如学校不允许我在和皋城一中的战斗中，用出血祭秘术硬拼一下的话，那么我第九战也不会使用！”
    徐文信的话，给犹豫不决的校长席照云心头的天平上，压下了最后一块砝码。
    静海徐的子弟，在静海一中是有部分任性的特权的。
    学校不会因为徐文信的这一点点“抗命”，就做出惩罚，更何况有支持徐文信的学校领导。
    “那就这样办吧……”席照云战术后仰，揉了揉眉心，“大家分析一下，该怎么打好第八战，确保校队获胜。”
    “请校长放心，我和文信早就分析过，皋城一中也就一个江城厉害一点儿，其他四人，全都不堪一击！最后很可能是我们的中坚、副将、大将，再加上一两个游击，对上江城一个人！他绝对不可能赢！”庞景林下了保证。
    席照云看了庞景林一眼，很想对着那张胖胖的脸来一板砖。要不是庞景林当时执意不要江城，要张彦明的话，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不过，现在还不到问责的时候，况且当时对于是否录取江城得问题上，席照云是最终拍板的人，他也负有领导责任。
    只能祈祷校队能够战胜皋城一中，并把剧本按照庞景林设想的那样推进了。席照云心里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