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鱼跃龙门

    陈牧刚推开门进屋，就见奶奶正要往外走，问他，“你回来啦，外面有动静，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一辆豪华马车经过，大家都出来看热闹。”陈牧随口解释了一句，又问，“你肚子饿了吧，我现在就去做饭。”
    老太太奇道，“你不是派人给我送吃的了吗？我都已经吃过了。”
    “对对对，我给忘了。”
    陈牧笑着说道，心下暗赞，肯定是刘车夫给奶奶送的饭，这人办事真是妥贴。
    先是逼着张健给他道歉，又细心地给老太太送饭。陈牧也得承这个情。
    他不由萌生了请一个帮佣的想法，要是身边有这么一个帮工，得多省心啊。
    老太太又说，“饭菜还剩下一些，给你在锅里留着，热一热就能吃了。”
    陈牧练了一早上的功，又奔波了一下午，确实是饿了。进了厨房，将饭菜都取出来，不需要热，直接就吃了。
    刘车夫送来的菜相当丰盛，三菜一汤。比他昨天花了一个银圆吃的那一顿还要好。
    陈牧今天去了一趟卫府，这待遇直线上升，刘车夫要帮他出气，柏兰这样背景来头很大的医士，也想寻求跟他合作。
    这变化来得太快，他都有些不适应。
    老太太也跟了进来，问道，“林姑娘是谁啊？”
    “什么林姑娘？”陈牧一边大口吃饭，一边问。
    “装什么糊涂，莹莹这小姑娘都告诉我了，说你听到林姑娘出事，就坐着人家的马车走了。这林姑娘，是不是你上次说的心上人？”
    陈牧这才记起有这么一回事，说道，“不是她，是另外一个。”
    “得了吧，还想骗我。莹莹说，你一听到林姑娘出事，就急得跟什么似的。”
    陈牧解释，“别乱说，人家有未婚夫的，就是——”
    “陈先生。”
    他话未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叫他，正是夏洛克的车夫，说道，“行了，有人来找我，先不跟你说了。”
    他出到外面，见马车也停在门口，问道，“刘大哥，你怎么来了？”
    刘车夫道，“老爷已经在酒楼设了酒宴，让我请您过去。”
    刚才夏洛克确实说要请他喝酒来着，被柏兰打断了。原本他以为这酒不喝了，没想到夏洛克杀了个回马枪。
    陈牧客气地道，“麻烦刘大哥了。”
    “您太客气了。”
    “还有今天的事，多谢了。”
    “您是老爷的客人，这都是应该的。”
    …………
    十几分钟后，酒楼到了。陈牧看着招牌，万宝酒楼，光看这门脸，就比他昨到去的那家高几个档次。
    他跟小二报出名字，小二领着他，来到了一间包厢，夏洛克正坐在里面等着。
    他歉然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夏洛克笑道，“过来坐。小二，酒菜可以上来了。”
    陈牧坐到他对面，紧接着，酒菜就上来了，五六个盘子，摆了一桌。
    等上菜的人都退了出去，门关上。夏洛克倒了两杯酒，说道，“这里的竹叶青远近驰名，来，喝一杯。”
    陈牧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就喝了下去，酒的度数不高，他也尝不出哪里好，在地球的时候，他就没怎么喝过白酒，最多喝点啤的。
    一杯酒下肚，陈牧开门见山地问道，“夏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夏洛克笑了，“看来，我请你喝酒，反让你心里不安了。”
    那是当然，正所谓礼于于人，必有所求。夏洛克请他到这么好的酒楼来喝酒，这顿少说也得好几个银圆吧。
    陈牧觉得，两人的交情还没到这个份上。
    他说道，“你要是不说清楚，这顿酒，我可不敢喝。”
    夏洛克赞赏道，“真是老成持重，你真的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陈牧心说，本来就不是。
    夏洛克道，“不过，你涉世还是浅了些，可能还不清楚修行者的份量。”
    “怎么说？”
    陈牧知道自己成为修行者的事情，肯定瞒不过他。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肯定是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灵性，才会上前询问。
    夏洛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抿了一口，说道，“这个世上，人口何止十亿，绝大多数都是凡夫俗子。能勘破修行门槛的，一万个人中，也不一定有一个。”
    “在所有修行流派中，武道是流传最广，门槛最低，修行的人数也最多。可就是这样，能踏入修行的，又有几个呢？”
    “想成为修行者，天资，悟性，机缘，缺一不可。”
    “不管是谁，什么出身，一旦迈过修行的门槛，就相当于鱼跃龙门，跟普通人不再是一个阶层。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有这么夸张吗？
    陈牧心里底气却没那么足，小说家这个流派，第一境根本没什么战斗力。至于那个面具的强盗流派，战斗力有，却见不得光。
    不过，联想到林秀婉对他另眼相看，红衣女子先是冷傲，后来变得和善，还有柏兰邀他同车而行……应该都是看出他是修行者的缘故。
    这么说，夏洛克说的，确实是这个社会的现状。他请自己喝酒，是想跟自己结交。
    陈牧不由反思，之前是不是过于小心谨慎了。
    当然，夏洛克上次还说想招他当助手，这一次就平等论交，肯定是猜到了什么，再加上柏兰对他的态度。
    这也是人之常情。能碰到锦上添花的，已经算不错了。指望别人雪中送炭，那是想多了。
    如果夏洛克一开始就对他掏心掏肺地好，他反而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其它不良企图。
    夏洛克继续道，“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叫我夏洛克。”
    陈牧见他言辞诚恳，也放松下来。
    在地球时，他之所以选择成为全职写手，就是厌烦人情往来那一套，不用跟人打交道，多轻松。谈不上社交恐惧，纯粹是不喜欢。
    穿越过来后，因为处境太过艰难，想要生存下去，喜不喜欢都得去做。这年头，可没有宅在家里就能赚钱的营生，不可避免要跟各种人打交道。
    夏洛克这人，至少目前相处下来，感觉还算不错，又主动想跟他结交。他自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
    陈牧问出了一个早就想问的事情，“夏洛克这个名字，听着像是外国名。”
    “不错。”夏洛克点头道，“我在西洋住了二十年，就起了一个西洋名。”
    听他这么一说，陈牧顿时来了兴趣，问起了西方诸国的事情。
    两人谈兴极浓，一直喝到月上中天。陈牧记挂着家里的奶奶，才提议结束这次酒宴。
    夏洛克先让车夫送他回家，他也没推辞。
    ………………
    回到家中，陈牧听到里屋奶奶平稳的呼吸声，也没叫她。回了自己屋，拿出稿纸，将第六章写了出来。
    点亮了第六颗星星，同时得到了第六件召唤物，银针，这是殷素素的暗器，上面有毒。
    他写完小说后，戴上面具，意识进入天宫。
    天宫内，空无一人，龙女等人都不在。
    他本想问一问他们，关于地煞血池的事情。看样子，只能等到明天了。
    陈牧答应过红衣女子，不能将关于地煞血池的事情泄露出去。就没有向夏洛克打听。问龙女她们就没问题了。
    他回到现实，揭下面具收好，躺到床上。
    临睡之前，他脑中不由浮起一个念头，不知道林秀婉的毒彻底解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