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寇准上门求教

    赵祯沉迷于研究制冰术的消息，一开始传播时，百姓都在骂赵祯不务正业。
    可渐渐地，风向竟然出现了转变。
    骂赵祯的人越来越少，反而，称赞赵祯的人越来越多。
    ……
    清晨，北门附近。
    上百人围拢在一起。
    人群中，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
    老头慷慨激昂地说道：“诸位，你们都听说了吧，咱们的太子，放着好好的储君不做，竟然去研究什么制冰术，我还听说，他已经去城外种地了……有这样不务正业的太子，是我大宋的奇耻大辱啊……”
    突然，一个粗壮的汉子站出来。
    老头激动道：“这位壮士，你是不是也认为，太子没有半点储君的样子，将来会危害大宋江山社……”
    话未说话，那汉子突然一拳砸在老头脸上。
    汉子呸了一口：“社你娘一脸啊……老不死的，太子研究制冰术，那是体恤黎民百姓夏日饱受高温之苦，想让我等以后能有冰来祛暑降温……你敢在此大言不惭，辱骂太子，真是不知死活……”
    “打死他！”
    旁边有人喊了一声。
    众人冲上来，对着老头一阵拳打脚踢。
    砰砰砰砰砰。
    等开封府的衙役们赶来时，老头被扒得赤条条的，瑟瑟发抖地躺在街边。
    类似的事，不断在汴京城中发生。
    ……
    寇府。
    后院中，寇准坐在树下，止不住地唉声叹气，并自言自语道：“唉，谁曾想，丁谓、曹利用等，竟然胆大包天，冒死也要将此事散布出去，现如今，局势已经压不住了……”
    他担忧的，正是如今汴京城中将赵祯研究制冰术之事传的沸沸扬扬。
    如此下去，赵祯的声誉将会受到严重影响，如果他这时候再提议让赵祯监国，天下百姓不服，百官也不会答应。
    “太子，糊涂啊……”寇准忍不住说道。
    话音未落，门口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王署慌张地出现在寇准眼前。
    见状，寇准紧张地问道：“晦叔，如何，是不是局势失控了？”
    王署神色严肃道：“岳父，这次，恐怕咱们真的错了！”
    “哦？”
    王署说道：“岳父，今日一早，出现了变局……到现在，在街头，人们虽然还在对此事议论纷纷，但已经极少有人在骂殿下，反而纷纷称颂殿下的仁德。”
    啥？
    寇准听了王署的详细描述，一脸懵逼。
    这件事听起来就很离谱！
    “快，快，快带老夫出府区看看……”
    二人急忙出了寇府，来到大街上。
    两个商人走过。
    一人说道：“听说了吗？当今太子听闻汴京城的百姓饱受炎热之苦，竟然放着好好的东宫不住，跑到坪山那等荒无人烟之地去辛苦研究制冰术，以后好给百姓们祛暑降温！”
    另一人说道：“我也是方才听说，不得不说，当今太子真是数一数二的圣明储君啊，等他将来登基，咱们百姓就要好日子过了！”
    有三口之家走过。
    一个小孩蹦蹦跳跳，高声说道：“爹，娘，我以后要向太子一样，研究制冰术，这样，咱们在热的时候也有冰吃了。”
    夫妇二人闻言，都欣慰地笑了起来。
    ……
    寇准听到类似的议论，目瞪口呆。
    原本，百姓们对久居深宫的太子，毫无印象。
    如今，太子的名声，传遍整个汴京，妇孺皆知。
    他转身，看着王署：“晦叔，你想通这其中的关节了吗？”
    王署摇摇头：“岳父，我……到现在，依然想不通……但是我想通了另外一件事！”
    “哦？”
    王署语气坚定道：“那就是，殿下，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否则，他不会安排我去做这件事！”
    寇准吃惊道：“也就是说，殿下早就知道，此事传扬出去，非但不会损毁他的名誉，反而会让他在民间扬名，然后，他就借势，让丁谓等人去这件事，而他和东宫，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收获好处，而丁谓等费尽心机，反而帮了殿下的大忙？”
    王署点点头：“也只有这种解释合理了。”
    寇准突然大笑：“哈哈哈，丁谓，曹利用，王钦若，哪个不是人精，连老夫都多次栽倒在他们手中，如今却被一个孩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寇准突然叹息一声，说道：“晦叔，老夫错了。”
    “岳父……”
    寇准悠悠地说道：“此前，老夫以为，殿下虽然长大了，但老夫与李复古依然可以教导他，现在看来……这么一个大智若妖、深不可测的殿下，老夫有何德何能能教导他啊……”
    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竟然让寇准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晦叔，走，现在就去坪山！”寇准着急说道。
    ……
    坪山。
    赵祯已经睡下。
    听到寇准求见，于是赶紧爬起来。
    进了正堂中，赵祯看见寇准和王署皆是一脸焦急模样，于是问道：“先生这么晚来坪山，是不是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寇准摇摇头：“殿下放心，朝中有臣坐镇，丁谓等小人不敢乱来，臣是特意来求教的。”
    啥？
    赵祯刚坐下，听到这话，直接被吓得站起身来。
    求教？
    大宋第一宰辅！
    百官的主心骨！
    千古名臣！
    竟然向本宫求教？
    他吃惊地看着寇准，问道：“先生，本宫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吧？你身为太子太傅，乃是本宫的先生，而且乃是长者，走过的桥，比本宫走过的路还多，你教导本宫才对，何时轮到你来求教本宫？”
    寇准摇头，神色认真道：“殿下莫要过谦，殿下之才，臣望尘莫及，今日，特来向殿下求教一件事，便是汴京城中流言的风向之变……臣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为何百姓们此前在骂殿下不务正业，而后突然纷纷改口，称赞殿下的仁德……”
    赵祯听了，大松一口，他还以为寇准是来找茬，借故不做宰辅，那样的话，朝中就没人坐镇，可能会有许多麻烦。
    赵祯哈哈一笑，说道：“先生之所以会想不通，乃是因为立场不同，先生是站在朝廷官员的角度来想，却没有站在普通百姓的角度看待此事。”
    寇准还是满脸疑惑，像个认真的小学生一样，虚心问道：“殿下，此话何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