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北渊落雪

    雪沉鱼与陆玄对视的一刹那。
    清美的脸蛋，恍惚也有一丝不真实，定了定，仿佛被神秘力量攫住，明眸反复在陆玄俊逸的五官、谪仙般的气质上打量。
    须知，今日的陆玄一拢白衣，长身玉立，流畅而华美，说一句芝兰玉树绝不过分，尤其是重生后的颜值气质，高雅出尘，在女儿国世界与众不同。
    合上疏帘。
    雪沉鱼微微收回视线。
    她的神色一时有些悠久的沉思。
    在陆玄身上，她竟然感到一股从未体验到的新奇。
    “扮装术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么？”
    轻轻的呢喃，略有惊异。
    雪沉鱼摇了摇头，再好看也就是一副皮囊而已，想到瞧见陆玄在见到自己时分，神色呆愣，倒也有几分好笑。
    “沉鱼姐姐，我道歉啦。”
    雪兔宝宝蹦蹦跳跳的回来了。
    “嗯。”
    雪沉鱼搂其她，轻轻道:“吃完两车胡萝卜，就该出发去星月帝庭了。见完女帝，我们就去北渊，那个地方有一种黑色的胡萝卜，听说萝卜心的味道特别甜……”
    女子温宁的给灵灵说着话。
    与黎明女神命格契合的她
    天性就这样的温柔，蕙质兰心，无论对谁都是和颜悦色。
    “好呀好呀，到时候，我一口气要吃一千根胡萝卜！”雪兔宝宝高兴道。
    ……
    千年青霜树下，漩涡消失，香料神龛一如既往的寂静不动。
    赵清儿收集好数十种香料。
    “你们可以离去了。”
    女骑士雪翎开口送客，偶然在元元手中那条天晶石项链看了两眼，流露羡慕之色，这件珍品首饰原本属于天雪国女王。
    上面的天晶石，是一种蕴含纯粹生命力量的珍贵宝石，戴着它，就算耄耋之年肌肤仍旧粉雕玉琢，莹白娇嫩。
    而且，天晶石内还封存着一位三品神祇之力，能护佑佩戴者。
    女王把其赠与雪沉鱼大人，没想到这么快又转赠给元元。
    这个女孩真幸运。
    陆玄从雪顶香车收回视线。
    惊鸿一瞥，心情怦然
    回那想雪衣女子的芳华，他不由感慨:
    “超绝脱俗的人间仙子、纯美善良的青葱少女、风华绝代的银发女神，长生不老的机缘，这个世界究竟还要给我带来多少惊喜？”
    陆玄发现，自从来到女儿国，他对于这里的期待没有半点降低，反而在与日俱增，各种超自然、女性美、玄幻力量，眼花缭乱，吊足他的胃口。
    未来，要比想象中的精彩。
    不久，一行人离开冰封森林。
    偶遇天雪国护卫队只是小插曲。
    真正的目的是祈得香料，送去百味阙，然后给银笑笑做外卖。
    做女神就是好。
    随便吃个外卖，就有属下跑这么多地方，尽心竭力，和古代皇帝似的。
    “唳！”
    赤火雀放大，载着四人升空，朝着此行第二站——百味阙，出发前进。
    银女小可爱昨夜失眠。
    这时候睡眼惺忪，又趴在陆玄怀里酣睡。
    陆玄乐得如此，轻抚着银女柔顺的长发，有种做父亲的成就感。
    忽见银女抬起头，清嫩白皙的小脸蛋认真无比，朝他问道:
    “陆玄，你觉得，方才那个女人好不好看？”
    “你指谁？”陆玄愣了愣。
    “那只兔子的主人。”
    “好……好看。”陆玄很意外，不明白银女小可爱为何忽然这么问，但是遵从本心回答，雪沉鱼真的美得一塌糊涂。
    “我也觉得好看，你知道么，我的听力很好，虽然她在车内说话，但我还是听到了，她要去北渊，银笑笑大人曾说过，北渊是女国最危险的九个地方之一。
    北渊已经落雪三十年。”
    银女的神情有些沉默。
    “我还看到，那女子体内有一尊黎明至尊神格，如果没猜错，她……”
    北渊？落雪？黎明至尊神格？
    小可爱，你能不能解释清楚些？
    陆玄一脸懵，全是他不懂的词。
    银女小可爱眼神黯然，解释道:“女国万千大陆一派祥和，但是在大陆的边缘却截然相反。
    那是一片很混乱的地方，有彼岸，有浮渊，有兽潮，有神秘而危险的异族，成千上万的神祇大人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前仆后继的驶往那里。
    北渊落雪三十年。
    意思是——
    三十年前，黎明女神陨落，那女子应该是去接任的……”
    陆玄心中一震。
    这么美好世界也有残酷的一面？
    混乱，彼岸，浮渊，异族，听上去，女国大陆的安全受到重重威胁。
    “黎明女神是什么品阶？”
    “近乎至高神，但只能活三百年。”银女眸光灰暗，情绪不高。
    显然，她想起一些落寞的事。
    “你的意思是，我们方才见到的雪衣女子，她就是下任黎明女神，三百年一轮替，三百年后……她就陨落？”
    “嗯。”
    “为什么会陨落？”
    “北渊很危险，女神要做出牺牲……”
    陆玄深吸一口气。
    那个雪衣女子竟然要去送死。
    很快，他不由自主的联想，三百年后，那个倾城倾国、温宁无尘的女子，因不可抗拒的原因香消玉殒，变成红粉骷髅。
    淡淡的遗憾充斥
    很坦诚的说，这份遗憾是因为——
    雪沉鱼很漂亮。
    但凡她容貌普通一点，陆玄的遗憾都不会这么强烈。
    好比李白唯一真迹上阳台帖被撕
    然后是熊孩子随手涂鸦被撕
    前者发生，喜欢书法人士“啊啊啊啊”，捶胸顿足。
    后者发生，哦，毫无波澜
    人性就是如此。
    “但话说回来，我只能活100岁，给能活三百岁的神祇操什么心？”
    陆玄嘴角抽搐，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人家可是能活三百岁的神祇。
    自己还在为提升一点寿命绞尽脑汁。
    想通这点，他不再遗憾。
    嗯，取悦银笑笑要紧。
    ……
    希律律！
    就在陆玄一行离开不久。
    两只天翼独角兽长鸣一声，洁白羽毛飘舞，拉着雪顶香车缓缓腾空，而一众天雪国的女骑士也都骑上飞行纸鹤，跟随在身畔。
    “黑夜未褪，我将于白曙之日化身黎明，镇守北渊，尽忠职守，生死于斯，直至迎来破晓时分……”
    捏着手中的北渊符诏
    香车内的女子轻轻喃语。
    天风呼啸。
    独角兽携着雪顶香车一驰而过，空气中仅留一缕浅浅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