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告白

    去警局做完笔录已经接近傍晚。
    上川瞬和园子并排走在安静的街上，落日的余辉斜斜的撒过来，在地上投出两道长长的影子。她好像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又多次欲言又止。
    气氛好像一下子沉闷起来，上川瞬只感觉一片乌云漫布在心间，狂风呼啸，裹挟这电闪雷鸣。
    沉默地走到路口，上川瞬停下脚步。他略微低头，镜片反射出森白的光芒遮住了眼底的晦暗，他静静开口，声音听上去与往常无异。
    “想说什么就说吧。”
    听到上川瞬突然开口，园子拳头一下子攥起，她低着头，闭上眼睛深呼吸。
    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怕...不要怕！
    上川瞬看她一直低着头，只觉得乌云里的闪电更为浓密了。突然，园子抬起头来，像是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气。
    “上川瞬，我喜欢你！”
    微风时有时无，上川瞬感觉自己心口剧烈跳动了一下。
    就仿佛一道阳光从空中洒下，破开沉闷的雾霭，将乌云风暴尽数驱离，只剩明媚的阳光。
    话一出口，园子感觉自己的脸烫的厉害，心脏都有些不是自己的了。但好歹终于是说出来了，她停顿几下接着道：
    “阿瞬愿意跟我交往吗？”
    她的目光认真而期待，上川瞬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气质陡然变得陌生。
    “你喜欢的我是什么样子？”
    园子歪了歪头，眼前这个人像是多了一层迷雾，平静和危险交织，温和与冷酷重叠，那股神秘感再次出现，明目张胆、毫不掩饰。
    她不答反问，“这个问题跟你接受我的告白有关系吗？”
    “当然有，我认为你并不了解我。如果你喜欢你现在看到的我，交往后却发现我跟你想象的不一样。那时候想要抽身而去就太晚了。”
    他每个字都咬的很清晰，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劝诫。
    上川瞬凑近她，目光锐利而深邃，平日里隐藏着的被黑暗侵染的气息向前笼罩。
    他语调低沉带着压迫，“如果我答应你，代表我认真了。”
    园子的神情有些茫然，眼前的人突然变得好陌生。她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太过片面了，她不知道他的过去，不了解他的喜好，甚至分不清他真实的性格是什么样子。
    “我...”
    她张嘴欲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上川瞬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脸上露出的茫然，纠结，以及对他的陌生。
    这是不可避免要面对的事情，如果亲爱的恋人爱的只是只是他的一副假面、一幅皮囊，那么这份爱情注定是虚假的。虚假的感情就像是一张覆盖在上外表精美内里不堪的布，一有风雨吹来，外面的那层精美的纱就会如同纸一般破碎，暴露出不堪的内里。
    与其沉浸于虚假的表象，不如直接剖开内里，直面那些最真实的东西。
    “我是一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沾染了我的气息，你就没有脱离的机会了。”
    上川瞬直视着她的眼睛，漆黑的眸子就像一个漩涡，带着浓的化不开的黑。
    他本以为园子会害怕，会后悔，会退缩，没想到她抬眸看着他，碧绿色的眸子带着夕阳的点点光芒，放佛将他整个人装了进去。
    “阿瞬一直很孤独吧。”
    上川瞬的心停了一拍。
    “那么在我真正了解阿瞬之前，阿瞬能否把身边的位置一直预留着呢？”
    她眉眼弯弯，整个人温柔的不像话，就这么强硬的撞开了上川瞬紧闭的心房。
    时间好像一下子停滞下来，空中的飞鸟飞行得也好像各位的缓慢。上川瞬感觉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一下...两下...三下...最终变成剧烈的鼓点。
    他心里在翻江倒海，面上却依然云淡风轻。园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他轻轻点头，道：
    “好。”
    看着园子坐上来接她的车，上川瞬再无法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他唇角夸张的扬起，笑意无声蔓延。
    似乎是觉得笑得有点蠢，他抚上脸，想让脸上的笑容收敛一点，但奈何根本无法做到。
    他放下手，干脆不再管了。
    夕阳的余辉从空中洒落，让整个城市染上了一层绯色。街边的店铺开始亮起了灯，一家...两家...星星点点的光逐渐铺满整座城市。
    坐在自己家的汽车上，园子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路倒退。明明是看着外面，瞳孔中却没有焦距。
    上川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温和阳光的普通高中生？是冷静理智的推理爱好者？是身手不凡过去未知神秘人物？
    当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她才发现自己对上川瞬的了解居然只限于前两者，甚至于对于前两者都只是片面的了解！
    她开始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
    如果说最开始只是因为他长的好看有点好感，那么真正心动的还是那天下午。
    那时他蹲在公园里逗猫，阳光洒在他身上，带着一股暖意。小猫在他脚边撒娇，他轻轻笑着，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那时，她的心脏在叫嚣。
    想起那时的场景，园子的嘴角扬起。她摩挲着手上的手镯，目光温柔的不可思议。
    喜欢，就是喜欢了。
    如果说最开始是因为颜值，那么现在即使剥掉长相这层外壳，她也喜欢他！
    喜欢他的冷静，喜欢他的随和，喜欢他拥抱时的僵硬，喜欢他出手时的干净果决......
    既然还不够了解，那么久去了解的多一些吧！
    至少，他没有拒绝不是吗？
    “园子小姐好像心情很好。”过来接他的西野看她在傻笑，跟口跟她闲聊，“是因为终于见到了怪盗基德吗？”
    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把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自然也知晓了此行的凶险，好在最后的结局大家都安然无恙。
    “虽然确实见到了基德大人，但也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啦！”相比起上川瞬的回应，见到怪盗基德的喜悦简直微不足道。
    “那是什么事啊？”
    “不告诉你。“园子偏过头，车窗的玻璃照出她的脸，里面的人笑得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