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相柳

    “哇！小子，管好你的鸟！”
    镜中世界，浑球哭爹喊娘的哀嚎道，其原因在于，小九在进入镜中世界后，别的不找，却是追着浑球啄。
    用小九的话来说：“这个，好吃，小九要吃！”
    就这样，小九满世界地追着浑球跑，在镜中世界，浑球可以召唤出金云，它坐在云上，小九就在后面扑腾着翅膀追着它屁股啄。
    别看小九个子小，可是却有筑基中期的修为，而且速度奇怪，纵然是浑球也被啄得屁股开花。
    “我滴仙凰娘娘，本球不是吃的，方世玉你管管啊！你再不管，可就死球了，你不管是吧，你不管我就打死这鸟。真当本球是泥捏的，我打死它！”
    只见浑球挥手招来一片金云，小九被金云压着飞不起啦，“啾啾”的叫着。
    “主人，吃的，凶凶！”
    方世玉的声音立马在镜中世界响起：“浑球，你要是不把它伺候好了，我就捏死你！”
    浑球欲哭无泪，它举着爪子指天大怒：“你们方家都是混蛋！”
    小九此刻又叫道：“凶凶，香香，好吃！”
    浑球脸上溢满了黑线，按理说这镜中世界是无法进来活物的，至于它自己那不算活的，但是这仙凰却能进来，浑球知道，这仙凰将来肯定能涅槃觉醒“浴火重生”的神通，而且这神通和他们这种非生非死的存在有大用。
    讲道理，浑球准备讨好这小仙凰，因为说不定自己等人得靠它才能真正复活。
    浑球知道，这仙凰之所以追着它啄，十有八九是因为其先天有缺，按理说正常的仙凰出世，最起码也是近仙的存在，但是这头小仙凰，因为沉睡时间过久，灵性流失太多，所以只是堪堪达到筑基中期。
    而仙凰一族却是有一个特性，那就是这个种族可以吃真灵印记，越是高等的真灵印记他们越喜欢吃。
    要不然，这仙凰一族怎么会被称为上古十大种族之一呢。
    追着方世玉的真灵之火，甚至追着它浑球啄，不过是追求真灵印记，以此来弥补自身。
    浑球想了又想，要不把这仙凰送“太阳”上去，让那群老家伙头疼去？但是一想到，那群食古不化的老家伙对仙界生灵的抵触，浑球想了想还是算了，它怕他们真的把这小仙凰捏死了。
    最后浑球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真灵印记肯定是不能给它吃的，毕竟这年头哪有这么多高品质的真灵印记给它吃，好在浑球想到了什么。
    “仙凰娘娘，本球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话，这样，我们打个商量，你不吃本球，本球给你谋求好吃的如何？”
    刚出世的小仙凰，哪里管这些，它只觉得眼前的球很香，它想吃一口，哪怕一口也行。
    它歪着头，头上的彩色呆毛转了起来，好似在思考什么。
    浑球见此，裂开嘴笑着向小九靠了过去：“乖，这才乖嘛！我给说，本球乃是正宗的金灵族后裔，武神麾下的无敌金灵。当年我等还见过你祖宗呢？小九，你跟着本球，本球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但是就在浑球靠近的瞬间，小九突然袭击，一下子啄到了浑球的背部，好大一块毛被扯了下来。小九也不挑食，仰天一吞，就将浑球的毛给吞了进去。
    “好你个小家伙，本球和你拼了！”
    只见浑球龇牙咧嘴，动了真怒。
    在御空赶路的方世玉，立马出手阻止了这两个闹腾的家伙。
    他神识化掌，将小九捏了出来，虽然他不知道这小家伙是怎么进去的，但是进去就吃浑球，有些过了，吃了球，以后怎么坑球呢？
    他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小九啊！这球不能吃，他是咱家的球，是朋友。小九天生可爱，怎么能吃朋友呢？要吃，就吃敌人。而且，生而为鸟，应该矜持，你是高贵的仙凰，这种腌臜之物不要吃。”
    小九的小脑袋瓜子转动着，头顶上的呆毛一闪一闪的。
    “小九可爱，小九可爱！”
    最后它好像想通了什么，拍打着翅膀在方世玉旁边来回扑腾，十分欢快。
    最后方世玉在浑球幽怨的眼神下，再次取走了几颗样式不错的灵果，方世玉吃一口，小九见此也尝试小啄一口。
    “乖，这就对了！吃果子多好。”
    吞掉几颗灵气丰裕的果子后，小九总算不再闹腾，它时而飞在方世玉周围叽叽喳喳地叫着，时而扯了扯方世玉的头发。
    当方世玉飞到沙滩上时，此时青云门众人正在集体疗伤，林峰见方世玉落下云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此刻白讪讪已经醒了过来，他帮着照顾一众受伤的青云弟子，而应巧巧此刻依然昏迷，情况不容乐观。值得一提的是，万青三人却是在方世玉被捉走后，就深入林中追寻方世玉的下落去了。这一战，青云门弟子损伤巨大，许多人缺胳膊少腿儿，还有一些更是彻底失去了生命。
    林峰见方世玉回来上前一步问道：“没事儿吧？”
    方世玉点了点表示并无大碍，他第一时间查探了应巧巧的伤势，他发现应巧巧已经是命悬一线，龙九那一击几乎直接震断了其心脉，若不是一道若有若无地生机在其体内流动，说不定此刻方世玉见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旁照应地柳灵儿皱眉道：“好在有那件冰蚕甲，否者她已经死了。我已经给她用了玲珑阁最好的疗伤圣药，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在那一战之后，柳灵儿最终还是自爆的身份，一些青云弟子选着原谅了她，毕竟她从未做过伤害青云弟子性命的事情，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慷慨大方，在战后毫不吝啬疗伤丹药。除开邱剑负气离开外，许多青云弟子还是把她当作自己人来看待的。
    方世玉低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应巧巧，他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情。之前沙滩上，应巧巧的举动确实为他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否者他的突破不仅会被打断，而且说不好还有生命危险。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方世玉向柳灵儿问道。
    柳灵儿摇了摇头。
    有办法她早就用了，也不用等到方世玉回来。
    如今应巧巧多半是命不久也了，只待她体内的生机耗尽，最终还是会香消玉殒的。但是柳灵儿并没有明说，毕竟这时候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
    来之前大家虽然都有心理准备，但是却想到，这才走到第二层，青云门弟子就已经只剩下十几个人。
    此刻林峰走了过来向方世玉问道：“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你是一个人行动还是与我们一起？”
    方世玉扫了一眼众人，讲道理他觉得自己并不欠这些人，但是方世玉不知怎么的有些不忍，终究是一个门派的人，大家呼吸着同一个地方的灵气，吃着同一个灵膳房出炉的灵食，特别是其中还有几个方世玉当日拜过把子的“兄弟”。
    说方世玉心软也好，说方世玉重情也罢！他最终选择留下来。
    ......
    夜，青云门众弟子在沙滩上，起火歇息，方世玉守在应巧巧身旁，小九也趴在他的头上睡了过去。借着微弱火光，方世玉看向她那略显苍白的俏脸，又仰头看了看天，剑阁中的天幕是没有星星的，夜是那么的黑，黑到让人感觉十分的压抑。
    最后方世玉叹了一口气，如是说道：
    “你说你，明明恨我，又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女人啊，都是难懂的生物。你不知道，在此之前，我是有多么恨你，因为你我丹田被毁，也间接因为你陆瑶死了。你的师傅杀了陆瑶，我总有一天是要杀了她的。”
    “我不懂，为什么许多人都要我娶你？我们本就互相生厌！你千万别以为为我而伤，为我而亡我心里面就会有你。不存在的，你们这些人大概都不懂什么叫爱，什么叫喜欢？当然，或许我也不懂...”
    此时林峰走了过来，他递过来一葫酒，示意他喝一口。
    方世玉接过酒就着火光仰头喝下。
    “这酒我喝过。”
    林峰却有些讶异：“你在哪儿喝过？”
    “青云门外门后山，我埋小花的地方，一个邋遢老头儿给我喝了一口。”
    林峰恍然大悟：“你说的那人可能是我师傅，这酒就是他酿造的，天下独一无二。”
    方世玉也逃出一瓶酒。
    “来尝一尝！”
    林峰喝过一口，瞬间脸色通红，盛赞一句：“好酒！你这是什么酒？”
    方世玉笑道：“我给它取名猴儿酒，你的酒呢？”
    林峰说道：“师傅说，这叫解忧酒。”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哈哈...”方世玉莫名其妙地吟出一句前世的诗句。
    林峰自然听不懂，但是也不妨碍他理解其中的含义。
    “你知道吗？我是喜欢陆瑶的，应该比你更喜欢！但是我从未让她笑过。”林峰突然来了一句。
    方世玉饮了一口酒：“哦，知道了！”
    林峰也对饮一口：“我说我挥剑斩情丝，但是我斩不断。师傅说，儿女情长会让我剑心蒙尘，所以我一直很克制，但是我没想到克制来克制去，却便宜了你小子。”
    “对啊！有时候人世间就是这样，有些事不能等，你一等他就像这指尖的沙一样随着岁月溜走了。”方世玉抓了一把沙子，张开五指，任凭砂砾从手中滑落。
    林峰道：“我本以为你一直待在上山，没有经历什么人情世故，想不到你对人世间的领悟比我还深。”
    方世玉哈哈大笑：“别！别信，这都是我不知从哪里看来的毒鸡汤。做好自己就行，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林峰点了点头，她看向另一堆篝火，那里柳灵儿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方世玉也看了过去，他笑道：“去吧，别让人家姑娘难等。”
    林峰起身拍了拍沙子，他看了一眼应巧巧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命，我等或遵寻天命，或反抗，但是无论如何，最终都会形成新的天命，这是我师傅说的。”
    方世玉：“滚吧！你个剑修，信个锤子的天命。你只需知道，自己心里面是怎么想的，那就怎么去做。陆瑶对于你来说已经死了，但她对于我来说始终活着，我相信她会活着。”
    林峰转身离去，临走时他如是说道：“此次剑阁之行结束后，我会下去追寻我的剑道！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方世玉眼前的火光跃动，他轻声回了一句。人活一世，总该有点儿什么追求，有的人是为了吃喝玩乐，有的人是为了更强的实力，更悠久的生命，而有的人只是单纯的为了活着。
    这一刻方世玉明白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一样，人得有追求和想法。
    而他在想什么？他的目标又在哪儿？
    干掉方行，去仙府找到九转还魂丹复活陆瑶。
    那之后呢？
    一时间方世玉有些愣住了。
    “啾啾....”
    就在他想要来一番灵魂拷问时，小九的叫声却让他拉回了心神。
    在前世或许这只不过是一次对自我存在价值的怀疑，但是在这个世界，这样的行为是极其危险的，因为修行者掌握了更强的个人力量，当他们迷失时，那无时无刻不再体内流淌的能量就会失控。
    用修行者的话语来说这叫“走火入魔”，也叫“道心崩塌”。
    好在小九与他同生共死，有那么一瞬间小九感受到了死亡的心悸，所以它即使提醒了方世玉。
    此刻回转过来的方世玉也有些后怕，他娘的没事儿喝什么酒，拽什么鸡汤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活在当下，活在今朝，至于以后要干什么？以后在想不就行了吗？
    方世玉急忙稳固心神，让体内血气循环一周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这也是方世玉修行速度过快惹的祸，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几乎从零开始，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实力虽然强了，但是却没有一颗驾驭强悍实力的心。
    在修行界，这样的反面案例比比皆是，所以为什么许多修行天才要强压境界，其原因一是在于打磨基础，二是打熬心境。当然别人那是有师傅指点，但是方世玉没有，他一切都得靠自己去摸索。
    一夜无话，方世玉盘膝而坐，守了应巧巧一夜。当篝火燃尽，剑阁中的白天来临，方世玉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远处传来了水浪拍岸的声音。
    一些勤快的青云弟子此刻正对着东方修炼，方世玉倒是不用，他现在反而是不准备修炼，没办法，升级太快，得先缓一缓。
    而这一夜，应巧巧依然没有反应，甚至其体内的生机越来越弱。
    方世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应巧巧死了，他或许也会像埋葬小花一样找个风水不错的将她埋了吧。
    但此时小九却叫了起来。
    方世玉低头一看，他看到了什么？
    他居然看到之前在地洞中遇到的那小四脚蛇，让方世玉感到意外的是，这家伙居然无声无息地靠近了他。
    小四脚蛇后脚着地，两只前爪捧着一块奇怪的扇贝，扇贝里面装着一颗晶莹剔透地宝珠，它用尾巴示意着，这个可以给应巧巧吃。
    方世玉一个鉴定术丢过去，而得到的结果却是。
    【？？？？】
    这是方世玉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最后小四脚蛇见方世玉无动于衷，它自己开始动爪掰开应巧巧的嘴唇，那宝珠“滋溜”地一声溜了进去。
    顿时间应巧巧身上毫光大放，她腾空而起，众弟子皆看了过来。
    “方师兄这...？”
    方世玉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接着应巧巧筑基由横着变为立着，待光芒散去后，应巧巧猛然睁开了眼睛，她眼神明亮，从空中慢慢地落在了地上。
    四脚蛇扯了扯方世玉的衣袍，那表情好似在说：“快！快表扬我。”
    重点是方世玉居然看懂。
    “啾啾...哼...小九也行！”
    这？一只鸟和一条四脚蛇在争风吃醋？
    方世玉有点儿傻眼。
    当然更让方世玉傻眼的事情，突然间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幕，突然雷霆交加，一声饱含怒气的吼声从天际传来。
    “谁？究竟是谁偷走了我的宝珠？”
    众人往湖中看去，只见一个有八个头的怪物御水而来。
    此刻，黑袍骷髅上拓闪身出现。
    “相柳，你越界了！这里是二层。”
    “本座也知道这是二层，但是有个小混蛋偷了我的宝珠，那可是我花了整整一千万凝聚的生死珠。本座今日，一定要拿回宝珠！”
    此刻方世玉，脚下，小四脚蛇一副好怕怕地样子。
    “得！又是一个惹祸儿的主儿！而且，这一次直接惹了八个头的存在。”
    那是一条长者八个头的大蛇，八个头均头角峥嵘，其中一个更是长上了头冠，它的躯干有几百丈长，高高立起，八个头正是从腰部分裂出来的。
    此刻那名叫上拓的骷髅正在与它交涉。
    “相柳！你难不成想要步鬼车的后尘？”
    “上拓，你为何阻我，鬼车他是不守规矩，可是我没有！我始终兢兢业业，守在龙泽，谁知道有个小混蛋，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趁我打盹儿偷了我的宝珠。而且那混蛋，貌似没有走正常通道，我也是顺着那条道儿下来的。否者，你以为我能来二层？”
    上拓转头看向青云众人，四脚小蛇抱紧了方世玉的大腿，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