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判决与招募

    肉体上的刑罚不足以抵消参与叛乱的野人罪责。
    威廉将袭击东海望的野人俘虏，鞭刑之后交给守夜人军团处理，其他的人这直接略过审判，鹰狮军团对待敌人从没有这些繁琐的规矩，直接赶到一起集中射杀，然后埋入雪地。
    相比起来，守夜人司令琼恩·雪诺对待战俘就要讲究许多，他让从黑城堡带来的守夜人事务官，当着成千上万的野人围观者的面，宣读了长长的指证与判决内容。
    虽然罪状很多，不过核心内容也很简单。
    只要是牵涉叛乱的，不论罪轻罪重，是否杀人，是否持械，一体斩决。
    经过一轮筛选，被鹰狮军团士兵看完头，侥幸活下来的数百名俘虏还来不及庆幸从地狱中解脱，又被拉百来个黑衣人士兵，野蛮的拖到野人营地一处偏僻晾晒场。
    这些罪徒从一个地狱换到了另外一个地狱。
    每一个人身上都挂着被鞭子抽打出的血冷子。
    破烂的衣裳雪地剐蹭的如同一片片落叶。
    虽然守夜人办事比鹰狮军团讲究，不过按照法律处刑起来却更为血腥。
    数十个侩子手足足砍了近一个时辰，才将全部的叛乱者人头从他们脑袋上搬了家。
    亮白的雪地晾晒场，很快就成了人间地狱。
    出乎意料的是，如此血腥的行刑场，根本没有多少人观看，并非是野人们在塞外见惯了生死，对冰冷的刑场丝毫不好奇。
    只因为同一时间，野人营地中央谷场上，正召开的新民军团的招募会，比起死去也无法受到旧神眷顾的背叛者亡魂，更受新民的欢迎。
    威廉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木制高台上，握剑环视，给正式招募新兵之前做最后的陈词。
    “我家领主大人，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北境之王林恩·罗斯柴尔德伯爵大人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叫知耻而后勇，新民的背叛者玷污了全体新增地部落勇士的荣耀，重创了林恩大人对你们的信任，要知道林恩大人可是顶着北境内部巨大的压力，才将新军团的兵源招募大头赐给了新增地，可你们却辜负了，甚至是践踏了大人的信任。”
    说一句不好听的，哪怕是狼林的狼崽子都知道知恩图报? 背契者连畜生都不如。不过? 守护大人向来不喜欢一棒子打死所有人，你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为了你们的家族? 你们的部落，还有你们的亲人? 加入新民军团！
    我发誓，我会带着你们重拾荣耀? 重获信任。”
    威廉的话音刚落? 嗷嗷嗷的捶胸声响彻广场，野人们被一席话激发了内心最本能的野性。
    喧嚣铺天盖地，各家部落拥挤的区域几乎在同一时间骚乱起来。
    不少野人眼神灼热的盯着高台上，一头束发披上鲜亮铠甲显得威武不凡的威廉?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跃跃欲试。
    眼见野人们想加入新民军团的热情如此高涨? 威廉暗暗点头，朝下方从最后的壁炉城待来的书吏们，已经在并排的简易木桌后落座，便大手一挥朝场下喊道：“本次新兵招募6000人，每个新增地二十家部落5000? 报名的排好队，让军团事务官面前去做好登记。”
    巨人们部落五十名勇士拨开密密麻麻的人群? 由巨人部落族长旺旺亲自带队，走在队列的最前方? 他们身上穿的很少，除了简单遮蔽要害以外? 其他地方都裸露出厚厚的毛发? 尽管如此? 他们却丝毫不感觉到寒冷，即使在塞外的酷寒中，也经常卧雪而眠。
    每一个新军团的建立，作为军团指挥官都需要树立自己绝对的权威，威廉还是第一次与非鹰狮军团的系统兵合作，所以林恩给了他更加特别的权利！
    散漫惯了的野人老老实实的排队，就是因为威廉之前对叛乱军的酷刑，杀给猴子给这些猴群看的效果。
    招募会热烈进行着。
    威廉冲着托蒙德招招手示意他过去，作为黑城堡的新兵教头，威廉在与守夜人军团的平日交流中，与他有过几次照面。
    托蒙德小跑到威廉的面前，用军团内部面对上官的礼仪施礼，等候上官训话，礼仪周到的不比常年待在维斯特洛大陆军伍里的人差。
    威廉眯缝着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说：“听说你对训练新民颇有心得？”
    “不敢，鹰狮军团骁勇善战，堪称维斯特洛大陆无敌之军，属下早有耳闻！”托蒙德在黑城堡与老守夜人混旧了，说起话来回答的非常妥帖，褪去塞外野人的莽夫气质，身上多了几分圆润。
    “哈哈哈，你知道的大概是鹰狮军团几支南征主力军的传闻吧？我虽然一直奉命镇守最后的壁炉城，也向往着如同其他鹰狮军团将士一样前线杀敌，新民军团就是一个机会，对我来说是对林恩大人体现忠心的时刻，对你们野人新民来说，更是一个天大的机遇，对塞外民封地，封爵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的大事，你就不动心？“威廉玩味的堪堪问道。
    托蒙德怎么可能不动心，守夜人的职务虽然比起在野人营地当一个打猎为生的新民强的多，但是比起真正到南方去打仗，争取荣耀，迎得封赏还是差了一截。
    琼恩·雪诺在率队离开黑城堡时，早就告知过他关于新民军团组建的事情，还把林恩为了照顾新增地部落野人，力排众议，在白港会议上亲自将军团名称，以新民来命名，托蒙德虽然有着守夜人的职务在身，心底为自己的塞外同胞获得尊重，对林恩心底感恩戴德的。
    绝境长城将自由民从维斯特洛分离了出去上千年，他们世代依着自己的喜好选择并跟随某个头领，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长期处于自相残杀的战争状态中。
    虽然林恩让他们进入长城以南躲避异鬼的追杀，并给了他们新民的身份，但是这些野人自由民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过得无比忐忑，因为自始至终，他们说到底获得范围也紧紧只限于新增地，从未真正融入维斯特洛大陆人民的生活，甚至想必守护绝境长城的乌鸦，身份上也低了一截。
    从原始人社会进入拥有社区组织的相对现代化的北境，阶级的落差时刻挑动着他们敏感的神经。
    直到林恩宣布建立新民军团的这一刻，托蒙德与所有的野人才彻底的踏实下来。
    他们不在乎为林恩上阵杀敌，杀的是谁，只要有机会卖命，他们就拥有了晋升的渠道，他们的家人才能有机会从新民，彻底转化成一个可以接受教育，正常的维斯特洛居民。
    在塞外的生活告诉这些野人，人命在贫穷饥饿与危险面前根本不值钱。
    托蒙德当然能听出这位气势不凡的鹰狮军团长官的弦外之音，没有丝毫迟疑，他单膝下跪，对着威廉大声应道：“大人只要愿意驱使在下，托蒙德愿意肝脑涂地报效大人，回头我亲自向琼恩·雪诺司令辞去守夜人教头职务。”
    “不是报效我，而是林恩大人，守夜人军团也好，新民军团也罢，我们都是为了北境而战，为了林恩大人而战，你既然愿意来，调派得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如今北境东海岸的外邦人肆虐，新民军团的建立是北境的重中之中，我会亲自向黑城堡递交借调书信，琼恩司令也同意的！”
    托蒙德眼睛一脸，高高的头颅再次低下，环胸将锁甲拍得噗噗作响，“遵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