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那时候，那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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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那时候，那日子
军医将药放进夏小竹的手里，转过身，说道：“今晚戌时三刻我在这里等你”说罢，便走了出去。
夏小竹呆立在原地，而后吸了吸鼻子，忍着心中的酸意，端着药往季长歌的帐篷走去，的确，十天过去，季长歌已不像最初那般连走上几步都显困难，虽然伤势还未完全痊愈，但问题已经不大。
回到帐篷，看着季长歌把药喝光，夏小竹接过空碗，敛下眉，说道：“大哥，我今天不想练武。”
“嗯？是前些天累着了？练武确实很辛苦，可贵在坚持，你这么偷懒怎么行”
“大哥，求你了，我今天真的不想练武，以后我一定努力，好不好？”
夏小竹拉着季长歌的袖子，苦苦哀求，只有一天了，他们只剩下了今天一天的相处时间，他们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别，今日她一走，或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她舍不得把这短短的一天时间浪费在练武上。
季长歌哪里禁得住夏小竹如此恳求，想着天天如此艰苦训练的确是难为她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夏小竹甜甜地笑了起来：“大哥，你带我到处逛逛好不好，来了这里这么久，都没好好看过这个地方。”
“好”
两人出了帐篷，季长歌首先带着夏小竹上了高架台，高架台有着十丈高，站在这里，能够俯览整个军营，更是能够看清楚有无敌袭的情况，夏小竹扶着栏杆，向下看着，由于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一时间无法适应，向下看的时候，还有些眩晕，好在没多久便恢复了过来。
军营很大，分成了一块又一块的区域，站在这里，她看见了有士兵还在勤奋的训练，呼喊声满天，壮阔豪气，有士兵在走动着巡逻，认认真真，井然有序，她看见在军营的一方摆放着几十台投石机，整整齐齐，仿佛可以抵挡一切入侵者，住在其中时显得很空荡的帐篷在这时候看起来竟是那样的渺小，站在这样高的地方向下俯览，她似乎有了一股错觉，她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甚至可以控制下面那些士兵的命运。
“第一次发现，我带了一个多月的军营竟然这么大，还这么多人”
“有些东西，不站在高处，怎么看得清楚”
夏小竹转过头，盯着季长歌，问道：“身份地位也是一样吗？身份地位越高，有些事情也就看得越清楚，常人的生离死别也觉得不过尔尔？”
“地位越高，身上的责任也就越大，哪有闲心去在乎常人的生离死别，就像下面的那些士兵，在这五年里，不知换过了多少批，每一场战争，都会有死，有伤，然后又会有一批新人进来，如此不断的更替，我管不了一个士兵战死后，他的家人会有多么的悲伤绝望，我能做的，就只是尽量减少他们的伤亡，保住他们的家园，也保住他们妻与子不会失去家里的顶梁柱，若我不把自己的心态摆正，失去一名士兵都去切身感受他的家人该如何绝望，那我岂不是早就疯掉？这些东西我只要了解清楚就好，尽最大努力赢得战争，不让事情变得太过糟糕。”
“那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离开了，大哥也是这样吗？不用去感受那股离别的疼痛，只要了解清楚就好，伤心或许有，但会以此谨记，以后尽量不让同样的事情在自己身边发生？”
“那怎么一样，你和他们是不同的，士兵离开，只要不是做逃兵，我都能接受，还会祝福，会鼓励，但你若想离开，我会紧紧地抓着你，不让你走，士兵战死，我会感伤，会缅怀，但你若身死，我想我会疯狂吧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可怕？”
夏小竹认认真真地看着季长歌，想要看清楚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而后缓缓低下头，说道：“大哥，我——”
“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大哥，你不可怕，你很好”
一天的时间，季长歌带着夏小竹将军营参观了个遍，细细地为她讲解每个地区这样安排有着什么样的作用，同时又回忆着这些地方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将他这些年的经历大概讲了一遍，讲着才来到这里时的艰难，讲着他每一次又是怎样的化险为夷，夏小竹听得入神，不知不觉就将军营一一走过，天色也暗了下来。
夏小竹抬着头，仰望着天空，了太久的天空在今天放晴，天边布满了晚霞，红彤彤的，真漂亮，夕阳一半掩埋在云层里，一半偷偷露出脸，似乎在为离去而不舍，一天的时间真短，它挂在高空还未将自己的阳光洒遍地面的每一处，就要离开，下一次，又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大哥，等天下太平的时候，你会做什么，是在京城做高官，还是依旧固守着边城？”
“在京城做高官有什么好，天天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朝堂那个大染缸里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战斗起来，比这真正的战场还要惨烈些，还不如呆在这边城，有胆肝相照的兄弟，有生死相许的属下，天高皇帝远的，不知有自在”
“真的？”
“我骗你作什么，不过那时候既然天下太平了，我这个将军也没多大的用处，也不一定会呆在边城，或许会随便在哪个小地方当个闲散小官吧，不用心着国家大事，也不用但心着下一刻会不会有敌军突袭，更加不用在意因自己的一时疏忽，又让多少人失去了命，而且不用因此而感到愧疚自责，多好”
夏小竹闭着眼，想象着那时候季长歌的样子，那时候，他不会穿着一身沉重的盔甲，也不会拿着那锋利的长枪，他会像五年前在山顶那样，穿着一身朴实的服装，馋了就去打些猎物来打打牙祭，闲了就去练练武，累了就坐在草坪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躺下休息，多悠闲自在。
那时候，那样的日子里，会有她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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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将药放进夏小竹的手里，转过身，说道：“今晚戌时三刻我在这里等你”说罢，便走了出去。
夏小竹呆立在原地，而后吸了吸鼻子，忍着心中的酸意，端着药往季长歌的帐篷走去，的确，十天过去，季长歌已不像最初那般连走上几步都显困难，虽然伤势还未完全痊愈，但问题已经不大。
回到帐篷，看着季长歌把药喝光，夏小竹接过空碗，敛下眉，说道：“大哥，我今天不想练武。”
“嗯？是前些天累着了？练武确实很辛苦，可贵在坚持，你这么偷懒怎么行”
“大哥，求你了，我今天真的不想练武，以后我一定努力，好不好？”
夏小竹拉着季长歌的袖子，苦苦哀求，只有一天了，他们只剩下了今天一天的相处时间，他们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别，今日她一走，或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她舍不得把这短短的一天时间浪费在练武上。
季长歌哪里禁得住夏小竹如此恳求，想着天天如此艰苦训练的确是难为她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夏小竹甜甜地笑了起来：“大哥，你带我到处逛逛好不好，来了这里这么久，都没好好看过这个地方。”
“好”
两人出了帐篷，季长歌首先带着夏小竹上了高架台，高架台有着十丈高，站在这里，能够俯览整个军营，更是能够看清楚有无敌袭的情况，夏小竹扶着栏杆，向下看着，由于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一时间无法适应，向下看的时候，还有些眩晕，好在没多久便恢复了过来。
军营很大，分成了一块又一块的区域，站在这里，她看见了有士兵还在勤奋的训练，呼喊声满天，壮阔豪气，有士兵在走动着巡逻，认认真真，井然有序，她看见在军营的一方摆放着几十台投石机，整整齐齐，仿佛可以抵挡一切入侵者，住在其中时显得很空荡的帐篷在这时候看起来竟是那样的渺小，站在这样高的地方向下俯览，她似乎有了一股错觉，她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甚至可以控制下面那些士兵的命运。
“第一次发现，我带了一个多月的军营竟然这么大，还这么多人”
“有些东西，不站在高处，怎么看得清楚”
夏小竹转过头，盯着季长歌，问道：“身份地位也是一样吗？身份地位越高，有些事情也就看得越清楚，常人的生离死别也觉得不过尔尔？”
“地位越高，身上的责任也就越大，哪有闲心去在乎常人的生离死别，就像下面的那些士兵，在这五年里，不知换过了多少批，每一场战争，都会有死，有伤，然后又会有一批新人进来，如此不断的更替，我管不了一个士兵战死后，他的家人会有多么的悲伤绝望，我能做的，就只是尽量减少他们的伤亡，保住他们的家园，也保住他们妻与子不会失去家里的顶梁柱，若我不把自己的心态摆正，失去一名士兵都去切身感受他的家人该如何绝望，那我岂不是早就疯掉？这些东西我只要了解清楚就好，尽最大努力赢得战争，不让事情变得太过糟糕。”
“那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离开了，大哥也是这样吗？不用去感受那股离别的疼痛，只要了解清楚就好，伤心或许有，但会以此谨记，以后尽量不让同样的事情在自己身边发生？”
“那怎么一样，你和他们是不同的，士兵离开，只要不是做逃兵，我都能接受，还会祝福，会鼓励，但你若想离开，我会紧紧地抓着你，不让你走，士兵战死，我会感伤，会缅怀，但你若身死，我想我会疯狂吧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可怕？”
夏小竹认认真真地看着季长歌，想要看清楚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而后缓缓低下头，说道：“大哥，我——”
“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大哥，你不可怕，你很好”
一天的时间，季长歌带着夏小竹将军营参观了个遍，细细地为她讲解每个地区这样安排有着什么样的作用，同时又回忆着这些地方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将他这些年的经历大概讲了一遍，讲着才来到这里时的艰难，讲着他每一次又是怎样的化险为夷，夏小竹听得入神，不知不觉就将军营一一走过，天色也暗了下来。
夏小竹抬着头，仰望着天空，了太久的天空在今天放晴，天边布满了晚霞，红彤彤的，真漂亮，夕阳一半掩埋在云层里，一半偷偷露出脸，似乎在为离去而不舍，一天的时间真短，它挂在高空还未将自己的阳光洒遍地面的每一处，就要离开，下一次，又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大哥，等天下太平的时候，你会做什么，是在京城做高官，还是依旧固守着边城？”
“在京城做高官有什么好，天天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朝堂那个大染缸里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战斗起来，比这真正的战场还要惨烈些，还不如呆在这边城，有胆肝相照的兄弟，有生死相许的属下，天高皇帝远的，不知有自在”
“真的？”
“我骗你作什么，不过那时候既然天下太平了，我这个将军也没多大的用处，也不一定会呆在边城，或许会随便在哪个小地方当个闲散小官吧，不用心着国家大事，也不用但心着下一刻会不会有敌军突袭，更加不用在意因自己的一时疏忽，又让多少人失去了命，而且不用因此而感到愧疚自责，多好”
夏小竹闭着眼，想象着那时候季长歌的样子，那时候，他不会穿着一身沉重的盔甲，也不会拿着那锋利的长枪，他会像五年前在山顶那样，穿着一身朴实的服装，馋了就去打些猎物来打打牙祭，闲了就去练练武，累了就坐在草坪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躺下休息，多悠闲自在。
那时候，那样的日子里，会有她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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