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倒头米饭

    后来在和老村长聊天的过程中，我尝试提到了当年那个捞尸人的传说。
    老村长告诉我，确实有此奇人，只不过下场十分凄惨。我对这件事比较感兴趣，又让老村长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好在老村长这人不嫌麻烦，细细给我们说道：“当年那捞尸人并非是本地人，而是黄河一带小有名气的捞尸人。也不知道他惹到了谁，才迫于离开了老家。他并没有其他的特长，只能靠捞尸为生，所以便落脚我们枣树庄。他的本事的确厉害，也只有他能进入回魂窟。据说，他曾跟着道士学过一些本事。上游每年都会淹死不少人，全都冲进了回魂窟，就算是大白天，回魂窟也是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最开始还有些胆大的捞尸人去回魂窟捞尸体，可去了之后都没有人能回来。当时庄里有一个小孩被冲进了回魂窟，那捞尸人便进去捞尸体。回来之后，便立下规矩，每年只去回魂窟捞四个人，也就是一个季节捞一具尸体。只要名额用完之后，不管给他多少钱，他也不会下水。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得罪了不少人。有人便暗中算计他，乱传谣言，说他每捞出一具尸体，便会死一个人，实际上是用活人的命来换。死者的家属知道这件事后，一怒之下联合起来，活生生把捞尸人打死了！”
    “唉。”老村长说到最后叹了口气，又习惯性的点燃了旱烟。而老村长这番话，倒是证明了旅社老爷子的说法。只不过，没有旅社老爷子说的那么玄乎。
    那些换命的说法，估计也是被人乱传谣言给算计了。但老村长提到的一处细节，我却是记在了心里面。捞尸人是去回魂窟捞尸体回来以后，才立下一年只捞四个人的规矩。
    这说明了一点，他并不是先立下的规矩，应该是在回魂窟遭遇了其他的事情，这才使得他立下了这奇怪的感觉。仔细推敲的话，不难看出，那捞尸人其实并不想去回魂窟。
    但他一个外来人员，只有干这一行，才能在当地立足。或许上天早有安排，最终他还是难逃一死。
    又聊了片刻，眼瞅着时间不早了，老村长安排我们先休息，明早可以随他们一起参与祭河神的仪式。睡下之后，我并没有先去找秦老道，而是先去找老渔翁。
    老渔翁来的时候便带着白酒，我去找他时，半瓶白酒已经下肚了。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哼着小曲儿，生活倒是十分滋润。
    老渔翁看到是我，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问我要不要来两杯？这次我没有拒绝，自顾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后，老渔翁便坐了起来。
    都说两个人要在短时间内熟悉起来，必须要有共同的爱好，这话果然不假。喝了两杯之后，我二人便聊开了。
    我见机会来了，这才开始试探他：“老渔翁，我朋友找你是不是有事情麻烦你？”
    老渔翁这时的酒劲儿上来了，也没怀疑，点头道：“你朋友问我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能来回魂窟，我告诉他，我认识一个船老大。他的船比较先进，而且也和我来过几趟回魂窟，找他的话，他说不定会来回魂窟。你朋友答应我，事成之后，他要请我喝酒！”
    听到这个答案，我心中并不惊讶，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心里很失望，也心寒。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千块钱，放到老渔翁手上，笑道：“老渔翁，我来找你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回去之后，我会履行之前的承诺，两件酒，只多不少！”
    老渔翁嘿嘿一笑，点头说他明白，然后收下了钱。
    离开老渔翁的房间后，我又去找了秦老道，询问了关于灵族的事情。
    秦老道说：“灵族的人也在庄里，大约还有十人左右，但这伙人很奇怪，几乎不出门。我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这伙人更像是法师！”
    “嗯！”我嗯了一声，说：“灵族肯定是冲着回魂窟而来，那回魂窟里面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现在水位开始消退，我准备明天进入回魂窟！”
    秦老道沉思了片刻，说：“我也有此打算，这样吧，我陪你走一趟。要是遇到了啥危险的事情，我们也能有一个照应！”
    “你不能和我一起去，我另有安排！”我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你趁黑离开枣树庄，沿着河流往上游走。一直走到手机有信号的地方，然后联系裘老爷子，并把准确的位置告诉他，让他从总部带高手来帮忙。越多越好，而且不能耽搁太长的时间！”
    秦老道听到我的安排，当即愣住了，疑惑的问我：“小鱼儿，你是不是想对灵族的人下手？”
    “不是！”我摇头道：“灵族这颗大树，我们现在还不能动。龙组羽翼未丰，得先解决外八门内乱的事情，然后才能去对付灵族甚至是刚露面的阴阳道。我这次让龙组总部支援，是想趁机灭了盗门。我现在暂时不能告诉你我的计划，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只要有一丝机会，我绝不会放弃！”
    “好！”秦老道没有多问，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悄悄离开了枣树庄。
    之后我本打算去找贱十一，可这家伙好像晕船太厉害，一路上不说话，回到房间便是睡觉。我没叫醒他，准备等祭河神仪式过后，我在让他陪我去一趟回魂窟。
    不管无心是死是活，这一趟我必须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一宿我睡的不踏实，一直是迷迷糊糊的状态。而天边刚出现鱼肚白，庄里便传来敲大鼓的声响。鼓声沉闷悠远，彻底打破了枣树庄的宁静。
    出门之后，我看到村里人几乎全都到场了。他们都围着大鼓和贡品，中间站了七八个穿着一身黑袍的中年男子，每个人额头上都绑着一条黑色的发带。
    老村长站在最前面，大喊一声，“时辰已到，祭河神仪式正式开始！”
    话音一落，那敲大鼓的用力敲着大鼓，那些穿着黑袍的男子则是整齐跟着村长身后。村长拿着三炷香，他们一边朝着岸边走，一边扔纸钱，给人一种诡异神秘的既视感。
    后面的村民则是两两一组抬着竹筐，里面装满了贡品。有处理好的猪头，有用白水煮熟的鸡鸭，还有大枣和其他的新鲜水果，可以说贡品极其丰富。
    队伍最后，还有两个吹唢呐的人。他们配合着敲大鼓的人，鼓声唢呐声，热闹的回荡在枣树庄。庄里顽皮的小孩跟着队伍后面，蹦蹦哒哒，像是逢年过节一样开心。
    来到河边后，我发现水位又消退了不少，应该能横渡回魂窟。只不过还是无法看清楚回魂窟的情况，水气萦绕，格外阴森。只能看到他那翻腾凶猛的河水，全数被回魂窟吞进了恶魔大嘴中。
    因为刚发过大洪水，水位小腿以后，河滩上全是淤泥。老村长令村民先把供桌搬到河边的位置，然后铺上红布，摆香炉，放贡品！
    一切准备就绪后，老村长忽然对着身后的人群招了招手。只见两个中年人抬着一个木桶走到了供桌前，然后恭恭敬敬的放在供桌上。
    那木桶盖着木盖，我看不到里面是啥东西，只看到有热气冒出来。也不知是我出现了幻觉，还是眼花了，我竟然闻到了一股米饭的香味。
    而紧跟着，老村长又让那七八个穿着黑袍的中年人上来帮忙。我看到他们走到一个竹筐前，竟然从里面拿出了十几个大碗，人手两个。
    随后，村长才解开了木桶的盖子，米饭香味顿时扑鼻而来。这时我才看清楚了，里面果然是一锅刚刚蒸好的白米饭。
    我此时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祭河神会用到白米饭。不过这一带盛产大米，或许和其他地方的祭神仪式不一样。
    枣树庄的村民几乎全员到齐，赵十一好像还在睡觉，我只看到了老渔翁，高嘉辉好像也没来。接下来，老村长便开始给他们盛饭。
    每个大碗都盛满了米饭，最后还用勺子压紧实。我以为他们会把米饭放在供桌上，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
    只见那七八个穿着黑袍的中年人，他们竟然把装满米饭的大碗倒压在河边。等他们把大碗拿起来时，河边立马出现了一长串摆放整齐的倒头饭！
    更神奇的是，他们还在每一碗倒头饭面前插了三炷香，同时还用石头压了一小叠散纸钱。我数了一下，总共是二十三碗倒头饭！
    外人或许看不出门道来，但只要是修道之人或者是丧事先生，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端倪。倒头饭前三炷香，祭拜仙人压纸钱！
    而这句话的含义，说的是倒头饭是为了祭拜死人而用，并非老村长口中所说的祭河神！换句话说，枣树庄的村民祭拜的不是河神爷，而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