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 情况有变

    “才这点就受不住了？”江温良笑着说道。
    “受得住，您继续。”张浩咬牙说道，喘着粗气。
    没给张浩缓和的机会，江温良连连出手，眨眼之间，手肘肩头的骨头干净利落的接上，手法老道狠辣，看来是没少干过这种事。
    三个关节接好，张浩牙龈都咬出了血丝，眼眶泛红，这样生硬的接骨，实在不是常人能强忍下来的疼痛。
    “行了小子，放松点，别强撑着了。”江温良拍拍张浩的肩头，宽慰着说道。
    张浩张开嘴巴缓缓抽着气，胸膛起伏之间，浑身力气像是被抽空一般，眼前也一阵头晕目眩。
    江温良扶着张浩慢慢坐下，声音轻缓道：“你还年轻，慢慢来就是，我这接骨的手法跟一般的不一样，虽然疼了点但是对你骨头没有坏处，不会骨质疏松的。”
    张浩瘫坐在地，缓着声道：“您这接骨的手法，跟我爷爷一样，我习惯了。”
    “哈哈，你小子，都这样了还得跟我嘴硬。”江温良笑着摇摇头，手指轻轻搭上了张浩的手腕脉搏处。
    一股细微的暖流顺着动脉缓缓而上，张浩不由得闭上了眼细细感受，暖流渐渐扩展开来，和血液融为一体，顺着血管慢慢铺开来，慢慢变凉，像是一滩平缓的流水，慢慢抚慰燥热的血流。
    “这刚刚接上去，正是你血液流通最顺畅的时候，你先闭上眼休息一会。”江温良低声说道，手腕处源源不断的暖意一融入血液就变得清凉。
    张浩沉沉呼吸，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血管，明明看不见，那如叶子根茎一般的细小血管却清晰呈现在脑海。
    脑袋昏昏沉沉的，力尽之后的疲惫席卷而来，张浩脑袋一歪，陷入了沉睡。
    江温良满是老茧的手指轻巧的点动，不时揉捻几下，简单的动作却好似极费精力，额头渗出了细小汗珠。
    “小子，看你韧性不错，我就送你点礼物，算是答谢你这几天的照顾吧。”江温良呢.喃着，手指处慢慢凝聚出小小一团白雾，又一点点消散进张浩的手腕……
    张浩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缥缈虚无像是身处云端，每次想伸手抓住什么却只是一片虚无。
    梦里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漂浮在虚空之中，有什么躁动的东西窜进了身体，然后又恢复平静，说不上来的舒适放松。
    张浩再醒来的时候，辨认了好久才发现这是在陌生的酒店，床头酒店的牌子上显示是伍月和江温良住的那间。
    张浩起身打量了房间几眼，不自觉揉了揉肩头，睡过去之后残留的痛感已经消失不见，甚至格外地舒适，忍不住想活动几下。
    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一觉竟然从昨天下午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张浩暗自啧舌，亲身体验过江温良这一手绝活之后，更加感叹这种神奇的感觉，也不由得更加深信那医生说的话。
    正想着，手机刚刚灭掉的屏幕瞬间亮起——方石的电话。
    “方总？这么一早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张浩心情不错，语气也轻快。
    电话那边方石愣了愣，才道：“张总，您现在有空吗？我有点急事必须跟您商量一下！”
    听这着急的语气，张浩心中一紧，道：“我现在在上次方劲休息的酒店，你直接过来吧，我去上次店里等你。”
    方石来得匆匆忙忙，慌张进来看见张浩顾不得前台就拉着张浩急道：“张总，情况有变！”
    张浩左右看看四周，有意安抚方石，道：“方总，你先喝口水，边喝边说。”
    方石忙不迭大口灌了一杯水，张浩啃着包子，细嚼慢咽。
    凉水灌下去，方石冷静了些，擦了擦脑门的汗，歉意道：“张总，这件事说来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全。”
    “绿菜竞标有难度？”张浩淡淡开口。
    方石来不及惊讶，点头道：“您神机妙算，去年在酒会上见过的贾岩您记得吗？”
    张浩回忆了一下，贾岩当时在酒会上的风头可谓是一时无二，方石上去打了声招呼就被直接忽略，是本地最大的资产巨头，产业涉及面广泛，绝对的地头蛇。
    “记得，但他和绿菜没有什么冲突吧，您这么着急是为什么？”张浩心里猜测到了七八分，还是想从方石嘴里听到确切消息。
    “以前是没有，但现在冲突大了！”方石激动起来，眉头拧成一团，厉声道：“他向来瞧不起农贸这行，但现在嗅到了味道，立刻就收购了好几个小农贸公司，准备参与竞标！”
    “他要参与竞标？”张浩眉头微挑，还猜测这人只是想分一杯羹，最多不过是投资绿菜集团，分点利润，竟然要直接参与竞标，一口吞下农贸？
    “从他得到消息再去收购小公司，最后合并公司成立新的足以和绿菜公司竞争的规模。应该需要不少时间吧。”张浩看着方石皱眉问道，语气略有不满。
    上商场瞬息万变，这样的动作不可能毫无声息，难道方石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哎。”方石重重叹气，悔恨道：“也是我太托大了，市里农贸一直不温不火的，没什么新鲜血液，来来回回那么几家也就只有绿菜有资格争一争，万万没想到贾岩居然有这个野心……”
    贾岩在本市的势力不消多说，只要做生意的难免要在他的范围里，绿菜算是好的，没有利益冲突，也算不上合作伙伴，没什么特别关注也是正常。
    尤其最近绿菜忙着准备资金和改革，忙得一塌糊涂，更是没有想到贾岩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方总，您先别忙着想这些了，你现在了解的贾岩新成立的农贸公司信息有多少？”张浩看着方石正色道。
    “这……没有多少，只知道买下了一个农贸市场，刚刚整顿完毕，昨天开始正式挂牌运作，我今天一早收到消息就立刻来找你了。”方石为难道。
    张浩眼神微暗，对方的信息没有掌控，但绿菜的情况可几乎就是透明的，敌在暗我在明，更何况对方明显是不缺资金，短时间内直接砸钱砸出来一个规模不小的农贸公司，决心可见一斑。
    “张总，这次挂牌的公司能赚多少我们暂且不说，要是让xx得了这个机会，那以他在这块的势力，以后农贸市场别说是绿菜了，怕是连别的散户都难以支撑，全部要走他那条线。”方石一脸颓败，急得不行。
    “这会文件都还没下来呢，你别太着急了。刚刚成立的公司没有什么底蕴，贾岩对农贸的运作肯定也不如你熟悉，不要自乱阵脚。”张浩理智分析着，效果却微乎其微。
    “没那么简单。”方石摇了摇头，颓然道：“据我所知，他收购公司之后没有裁员，原来的所有员工全部留了下来，就是为了方便管理。贾岩这回是有准备的，不是一时兴起。”
    “甚至说不定在你之前就得到了消息，为了防止你反应得早，突然袭击，让你没有时间应对，在已经开始准备没空打压他的时候突然拉开大幕跟你唱对台戏。”张浩绷着脸冷声补充。
    上次就会所见，贾岩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对人和善却自持身份，要是被绿菜给打压了，那地头蛇的脸面可就荡然无存，避免这种事发生的最好办法当然就是找个好机会出其不意。
    而在绿菜得到投资，开始全心准备，又恰好竞标还没落实下来的时候，就是绝好的机会。
    最好是等绿菜开始竞标的时候，才发现还有一个强敌，已经不知不觉中取代了最有希望挂牌的绿菜。
    “张总……要是按您所说，那绿菜现在的情况不就完全在贾岩预料之中，我……我们该怎么做才好？”慌乱的方石已经把希望寄托在了张浩身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绿菜的改革已经开始，全都是为这次竞标改变了工作模式，一旦不能成功，还要反遭打压，那绿菜下一步，就只能是破产。
    “方总，贾岩拿到了合作指标之后的第一步会是什么？”张浩眼神闪烁着算计，看着方石缓缓问道。
    听出张浩话里有话，方石犹豫着道：“这……难道不是扩展市场吗？”
    文件下来，市场肯定是一番汹涌，这时候打着挂牌合作的旗号出来进一步推动市场，大肆收购再流通，刺激市场稳步发展，这是基本流程。
    张浩摇了摇头，道：“不，对绿菜来说是扩展市场，但对一个崭新的公司来说，是找一个合作伙伴，一个有自己的物流线发展成熟，并且最好是老牌的企业。”
    方石瞪大了眼睛，张浩笑着递上包子，道：“方总，事情还来得及，不要自己把自己吓住了，贾岩并不是不能对付的对手，甚至说不定他还会主动来找你，跟你谈谈合作的事。”
    “跟我谈合作？”方石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张浩的节奏，反应了好一会，才惊道：“你是说，他需要我的物流线和绿菜的老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