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镀金丨镜中笑脸

    隔天清晨。
    休假结束的哈迪与热恋的女护士在猎魔团总部门外拥吻送别。
    进门的时候，恰好撞见奇恩和那位摩根家的大小姐维拉。
    “早上好，两位。”
    奇恩笑着挥一下手，“哈迪。”
    维拉穿着猎魔团的制式黑红色大衣，矮跟靴，棕色齐肩短发，早晨寒冷潮湿的空气，冻的她鼻头与颧骨上的皮肤微微发红。
    一手插在大衣口袋，拉一下白色围巾，说道，“去纽卡市的火车七点四十出发，队长还没到吗？”
    哈迪看着远处笑道，“他来了。”
    霍希公爵一号缓缓停下。
    下车，取一支烟。
    小个子急忙取出打火机凑过去帮柯尔把烟点着，说道，“头儿，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低头眼一看手表。
    “等。”
    四人站在门外。
    不多时。
    一个似乎感觉不到初冬的严寒与湿冷的女人。
    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网袜与短裙，走路姿势妖娆，抱着一叠文件向柯尔走去。
    与她同行的还有三名穿着猎魔团制服的男人，一个中年人，两个青年。
    女人对柯尔伸出一只手，推一下镜框，声音娇柔道，“我是萨曼莎·斯特恩，早上好，柯尔先生。”
    然后转身，用非常教条刻板的语气介绍道，“请容我向你介绍，他们是行动组特别案件处，蝎尾行动队的副队长与两位队员。
    这位是...”
    中年男人打断萨曼莎冗杂的介绍，对柯尔伸出一只手说道，“亨德里克·方达，上位囚禁序列，负责协助你们在纽卡市的调查行动。
    卡尔，雨果。”
    分别握手以示问候。
    亨德里克对女人说道，“斯特恩小姐，时间不早了，具体事项我会在路上交代。”
    这位至少四十岁的妖娆女人一扬下巴，冷哼一声，扭着腰肢头也不回向总部总去，似乎非常不满他的失礼举动。
    中年男人笑一下，说道，“不用理她，斯特恩小姐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我们走吧，有事路上再说。”
    七点四十。
    驶向纽卡市的火车鸣笛开动。
    座位上。
    亨德里克瞥一眼坐在隔壁，对维拉·摩根展开高强度互动，色坯本坯的两位年轻队员，说道，“我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吗？柯尔。”
    “可以。”
    他组织一下语言，接着说道，“上次的女巫再临事件，你处理的非常漂亮，所以上面的一位大人物对你非常欣赏。
    这次派我来，除了协助调查外...”
    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更多的是保障你的安全，还有他们。”
    顺着亨德里克的目光。
    柯尔看向维拉三人。
    有时候，许多约定成俗事情，不需要解释的太清楚。
    蒙锡帝国皇家猎魔团，作为堪比帝国内阁的庞大官僚机构，这种依靠裙带关系进入猎魔团，然后找一份文职工作混吃等死的事情见怪不怪。
    纽卡市的百年悬案虽然名声在外。
    但危险性，甚至比许多一级恶灵清除任务更加简单。
    两百多年都没能破获的悬案，走一轮过场，就是猎魔人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按照这种思路。
    被某位大人物看好的柯尔，似乎也是镀金团的成员之一。
    不出意外。
    这次任务不论有没有结果，回去后，火线提拔肯定跑不掉。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柯尔点燃香烟，说道，“调查呢？”
    亨德里克耸一下肩膀，无奈的摇摇头，笑道，“柯尔，你不会真觉得自己可以查清那个案子吧？
    作为前辈，在这件事情上，必须告诫你一句。
    进入纽卡市后，绝对不要试图站在镜子前召唤那个东西，一百年前有人这样做过，一周后被猎魔团发现他的时候，已经被做成了香肠。
    就挂在街道的晾衣绳上。
    据说同行的队友，在那之后，整整做了半年的噩梦，而且到死都没碰过香肠一下。”
    “是吗？”
    柯尔没有说什么，目光看向窗外。
    这个时候。
    坐在另一边的哈迪把身子探到走廊，笑道，“头儿，要来玩一局吗？今天有人送钱了。”
    奇恩拿着扑克，眉头紧皱。
    亨德里克挑一下眉毛，似乎柯尔的这种傲慢态度，他已经见怪不怪，拿起礼帽坐到哈迪身边，从怀里取出一叠零钱拍在桌子上。
    “发牌，小子。”
    路上。
    实在无法忍受两个富家子弟的骚扰。
    作为一名有理想有抱负的猎魔人。
    维拉沉着脸，用余光瞥一眼独自坐在窗边吸烟的柯尔，起身，坐到柯尔对面试图远离这两只烦人的苍蝇。
    可惜卡尔和雨果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她。
    某种意义上。
    正值青春靓丽年纪的维拉，很漂亮。
    眼睛清澈明亮，皮肤白皙，翘起的鼻尖格外秀美。
    跟着她坐到柯尔的位置上。
    那个叫做卡尔，一头金发的青年，自来熟的用胳膊搭上柯尔的肩膀，笑道，“嗨，兄弟，听说你两次遇到女巫都活了下来，感觉怎么样？”
    回应他的是柯尔叼着烟的死亡凝视。
    “呃...”
    一脸尴尬，把胳膊放下来，青年勉强笑一下说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一些好奇。”
    自讨无趣后。
    两人相视一眼，不再说话。
    ...
    凌晨三点。
    火车驶入终点站纽卡市。
    下车。
    迎接他们的是市警察署，专项负责处理镜中杀人魔事件的高级警官海恩斯。
    一番虚伪客套后。
    坐上市政厅安排的车辆，众人向蓝海酒店驶去。
    经过路标牌，正式进入纽卡市范围后。
    一股微弱的腐朽味道，如同潮湿发霉的棺木，始终萦绕在柯尔的鼻子下面。
    抬头看一样车内的后视镜。
    里面倒映出他的脸。
    或许是错觉，或许是因为路灯的光导致眼花。
    有那么一个瞬间。
    柯尔发现，镜子里的他，微微笑了一下。
    在路灯的光芒闪过车内后，恢复如初。
    前边开车的高级警官海恩斯还在喋喋不休，讲述关于镜中杀人魔的历史和传言。
    “....那个古怪的童谣你们肯定听说过，但在纽卡市，照镜子可以，但一定不能把它念出来，看一眼也不行。
    现在，那东西仅剩的孤本还被封存在警察署的档案室里，如果你们要看，我可以...”
    亨德里克打断他说道，“没人想看那种东西，海恩斯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