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子番外「Homesweethome」

    没有仙人跳什么，什么都没有。妇人客客气气把他们叁人带入一间卧室。里面是一张大床和一张单人床，完全就是酒店里家庭房的配置。
    「床单都是刚洗好的，看她已经累到睡熟了。你们也赶快睡下吧，明早还要赶路的吧。这里的战区可是真的不好过，意大利人来这里玩是真的挑错了日子」
    「妈妈，那个姐姐死了吗？」
    「别瞎说，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
    妇人斥责了女孩一声，陪着笑脸道歉开启了原本就不怎么亮的灯光，她看了一眼昏迷的莉莉丝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脸，满脸心疼「让她好好睡一觉吧」说完妇人转身离开还带上了门。
    门刚关上，埃温尔立刻把莉莉丝放在床上平躺，用两只撑开她的眼球查看瞳孔，发现并没有放大，深呼出一口气。紧接着解开她胸口的纽扣，当手要放在她心脏位置的瞬间他犹豫了。
    「你做不到就我来」
    听到凛的催促他没有再多考虑，跪在床前手放在她胸口，俯下身子侧耳倾听女孩心跳的节奏，频率沉重而规律。
    心跳没有问题，可呼吸气息有些微弱。这样下去很危险，得快些用人工呼吸法让空气有节律地进入和排除肺脏，达到维持呼吸，解除组织缺氧的目的。
    人工呼吸时，一口气持续往口中吹入1秒，呼出的气含有的氧气浓度仍有16%—18%，可以防止重要器官缺氧造成不可逆损伤。
    窗外有云朵低低飘过，遮挡住原本就暗淡的天色，空气变得氤氲而浓稠。不再犹豫，埃温尔捏住身下人鼻子，果断贴住了莉莉丝温暖的唇。熟练抬起纤细的下巴，保持气道开放，深吸一口气，不断往她口中渡气。
    从凛这个角度看去完全就是缠绵悱恻的深吻，这感觉很怪，疼痛但是他不愿意移开目光。他想从这里抓到埃温尔平日里无法隐藏的真心。
    没过多久，莉莉丝胸廓起伏变大，恢复激烈的自主呼吸。她如从噩梦中惊醒那样忽然睁大眼，看到的是放大的蓝色深瞳，立刻又重新闭上眼。
    时刻注意着他们的凛，跳下床扑倒她身边用手指戳弄她的脸颊「醒醒啊，做的梦成真了，我证明他刚才吻你了」
    「不要瞎说，凛」埃温尔极力解释自己的行为「我刚才发现你心肺功能有些弱，怕你器官缺氧所以……」
    「所以在帮我人工呼吸」莉莉丝睁开眼，慢腾腾抬起头，看起来像是一只被抛弃在公路边的小鹿。
    头还是很晕，像是泡在温热浴缸中，耳边的所有都带着气泡上升的水声，唯独埃温尔的声音最为清晰。
    埃温尔别过头不去看她，无声地点了点头。或许他不忍心继续看她现在模样，但另一个人显然有些无法忍耐。低头重新吻上粉色柔软的唇。
    一切有些太快以至于莉莉丝大脑没有反应过来，不断眨着眼睛质疑自己头脑是否清醒，可看不清身上的人，只觉得浑身止不住颤抖。
    湿润的舌如小蛇那样灵活，在她当机的时候滑入口腔内，舔舐着她贝齿，耐心而且温柔地引导她打开紧关的牙关，这让她浑身触电般颤抖。这是极富挑逗的行为，她怎么会不知道？
    刚想要反抗，却被身上人幽深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感到眼前的模糊渐渐清晰，几乎忘了呼吸，忘了思考。她感觉这双眼睛很熟悉，但又非常遥远。手抬起的瞬间被重重压回床单上，雪白的手看似纤弱可力量是她无法企及的。
    先前被放在床上时慌乱间散落的衣物，莉莉丝裸露出肩膀，白皙似雪，从柔细的脖子到有着淡淡乳晕的胸部，乍一看颇有一些未成年少女的禁忌意味。凌乱的蔽体衣物如同被撕裂，不禁兴起非非之想。
    凛不满她的反应，近乎凶狠地贴近，眼看脸庞就要触及到鼻尖，莉莉丝下意识推了推他的胸膛。
    「要不要做下去？我会让你高兴的……」
    浑浊的热气自凛口中吐出喷洒在耳边，一路从耳朵痒到腰，莉莉丝肯定他现在正欲火中烧，而她自己也被感染，身体发烫。
    「凛，够了！」
    压抑怒气，埃温尔紧皱眉头用自认平淡的语气打断了凛。没有来得及发火，床另一头的埃温尔率先组织了他的下一步行动。
    「呵呵，我这样做和你有什么关系，只要争得她的同意就够了吧？」轻笑着撑起身体，凛回头黑发遮住了他大半脸，侧脸上布满阴影看不清什么表情。
    「你忘记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你和她可都我的队员，我有权利负责你们」
    「你条例里写了队员之间不能做爱啊？」
    容貌妖异中像是隐藏着某种猫科动物野兽般气息，那双漆黑的双眼看着埃温尔。
    「你有在尊重她吗？我不记得我教你这样的混乱私生活」
    「尊重啊，当然尊重」凛伸出右手放在他们之间，张开五指，只见上面流淌着晶莹剔透的液体，正往下流淌着「你看，莉莉丝也很尊重我的劳动成果」
    「！」埃温尔仿佛从未认识过眼前人那样满脸震惊，说不出话来。
    「别这样假正经了，我们根本无法安静等到明天的太阳升起，为什么现在不互相帮助，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呢？」凛舔了一口手指，眯着眼享受其中，张开嘴在埃温尔面前慢慢放进口中，舌头和手指互相缠绕，剐蹭，难舍难分。
    等到舔舐干净才满足万分睁开眼「进门后的玄关，有男人的鞋子和围巾，全身镜前的剃须刀，可现在没有男人。以及，客厅里餐边柜上的步枪消音器残片。我们现在就是瓮中之鳖，我想你也应该注意到了吧，才会那么迫不及待把她叫醒。但不如将错就错，让他们把我们抓去敌营。在受苦前不如先舒服舒服？」
    「……」埃温尔低着头不语，眼中淡淡闪过一丝惊讶。
    「而且，她说我们是意大利人游客」凛吻着莉莉丝发丝，衣物在磨蹭中被高高撩起露出雪白的腹部「我不记得我们哪一句话提到我们的国籍了，毫无疑问她早就知道我们，我们的行动轨迹已经暴露，猎人变成猎物了」
    夜色很暗，皎洁月光从身后的窗户照进来，勾勒出埃温尔清晰脸庞的轮廓。然而五官却是模糊的，在少年淫靡的暗示动作中，更显得那双眼睛深邃，炽热。明明是看着他，却像一把火一直燃到莉莉丝的心底，直到啪嗒一声烧毁了所有回忆。
    她终于看清了身上的人到底是谁，不是什么遥远记忆里的某个人，而是凛，只是他。
    莉莉丝闭着眼睛口中喃喃，听不清楚是因为生理性不适发出的呜咽还是想表达什么。她双眼迷离，自发梢，秀丽的脸蛋，到脚底，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神经都紧绷着，躯体不定地扭动着，模样看起来很痛苦。凛想要伸手去触碰她，紧闭地美眸却突然睁开，挣扎着起身激烈地摇着头「恶心」
    右手手指因为她的话而卷曲起来，尴尬地停在半空中。凛视线刚好与她齐平，清楚地看到她不可思议的厌恶眼神。
    「你讨厌我？」凛的声音很轻，拂在她的耳廓。
    狠狠将他推开，莉莉丝甩了甩脑袋，那份眩晕感已经减弱了很多，她现在非常明白现在的处境。
    「我忍你到现在，要不是任务我早就揍死你了」莉莉丝将刚才被凛脱下的衣服都穿上，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呆滞地凛。
    「你要发情请你自便，但不要拉上我。我没有开放到能和一个陌生人在陌生的环境里做爱。不要因为长得好看一点就自我意识过剩好吗？」
    燃烧着的欲火还未消退，汗液打湿了凛额前的碎发，搭在眉眼上方，衬得他脸部轮廓更深，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她。
    「陌生人……」像是听不懂，他反复咬文嚼字般轻轻地呢喃着这叁个字。心跳的鼓动声快要刺破耳膜，他震惊于有人会拒绝他的投怀送抱，他放下身段主动讨好他人，却被现实狠狠煽了一巴掌。
    紧绷着的肩膀被身后的男人轻轻按住，他掌心温暖有力，让剧烈跳动的心脏稍稍平静了些。
    「你干什么，在可怜我？」
    「不，只是你的声音在发抖」
    凛觉得今天的埃温尔很不寻常，如果之前那些刺激他的话是自己胡编乱造的，那么现在他责备的眼神更是完美的证据。
    埃温尔没再看他，几步走到莉莉丝跟前俯下身将凌乱的发丝拨到她的耳后，认真地注视着浅色瞳孔「我代表凛向你道歉，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我永远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莉莉丝没有想到能和他如此心平气和的对视，有些木楞地点了点头。
    「嗯，谢谢你」他眉眼弯出一个安抚的弧度，语气很轻松。
    「那么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埃温尔语气一变，恢复到了那个严厉的教官模样。本就简陋的窗户透进风，莉莉丝一边听着埃温尔的计划一边将目光投向灰蒙蒙的天，点着头附和。她没有发现此刻凛的眼神正静静地停留在自己身上，仿佛凝固了一般。
    「叁点一到，你们两个就从窗口离开。想必那时女人已经和反叛军取得联系，组织的成员也已经向我们靠近。
    等到他们来到这里，布置在房间里的陷阱就会触发。届时我会从屋子里搜寻而你们只需要躲起来，在两南边两公里外的树林与我会和就行了」
    雨点敲打着屋檐，如同鼓点密集的配乐，好像有什么重要的大戏即将在这片白色的舞台上演。
    「这怎么行？」莉莉丝出声反对「我们都是小组的成员，是士兵而非你的救援对象」
    「是，你们是士兵，行踪已经暴露，这一次的任务已经超出了暗杀的范畴」
    「可是！」
    「这是命令」不容反对的低沉嗓音，是莉莉丝从未见过的模样。还来不及错愕，便投入他温暖的怀抱里。
    「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凛会保护你，或者你也能保护他」沉稳的语气自头顶传来，莉莉丝只觉得这个男人无比狡猾，掐准了她无法拒绝他的温柔。
    指针滑向叁点命运女神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变故就再次发生。当莉莉丝和凛翻下窗台的瞬间，和计划的不同，方才的房间内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
    呼吸不禁停滞，下一秒，有金色的光芒劈下，像是闪电照亮了他们的视野。狂风卷起雪花，天地间舜时变得浑浊。
    莉莉丝的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安静得可怕。她屏住呼吸想要重新进入方才的窗户，身后一只强有力的手拉着她往反方向奔跑。
    脑子根本无法过多思考，只是任由他牵着自己狂奔，直到看见两旁的树如有生命一般疯狂而扭曲向上生长，不断向外膨胀，好像要把天地间所有空袭都占满。
    速度渐渐放慢，莉莉丝气喘吁吁甩掉眼前的束缚。双手扶住膝盖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像是生长在热带雨林般茂密的静谧森林，再没有常识都觉得很突兀。赤道国家又是下雪又有热带雨林，这不是在开玩笑吗？树林外的云层卷动，近得仿佛可以触摸到天空。
    「就这停下」凛说完便不再理睬莉莉丝了，自顾自走到树根下背靠着休息。
    看着怡然自得的少年，莉莉丝满是不解「你就不担心他吗？」
    少年都懒得抬眼，将包里的行军饼干拿出来放进嘴里「不担心」似乎也没有意思想要给莉莉丝吃，他将饼干屑拍干净轻轻闭上眼小憩。
    望不见天空，树枝互相缠绕争抢着向上的机会，只为了吸收最耀眼的光芒。没有一丝杂质的绿色成为空气的净化者。脚下是松软而寒冷仿佛褐色泥土只是一层虚假的掩盖，莉莉丝抓起手中的泥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冰冷。
    「因为我相信他」最后莉莉丝在一处石堆前坐下，听到不远处的少年嘴里这样轻轻说着。
    巨大石头和石头之间形成洞穴，不是很深但应该能容下两人。她独自占着宽敞舒适的石床仔细观察四周。泥土很新，像是不久前刚被反动过，这石头也不像是天然的，倒像是人为摆放成这样用来避雨。
    漆黑夜空中森林更加阴森，两人相隔不远，却没有任何交流。
    「是往这里跑进来了？」
    「是的，红外摄像头捕捉到身影了，的确是两个女人」
    「那她们一定逃不远，继续搜查。一定不能让他们这些境外势力渗透进我们的组织」
    也正因为这死一般寂静让他们成功避开了距离他们不过几米之外的搜查者。两个男人低沉的嗓音交谈声音被躲藏起来的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找到了我们直接杀掉吗？」毕恭毕敬回答的那个人，声音里些许透露着懦弱。
    「那，就看她们长得漂亮不漂亮了」无比猥琐低笑，喉咙口声带都因为兴奋而颤抖不已。
    莉莉丝睁大眼咽了一下喉咙，可能是太急了，口水忽然呛到气管。眼看就要忍不住咳嗽，身侧忽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只手附在颈部不断摩擦。
    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躲了进来，她感觉到他的下巴正抵住自己的头顶，而她整个身体几乎陷入了凛的胸膛里。或许是进来得太急，圆形洞穴中两人姿势十分奇怪。
    「什么声音？你去看看」强势的声音发出命令。
    懦弱的搜寻者还没有来得及前去，就看见一只乌鸦站在石头上正扑着翅膀看着他们两人。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因为那眼神仿佛有智慧一般，一动不动紧紧盯着。
    「诶，你怎么不去啊……听附近村民说这个森林晚上是挺邪门的，或许就是某个灵魂附在动物身上作祟。我们还是往外搜查吧」
    「什么怪力乱神的？那都是封建糟粕。这话可不要再说第二遍。不然下次被教育的人就是你了」
    「是……我去看看」
    漆黑夜里，亮如白昼的闪光将那个人的影子拖曳在地上，忽然一阵风把它吹得摇晃。石头缝隙中交迭的两个人，莉莉丝大气不敢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影子愈来愈大，闪电照亮天空，也照亮莉莉丝惨白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