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到处都有套路

    其实，顾平对大姨并无旧怨，只不过看到她旁若无人地捧高自己打压别人心里来气，忍不住就出言拆穿。
    事后他又感觉自己有些过分。
    咳咳，人艰不拆，何必呢？
    就好像刚才忽悠表哥去荷兰追冯绾，他要是真的过去，那乐子就大了，冯绾眼里怎么有盛天革这样的人？
    所以，吃完饭，盛天革又找他要谢思思的联系方式，顾平便直言不合适。
    和席海平倒是聊了一会。
    席海平二十八岁，已经有了一个六个月大的儿子，很想通过自己的劳动改善家庭生活条件。
    他在乡办厂开卡车，因为活少，经常休息在家，一个月才五百元左右收入。
    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家常，顾平一家告辞。
    席海平非要送他们。
    外公家在近郊，从公路下来先到村委会，再往南就是小路，不通车的，大约有一百多米。
    顾平来的时候将车停在村委会门口的空地上。
    顾平推辞道：“海平哥，我们走到公路不过一两百米距离，上了公路，随便拦一辆车就可以回家。”
    席海平推了辆自行车，说道：“顾平，你坐我的车，我们骑自行车去拦，记得待泾桥那边常有揽客的车停在那里。”
    顾平便对父母说道：“老爸老妈，那我和表哥去拦车，你们在村委会那里等。”
    等顾平一家离开，席晓娟说道：“爸，你看，晓梅家论条件其实也可以，只比我们差些，怎么也不买辆摩托车？”
    “晓梅家怎么比你家差了？顾瑞海和晓梅收入比你们两口子高多了。”顾平的外公诧异地问。席晓梅是街道干部，席晓娟在超市做营业员，她怎么好意思这么说？
    “但是，我家文革已经上班赚钱了！顾平还在读大学，这一进一出差别就大了，爸，你不会算账？”
    “晓梅要买新房子，你们也买一套吧，文革工作了，要考虑他结婚的事情。”
    “爸，我们有考虑的，不用你操心。”席晓娟听说席晓梅要买房，心里有些不平衡了，说道：“在存钱呢，存够了钱自然会买房。我们走了！”
    让盛天革去发动摩托车。
    坐上摩托车，席晓娟还有些愤愤不平，说道：“天革，你外公从小喜欢晓梅，看不上我。什么啊？摩托车也买不起，买房子也是吹的吧？”
    ……
    那边，顾平坐在席海平的自行车书报架上，骑到村委会时说道：“海平哥，停车！”
    跳下自行车，说道：“谢谢，我的车停在这里。”
    见席海平有些惊讶，顾平又补充一句：“你回去别和他们说我有车。我的公司刚成立，规模不大，要是海涛他们都想进公司就没法安排了。”
    “晓得！晓得！”
    “那你回去吧，春节后农历十六上班，到时候你直接来我的学校。”顾平摸出一张名片，说道：“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码，有事就打我电话。”
    “好的，好的。”
    顾平的父母不一会就走到这里了，打开车门，刚要上车，盛天革的摩托车开到了。
    他停下车疑惑地问：“小姨，你们有车？”
    顾平按下驾驶室窗玻璃，说道：“借的，到外公家不方便，我向朋友借了辆车。大姨，大姨夫，天革，你们开慢些，我们先走了啊！”
    席晓娟看着顾平发动皇冠车，一溜烟驶远，嗤笑一声道：“看到了没有？他们家的人特别好面子，借车这种事也做得出。还说要给海平每个月三千元工资，到时候看他们怎么办！海平这孩子也太老实，这种话也相信。做到年底拿不到钱怎么办？以海平的性子，估计拿不到钱也不敢开口要！不行！到时候我要给海平撑腰！”
    盛长军说道：“晓娟，你怎么总是针对席晓梅？”
    “不针对她针对谁？我两个哥哥都是泥腿子，和他们比不掉身份吗？”
    “……”
    转眼到了年初三。
    顾平刚起床，姜雨泥的电话打过来了：“顾平，我们马上到家了，山里信号不好，提前打电话给你报平安。”
    “阿姨和天天都好吧？”
    “嗯，都很好，他们都是第一次坐卧铺，很开心。火车上能睡，所以不累。”
    “记得每天给我打个电话，免得我担心。”
    “嗷！晓得了，你自己也要小心啊。我和妈妈在县城的商店买礼物，走亲戚用的。”
    挂断电话，谢思思的电话又打过来：“顾平，你哪天有空？来我家吃饭好不好？”
    “今天要去老师家拜年，还要去许家拜年。明天要去一次吴中，后天再说吧。你妈妈胃镜约在哪一天？”
    “初八，去六院做。”
    “好的，你一定要陪她一起去。”
    “噢，你说了几遍了，我记下了。那你初五来我家吃饭。”
    “现在说不定啊，我还要去我姐家一次，到时候再说吧。”
    下床，洗脸。
    电话又来了，一看是王碧霞的。
    “碧霞姐，我在刷牙。”
    “吃了早饭早点出来，我们先去给师哥拜年。”
    “好的。”
    席晓梅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道：“啊哟，我们家儿子真是大忙人，一大早电话接连不断，而且都是女娃娃。顾平，要是搁古代，还不得三妻四妾？”
    顾平撇撇嘴，说道：“瞧把你美的！是不是梦想着很多媳妇每天来给你请安？什么人呐！”
    “臭小子！”席晓梅过来在他头上拍了一记，说道：“谢思思和吴敏都是好姑娘，你别把她们都祸害了。”
    “什么啊？她们是我同学。谁去祸害她们了？”
    吃完早饭，他去接王碧霞。
    许伟是王忠恒带过的研究生，当初做项目的时候，几乎天天去王忠恒家，几乎就是王忠恒家一份子。相当于现在的顾平在王家的位置。
    车开进小区，接上王碧霞去许家。
    春节期间，许家热闹非凡，前来拜年的人一波接一波。
    顾平和王碧霞来到许伟的小院，见客厅中有很多人，便绕到后面去见江如蓝。
    “嫂子，新年好！”
    “嫂子，给你拜年！”
    顾平和王碧霞一前一后笑容满面地给江如蓝拜年。
    “顾平，碧霞，新年好！给你们每人一个红包。”江如蓝笑眯眯地把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递给两人。
    “嫂子，我们这么大了，再拿红包不合适吧？”
    江如蓝笑道：“你们还在读书，再说今年又是我嫁过来的第一年，你们都叫我嫂子了，能不给红包吗？拿着！”
    顾平接过红包，笑嘻嘻地说道：“那谢谢嫂子！”
    “中午在这里吃饭，你们的师兄也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有空。下午，他也要出去拜年。”
    王碧霞说道：“嫂子，晚上你和师兄一起来我家吃饭吧。”
    江如蓝点头说道：“好的，是应该去给老师、师母拜年的。”
    在许伟的院子里吃完饭，临走前，顾平又去许放的小院，给许放夫妻拜年。许茹见到他却撅起嘴不高兴。
    顾平惊讶地问：“咦，小茹，你怎么回事？”
    蔡雯笑道：“她还在为前几天京城小姐姐的事情不高兴。”
    顾平想了想，大约明白了，说道：“小茹，你和小姐姐不一样的。你长大了，又漂亮又懂事，男生都很喜欢的。”
    “可是你不喜欢小姐姐，说她是大家族的。”
    “嗷，小茹听错了，哥哥不喜欢那个小姐姐是因为她染了一头黄头发，我们老家那边，都把染黄头发的人叫做‘黄毛’，是坏人的别称。”
    “这样啊？那我长大后不染黄头发！”许茹又问：“哥哥，小姐姐后来有没有寄东西给你？”
    “没有，那件羽绒服是我的，所以才寄过来还我。”
    “哥哥，你手里是什么啊？”
    “送给你的新年礼物。”顾平买了一套芭比娃娃。
    许茹接过芭比娃娃，这才高兴起来，说道：“哥哥，我原谅你了。”
    说得蔡雯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