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 孤独的小丑

    “你想要占据八分之一区域，顶尖强者，包括基层人手都不可能缺少，不然的话，你就只能是施内德的小组织弗拉德，成不了被公认的塔拉库沓。”
    艾丽丝终于把他贪吃的脑袋推到一边，擦干净口水，重新用海碗样的保护封印，掩盖了耀目的正义。
    “能理解，赛丽亚商会人员都起码有近千呢，要是算是海洋里的打捞队莫贝尼和波迪尔，数字还得翻几倍。”夜林轻轻点头，对此深以为然。
    一个组织要有强者坐镇，但也要有足够的基层维持，或者，能像制造者卢克一样，有充裕的机械大军。
    “你说假如我能获胜，组织名字叫什么好？”
    “不知道，你随意取就是了。”
    艾丽丝把棉被往上提了一点，白眼也散发着妩媚。
    “再来一次。”
    “欸？真奇怪的名字。”
    “我的意思是，先净化掉，然后换新的？”夜林侧头，目光灼灼热烈。
    ————
    寂静城
    一路全开的机关都被剑气和魔法所摧毁，这座机械之城的重重陷阱，无论全金属风暴也好，激光毒气也罢，应对在两位强大的使徒身上，明显还有些不太够看。
    城内最隐秘又最至高的地方，把所有光能都汇聚的寂静城绝对中心点，机械王座，就在前方不远处。
    一道长长的台阶通往高处紧闭的机械大门，赫尔德自己能清晰察觉到，那道门的后面，存在着令她也惊心的光暗之力。
    “卢克那老头，莫不成是诚心作弄？”
    一旁的卡西利亚斯极度不爽，眼前这道通往机械王座的楼梯宛若登天之路，又长又陡。
    他与赫尔德目前所处的位置，是在这楼梯下方的一处金属广场，总体面积极为宽广，可容纳下近万台机械兵器活动。
    不过现在这些兵器，已经被剑气和魔法炸的七零八落。
    虽然卡西利亚斯嗜战如命，但不代表他是个笨脑子。
    机械士兵，宽阔广场，登高阶梯，机械王座，宛若君临天下之势，肆意又嚣张！
    若是有人想抵达最终目的地，一步一步走过去的话，岂不就是在朝拜卢克那老头？
    “毕竟怎么说，制造者卢克，也是海伯伦的王啊。”赫尔德嘴角笑意不变，看着歪倒在王座门口的小丑，眼眸里终于闪过一丝惊讶。
    她和卡西利亚斯，就是被红色小丑给挡在了广场。
    倒也不是不能打破舍命的空间域场，但两人现在各怀心思，若不是使徒不能互相伤害，彼此起码得隔百米保持安全，互有忌惮。
    卡西利亚斯，想以完全姿态面对海伯伦的君主。
    而她自己，在不久前强行送走了光暗守护者，力量方面的损耗还是有的，也不想再多花费精力。
    上面的世界阿拉德星球，还有一个不听话，不被牵鼻子的试炼之刃呢。
    “王？嘁……”
    卡西利亚斯明显不屑一顾，嘲讽道：“我们艾肯也有传说，会有一位英雄君临天下，统一所有鬼影族的部落，成为艾肯的王。”
    “那么，传说中的人，一定就是您卡西利亚斯大人了？”
    “呵，我又不是英雄，那传说，应该还没出现，或者是假的。”
    他压根就没把传说往自己身上去套，因为他在击败亚辛之后，在魔界靠近艾肯星辰的时候，就去了魔界，也就根本不符合统一部落的内容。
    卡西利亚斯倒是觉得自己的老朋友，也就是亚辛应该挺符合的，名门贵族且实力也很强。
    但是没想到，亚辛也来了魔界。
    所以他就觉得，传说应该没出现，或者干脆就是虚假的。
    什么预言未来，都是虚的，钢刃才够真实。
    沉默之后，感觉无事可做，卡西利亚斯忍不住握紧刀柄，重复几次后才不耐烦道：“还要多久？”
    “别急，你看那只小丑，马上就要死了。”
    ……
    黄金小丑体格纤细，它的脚掌，腿骨，包括手臂和它围脖一样的齿轮，以及最核心的头部，曾经都被一层厚厚的黄金所包裹。
    这是卢克对于它忠心的一种嘉奖方式，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因为黄金小丑的本源力量，在魔界得不到补充，只能以性质稳定的黄金，来进行封印保存。
    红色阳光，蓝色月光，银色星光，是海伯伦星球的独有光芒，也是小丑的本源力量。
    但是不说在终年昏暗的魔界，即使是在环境正常的阿拉德，也补充不全这三种特殊力量。
    阳光和星光尚有机会能够获取，唯独蓝月之景，很多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三种光芒是它能如此强大的原因，也是它的本源生命所在，但因为得不到后续光芒补充，使用这些力量的话，就等于是在直接损耗生命力。
    原本黄金熠熠，灵动精巧的小丑，被贝奇期待说可以拆了拿去卖钱再买糖吃，现在双腿和腰部的黄金已经全部融化了，滴落在身侧。
    它歪倒在机械王座的门前，两只手掌的造型像是银色罗盘，此刻正有丝丝缕缕的星光能量，灌注至手掌罗盘里面。
    阻隔了两界的空间域场，是它主动融化了黄金，释放了身体本源，才有如此惊人的结果。
    黄金小丑融化了黄金，就变成了真正的模样，红色小丑。
    红色小丑得不到光芒补充，就会死亡，然后变成废弃的小丑。
    它瘫在地上，已经无力撑起身体，身后机械王座的大门，也仍然没有打开哪怕一丝缝隙的迹象。
    钢铁意志，全金属机甲斗神，阿尔高斯……
    往日海伯伦星球的创造物们，都已经被摧毁被俘虏，而它们的王，似乎还在静静沉睡。
    小丑头部的黄金也慢慢融化滑落，无论多么美丽多彩，珍贵罕见的光芒，统统都注入了双手的银色罗盘，空间域场，也随之更强盛了一分。
    孤独么？
    身为机械创造物，小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即使在它苦苦寻找卢克，和其它追随者的漫长期间，也从来没有感觉过这种奇妙的情绪。
    但是……
    昔日的伙伴已经提前远去，满是冰冷碎片的机械广场，只有两个对君主心怀不轨的人。
    它无比渴望卢克大人能提前走出来，赶走入侵者，再让贝奇，尝试去定位已经毁于太阳风暴的海伯伦。
    相信只要有卢克大人在，复苏毁灭的星球，不是什么难题。
    “贝奇，我可能没法，再做你书里的坏蛋小丑了……”
    被封印在艾尔丁纪念馆深处的人造人，遗留在废弃海伯伦的小丑，它之所以一直很纵容贝奇，大概，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
    那调皮的丫头，过的还好么？
    突然，有一丝孤独。
    ……
    它身上的黄金一点一点褪去，从腿部，腰部，直到头部也失去金色，只剩手掌上的很小一块。
    长长的，滑稽的帽子，也破了好几个洞。
    黄金封印逐渐走到了尽头，卢克恢复的每一秒，都是它在用生命去填补，去铺垫。
    当最后一缕光芒没入手掌，光泽靓丽的小丑，似乎变成了长满斑驳锈迹的废铁，思维恍惚朦胧～
    一半光明灿烂，一半黑暗低沉的奇异世界，红色的太阳撒满喜人的光辉，蓝色的月亮和银色星辰，也悄悄点缀了黑暗的一边。
    光与暗之力泾渭分明，经由一位伟大的君主保持绝对平衡。
    沉重的王者之锤敲打作响，一件件新奇的机械经由君王的四只手臂而诞生，站起来后纷纷歌颂着他赐予的生命，他的一切。
    “卢克大人，我好像，看到海伯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