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天命如此

    “小师弟呀，王都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为了去王都的名额，你不是应该勤学苦练嘛，怎么还想着逛街呢？”
    熙熙攘攘的龙澜城街道上，梁雪茹的声音却更加的絮叨。
    不过美少女的唠叨，听在肖若云的耳中，却格外的舒适，让他舒服的眼睛都眯着。
    “呵呵，师姐，你有所不知。修炼这种事，勤学苦练固然重要，但要想提升，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该努力的时候努力，该放松的时候放松，才能保持良好的心态，进步的反而更加明显。”
    说着，他又指向了旁边的钱不尽和李骄阳。
    “你看他们两个，心态放松，最近的进步不是很明显的嘛。”
    说起钱不尽来，肖若云也是无比的佩服。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心宽体胖，反正胸怀宽广，心无所忧，最近沉迷于太极拳之后，进境可谓是一日千里。
    很多时候，他提出的想法和理念，都已经到了让肖若云为之震惊的程度。
    如果说一开始还是肖若云对他悉心教授的话，那么现在反而从他那里感悟的更多。
    至于李骄阳也是如此。
    肖若云在院长图书馆看到了一本《烈火狂刀》的典籍，把其中的一些理论讲给李骄阳之后，这家伙竟然顿悟了。
    只用了三个夜晚，他的刀法成就已然突破了武士，成功晋阶了三流。
    要不是梁雪茹在肖若云的辅导下也进入了三流，恐怕小女孩早就委屈死了。
    看到大家这么努力，又很疲惫，肖若云才提出逛街的。
    眼见着大比不远了，此时再去勤奋努力，其实能够提升的空间已经不大了。反倒是放松心态下来，到时候的发挥或许会更好。
    说起来，肖若云三人来到龙澜学院之后，还没有怎么出来见识过呢。
    龙澜偌大一座城，居民百万户，覆盖百里，无比繁华，他们却身处其中而两眼一抹黑，实在是说不过去。
    梁雪茹虽然唠叨了几句，但是逛街这种事，乃是女人天性的爱好。很快地，她就变成了一行人的主导者，好似不知疲倦的小蜜蜂，带着其他三人穿梭于龙澜城的各条街道中。
    不但如此，梁雪茹还买了数不清的东西，也不管用得到、用不到，反正是堆积如山。
    要不是钱不尽有钱，仆从众多，三人估计非得累死在街头不可。
    “小云，不行了，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李骄阳两眼翻白，气喘吁吁，浑身冒汗。那样子，看起来似乎下一秒钟就能瘫倒。
    要知道他修炼的刀法最注重力量和气势，所以在体能方面的锻炼格外严格。就算是这样，都挺不住女人逛街的威力。
    别说他了，肖若云和钱不尽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呀，小云，快点想想办法吧。要不然的话，咱这两百多斤弄不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钱不尽已经弯腰用手撑着膝盖了，如果再不停下的话，他保证会变成死猪。
    肖若云也是心有余悸，想了想，建议道：“咱们走了这么久，大家也都饿了吧，不如去吃点东西？”
    李骄阳和钱不尽全都是眼前一亮，纷纷点头。
    去吃东西的话，就能坐着。能坐着，就能休息。
    “我知道个地方，做的东西好吃不说，上菜还慢，咱们可以多耽搁一会儿。”
    这种事，当然由钱不尽来负责了。他一指街道尽头的酒楼，已经当先行去。
    肖若云放眼看去，发现酒楼金碧辉煌，气势不凡，一看就是高档消费场所。不过钱不尽有的是钱，倒也不需要为他节省。
    钱不尽之后，李骄阳已经紧随而去。
    “诶，你们干嘛去啊？”
    走在前头的梁雪茹看到了一家胭脂水粉店铺，本来是打算走过去的。结果看到钱不尽和李骄阳往另一边行走，不禁纳闷。
    肖若云赶紧拉住她，劝说道：“师姐，咱们逛的久了，大家都肚子饿了。走，咱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逛。”
    “这……”
    梁雪茹一犹豫，就被肖若云拉着，往酒楼行去。
    待他俩跟过来的时候，钱不尽已经到了酒楼的门口，正被小二迎上。
    “诶哟，钱爷，您可好久没来了。我们掌柜的还说呢，少了钱爷您这样的贵客，店里的气氛都不对了。”
    钱不尽笑骂不已。
    “滚你的蛋，你们家老张就是贪老子口袋里的钱。不过爷们今日高兴，不跟你们计较，吩咐你们大厨，最拿手给老子整上一桌。要精致，要火候，要慢慢地准备，知道吗？”
    “啊？”
    小二有点傻眼，看向钱不尽的目光里隐隐有关爱的成份。
    这别的客人来吃饭，都吩咐要上菜快速。敢上的慢了，不把酒楼拆了都是客气的。这位爷却出人意表，居然要慢慢上菜。
    钱不尽抬腿就踹了他一脚。
    “听不懂话嘛，就照爷吩咐的做，知道吗？”
    小二尽管迷糊，但也只能听命行事，赶紧去张罗了。
    肖若云和李骄阳都憋着笑，知道钱不尽是逛街逛的怕了。
    好好地吩咐后，钱不尽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转身对三人道：“走，咱们进去。我在这里有包厢，不需要和其他的泥腿子凑在一起吃。”
    说话间，几人进入了店里。
    肖若云抬眼看去，发觉即使是坐在酒楼大堂吃饭的人，也各个都衣装整洁，气度良好，彬彬有礼的样子。
    “说什么泥腿子？这里的规格，泥腿子好像来不了啊。”
    钱不尽不屑一顾，当先引路。
    “在我眼里，他们和泥腿子有什么区别？总算生的还不错，没有真的穷困潦倒罢了。这是上天给他们的命，能享受的时候就享受吧。”
    肖若云脚步一顿，对他的说法感觉不可思议。
    “这叫什么命啊？一个人过的好不好，不是要看自己努力的吗？”
    此时小二已经回来了，听到后凑话道：“泥腿子再努力，也是泥腿子啊。人的命，天注定。就像钱爷，天命送的富贵，所以可以风光荣耀一辈子。而小的这样的，祖辈是打杂的，现在也是打杂的，将来的子子孙孙也只能干这个。天道如此，生而为人只要遵循就好。”
    肖若云惊奇不已，对这个观点实在难以认同。
    “天道是这么理解的吗？”
    梁雪茹走在他的旁边，笑道：“天道不就是如此嘛？人生尔有命，各司其职，则秩序井然，自可天下太平。只有贤道盟的妖孽们才说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妄语，惹得天下大乱。待我天道盟消灭了这些邪门歪道之后，天下间肯定再无纷争了。”
    看着梁雪茹言之凿凿、认真诚恳的样子，肖若云的心里乱糟糟的。
    他从前只知道这个世界有天道盟和贤道盟的对立，但是对于双方的宗旨却没有什么太过于明确的认知。
    可今日看到钱不尽、小二和梁雪茹等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的心里就波澜汹涌了起来。
    这样的天道，怎么听起来很不正常的样子？
    正胡思乱想间，旁边却传来呵斥声。他循声看去，才发现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正在教训一个年纪轻轻的杂役。
    “张二柱，你她娘的不好好干活，居然偷看客人的书。那是只有贵人才能看的书，你一个贱种，有什么资格去看？你家祖祖辈辈都是干杂役的，你也是这样的贱命。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把你扭送到官府，打折你的腿。”
    肖若云愣愣地看去，只看到一个身材瘦弱的年轻人被挤在墙角，脸颊红通通的，看起来挨了不少巴掌，嘴角甚至破裂，还流出血来。
    他虽然低垂着头，可是眼角的余光里，那不忿而悲凉的目光，却深深地刺痛了肖若云的神经。
    而更加让他震撼的，还是钱不尽的话。
    “哈哈，真是，一个贱役不想着好好干活，居然还想读书。违背天命的人，那可是贤道盟的异端，要遭受惩罚的。”
    肖若云慢慢转首，凝视四周，结果发现目光所及的人，全都认同地点头，竟然没有一个对钱不尽的话有所怀疑。
    这个世界，愈发地让他感觉有点陌生了。
    他有心想要发问，可是天空中传来的巨鸣让他戛然而止。
    这明显是一种巨兽的吼叫，先是一声，随即响成一片，犹如惊雷布满天空，地动山摇之威，直让万物折服。
    酒楼里的所有人全都蜂拥而出，来到了户外，抬头看向天空，却被巨大的阵势所震撼，导致满城寂静。
    肖若云等人也出来了，看着天空中从极远处缓缓飞来的阵列，瞳孔都不禁产生了动摇。
    浩瀚无际的天空，此时却好像被添满了一般。数不清的庞大飞行巨兽愈来愈近，颇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威势。
    所过之处，人人胆战心惊，不能自已。
    还是见多识广的钱不尽明白什么，叫道：“这是闪电飞龙，是王都来人了。”
    李骄阳隐隐想到了什么，也叫道：“难道是那唐毅王子到了？”
    没有人回答他，不过目光所及的人们的举动，就是最好的回答。
    只见原本还站立的人们突然成片成片地跪倒，对着天空中临近的阵列虔诚地叩拜。
    除了肖若云这些佩戴了龙澜学院徽章的之外，满城尽是跪迎。
    天空中的阵列当中，一头满身金甲的巨兽越阵而出，独自开始在龙澜城的上空盘旋。
    巨兽上面一座黄金打造的亭阁里，一个年轻的男子俯视着下面的终生，目光淡漠而清冷，似乎对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
    他的下方是数之不尽的芸芸众生，他的头上则是穷尽幽远的苍穹。他就好像是上苍派下来的使者，一出场就带着让人呼吸不能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