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强人所难的交易开始了

    “说了这话之后，他们的表情变了啊。”
    王座上的欧菲伊彻在识海内说道。
    “当然咯，相当于向他们应允了日后帮他们解决最危难的情况。对于你眼前这群为了具体事情而转变自己信仰的不虔诚人士来说，他们就是为此而随身带着可能会惹祸上身的硬币的。”
    在矮一阶的王座上的尤克卓拉，只能被欧菲伊彻看见，王座下的四人瞧去只是一片朦胧的光雾。
    正是她一直在一旁提示欧菲伊彻该如何遣词造句，方才的一幕才得以成功演出。
    可显然，他们对传闻中的虚空全神行刑人的渴求，不可能单纯遇见“很可能感兴趣的人”，就能被打发的。
    身着宫廷华服的女子急迫地踏前一步，双手相扣横于身前，蜂蜜色盘起的秀发随着身体微微一颤：“请原谅我——特蕾莎的多言。我愿为虚空全神的意志而行事，也愿为驱逐教会而出一份力。可我并不愿意…或者说，并没有办法和陌生人进行贸易。”
    乔瓦娜附和道：“关于这一点，鄙人也如此想。恕鄙人直言，鄙人也不认为身旁这几位能拿出价值相近的东西交换鄙人拥有的东西。”
    “等价交换？你想错了。我所说的交易不过是一种交换的形式，而更近于一种互助。”欧菲伊彻早有预料，把腹稿脱口而出，“你们何不相互谈一谈，再下结论呢？”
    随着欧菲伊彻的话音落下，场上四人被两两分隔在光雾之中。光雾为他们营造了两件便于谈话的隔音小密室，一张木桌及两张木椅亦从地面升起，供他们坐下详谈。
    “唬弄得很勉强啊。”欧菲伊彻这才松开了自己在王座上做作的姿态，向后倒去，“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只能了解到持币者的强烈意图与渴望，并不能实现读心。虽然以他们自行抵抗一阵子教会或是外神作为奉献当作藉口，拖延了给予他们实质帮助的时间点，也用这交易来转移视线，但很不乐观。”
    “谁叫你这么弱，却是在行使我的职责与义务呢。”尤克卓拉笑着摆了摆头，“当下，冀望获取我主帮助的人，大多都有与教会敌对的立场所在。他们想要达到的具体目标之间很难找到联系，无法将他们结合成一个组织，但互利互助的切入点确实是好想法。”
    短时间内，欧菲伊彻只能想到将此亚空间构建成一类交易所场合：以短期互利为甜头，长期以获取自己执行正义为引诱，让持有硬币的人们愿意持续付出超凡物质为代价而被征集。
    总不会有人愿意为了听一听自己的骚话，而加入某种付费聊天群吧！
    在欧菲伊彻和尤克卓拉嘟囔抱怨时，光雾密室内的交谈已然开始了。
    乔瓦娜看了一眼在自己眼前坐下的小男孩，不由轻声叹息：“小男孩，你的脸在鄙人眼中是一片光雾笼罩的朦胧，想来在你眼中鄙人的脸庞亦是如此。可鄙人能看出，你那身磨损褪色严重、满是补丁的衣服，原是密沃海恩王室的吧？”
    男孩别过脸，用力抹开掉在眼前的凌乱刘海，似在整理喉咙反复咳了咳，才回过眼来：“那你呢？把鄙人挂在嘴边却毫无教养礼仪的涵养，无非是北地的暴发户。”
    乔瓦娜没有松开紧皱的眼眉，却也哈哈一笑，摆了摆头：“小男孩，你全猜错了。鄙人遵循的是另一套更实用的礼仪，也并非帝国北地之人。那么，鄙人有什么能给到密沃海恩旧王室旁系的破落贵族呢？听闻两年前有人买走了王室的祖业土地，给西部的造船厂供应上好木料。你应当也不缺钱呀，为何会落到这种地步。”
    那男孩赫然起身，双手砰然锤在木桌上：“什么‘你’，我名为比尔·萨利恩。那些强盗根本就不是买，而是仗着与埃尔埃斯·奥瑞兹的亲缘关系硬生生抢走了我们萨利恩王室的土地！教会还派人帮他们压制我们萨利恩的抵抗，更蓄意谋害了我的父亲。”
    乔瓦娜不动声色：“那你打算怎么做？要是你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夺回这些土地。看在虚空全神的面子上，唉，鄙人可以分一些精力给你，为你出谋划策。”
    “哼！这些政治上的成败，是我家族之耻，更要家族自己人来洗涮，不能依赖外界的帮忙。”在比尔提到“政治”一词时，乔瓦娜不由脸带笑意，但比尔只是瞪了她一眼，“但这些腐朽的教会教士们，都记在了我的名单上，我要这些人偿命——不用任何曲折的方式，就用我这双手来终结他们可耻的生命！”
    “你？你怎么做得到？”乔瓦娜双手抱胸，仍俯视着眼前的男孩。
    比尔突然压低了声音：“如果我没理解错，你连tier1的超凡奇物都能随意收集到。若你愿意给我寄一些——至少半磅——渊腹狼舌，我就能办到。”
    乔瓦娜扬了扬眉：“你个傻瓜，你想把自己转化成怪物？变成狼人？”
    男孩用力甩了甩头：“……不是怪物。我看过王室的历史，知道我们家族流有狩猎之神的血脉。如果仪式和材料恰当，我可以成为一种半人半妖的人狼。”
    乔瓦娜嘴唇张开又合上。她伸出手指擦了擦自己的眼底下的那块眼皮，过一会才说道：“原来如此，看来尊贵之人把我们撮合在一起，确实有一些深意。只是和鄙人想象有很大的不同。”
    “…啊？”比尔一愣，不明白乔瓦娜为何突然移开话题。
    “鄙人会想办法把你的东西给你送过去，把你能够接受货物的方法告诉鄙人吧。”乔瓦娜突然同意了男孩的请求，“但相对应的，鄙人想我们之间的这种口头交易，也不仅停留于口头与互助上，要是有人破坏了交易进行违约……”
    欧菲伊彻的声音突然响彻在密室内：“你们的所有交易，都在我与我的主面前见证。你们必须以它的名，以及你们的名誉与生命起誓，为交易做担保，并尽力确保你们交易的标的在一定的时间与地点完成交割。”
    “好极了！”乔瓦娜满意地点点头，“那么尊敬的萨利恩先生，你不能在干掉那些残害了你家人的教士之后就收手，然后再独自慢慢让你们家族崛起，你要在鄙人的帮助下快速恢复你们家族的权势才行。”
    “……你想要什么？”比尔·萨利恩满脸惊疑。
    “鄙人要三个月后，帝国西部造船厂再也不能从你那进哪怕一根的原木。”乔瓦娜露齿而笑，“你要夺回属于你们家族的那大片林地，并将它们烧个精光，不让任何人制止它们焚烧，直到它们烧上几星期烧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