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买卖

    听得出来齐青也很兴奋，她刚刚说得有些急促了，喘了口气，这才又说道：“子涵，我有件事想跟你那位朋友商量一下。”
    林子涵被这句话弄得一愣，什么叫和你男朋友商量一下？
    过一会儿他才恍然，昨天他怕惊世骇俗，顺口编了句瞎话，说那幅画是他朋友的。
    没想到齐青那么好骗，竟然相信了。
    “哦，你有什么话就先跟我说吧，我能替他做主。”
    “好，那我就说了。”
    齐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犹犹豫豫的道：“我想问一下，你朋友的这幅画卖不卖呀？”
    这回开始换林子涵难心了，他发了会呆，才反问了一句：“不会是，你要买它吧？”
    “当然不是，我哪买得起这个？”
    既然不是齐青买，林子涵就放得开了：“卖，当然卖了。”
    “你真能做的到这个主？”
    “能啊。”
    “既然你能替你的朋友做主，那就好办了。”
    齐青说：“那三位专家认为，这样的瑰宝不应该流落在民间的交易市场上，他们准备筹资把它买下来，然后捐献给博物馆。”
    “哦，原来是这样啊。”
    林子涵差点儿就要说，那我就把它捐出去呗。
    可他到底还是个凡人本性，没有太高尚的情怀，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那……他们准备，出多少钱呐？”
    林子涵俗气的问。
    “那三位前辈手头也不算太宽裕，只能给个保守价。”
    齐青似乎不太好张这个口，期期艾艾的商量道：“再说了，人家这么做也是为了公益事业，相信你那位朋友能体谅吧？”
    林子涵听着有点儿失望，但又不好驳齐青的面子，迟疑了一会，终于下了狠心：“那好吧，你们说多少就是多少，我去跟我那位朋友商量。”
    “三千万，行不行？”
    当齐青说出这个数字时，差点没把林子涵吓了一个大跟头：“你说多少？”
    林子涵的语气太夸张，齐青又没在他面前，反倒弄误会了：“我知道，今年年初苏富比拍卖了一幅郎世宁的画，尺寸没有这幅大，而且画得也没有这幅出色，还拍了三千多万……“他们给的价钱的确差强人意。
    如果你觉得这个价钱不行，那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林子涵差点就要说行了，可又一想，这可整整三千万的大生意，他答应得这么草率，不会让人家产生怀疑吧？
    毕竟林子涵撒谎说，这个东西是他朋友的，好歹得把这个谎给圆过去吧：“那……好吧，回头我和朋友商量商量，肯定不会让这个价钱太离谱。”
    齐青感激的道：“那太谢谢你了。”
    这话把林子涵弄得很不好意思，暗地里直骂自己见利忘义。
    可他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又舍不下那个脸，也舍不得那么多钱。
    只好呵呵的笑道：“谢什么谢？
    都是朋友了，说谢谢不就远了吗？”
    挂断了电话，林子涵回到老宅门口，正要推门进去，里边的人却先走了出来。
    那几个来看房子的边走边和那个业务员说：“三千五百万，还不能分期付，这也太离谱了吧？”
    业务员撇着嘴笑了笑：“李先生，我说的这个价钱已经是最低价了。
    你到房产交易所打听打听，现在海阳有哪处个房子低于七千块一平了？
    何况这里地处在商务区，又是海阳硕果仅存的几处老建筑，有花园有洋房，将来可是要受到保护的，像这种房子随便抬到一万一平都有可能。
    要不是委托人急着想出手，你肯定遇不上这么便宜的价钱。”
    看得出来，那位李先生对这处房产挺感兴趣，开始用软磨硬泡那一套：“这么贵的房产也不能就一口价吧？
    好歹往下降一降，三千万怎么样？”
    “对不起，您还是免开尊口吧，卖主说的就是这个价，一分钱都不能降。”
    业务员牛哄哄的道：“既然您没有诚意那就算了，回头还有两个人要过来看这个房子，我正忙着呢，要不咱们回头再见？”
    那位姓李的先生可能实在拿不出这笔钱，盯着那道门，朝里边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表情失落的和其他几个看房子的人走开了。
    王大妈在一旁咂舌：“三千多万呐，谁拿得起？
    还一口价，陆家人也太黑了吧？”
    她冲着站在一旁发呆的林子涵说：“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张罗地方搬家吧。
    这几千万的地儿，是你这种资格的人住的吗？”
    林子涵没稀搭理这个事儿妈，对那个走出十几步远的业务员喊了一声：“诶，你等等。”
    那个业务员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问：“你有事？”
    “有事。”
    林子涵走过去，冲他招了招手：“你跟我来，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业务员打量着林子涵，看他的一身地摊货衣服，估计也不可能是他的主顾，就没动窝：“你有什么事就在这跟我说吧，我这边还挺忙的，没时间和你耽误功夫。”
    林子涵等那个王大妈出了街口，这才说：“我想买这套房子。”
    “你说啥？”
    业务员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我是说，我想买这套房子。”
    林子涵觉得奇怪，这业务员的年纪也不比自己大多少，怎么就耳背了呢？
    “要不，我先交五百万定金，等下午再把全款打给你，行不？”
    林子涵为了照顾对方的耳朵，尽量大声说道。
    业务员有点儿跟不上林子涵的节奏：“你是说你先交五百万定金？
    然后下午给我全款？”
    “啊。”
    林子涵觉得自己说的够明白的了，这人怎么还这么问来问去的呢？
    业务员眨着眼睛，表情里充满了疑惑：“这个，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我怎么开玩笑了？”
    林子涵感觉这人太能墨迹了，就不耐烦的道：“你不打算卖我就直说，回头我跟陆家人谈，到时候恐怕你一分钱都赚不着！”
    “唉，别介，谁说不打算卖你了？”
    见林子涵转身要走，业务员连忙拦住他说：“卖，当然卖了。”
    林子涵先把早餐送到自己房间，见曹三儿已经倒在床上睡了，也没打扰他，就和那个业务员到了房产中介中心，先把购房合同签了，刷了五百万的预付款。
    回头林子涵又打电话给齐青，说：“我那位朋友正好等着用钱，那幅画就照你们说的价出手了——不过必须得快，最好是下午四点前把款打过来。”
    齐青听他这么说也挺兴奋，连声说：“那太好了，我马上和前辈们说这件事。”
    没想到事情办得这么顺利，才不到一个小时，整整三千万就转到林子涵的银行卡上了。
    下午林子涵又去了一趟房屋中介中心，把剩下的尾款交了，也签了最终购买协议。
    业务员给卖主打电话，让陆婉婷过来签字。
    可陆婉婷那边压根没想到房子会这么快出手，正好没做好准备，有些乱了手脚。
    这套房产的所属人是陆婉婷的父母，必须有二位老人家签字，这买卖合同才会生效。
    而现在老爸老妈都在海南，哪能这么快就飞回海阳？
    没办法，陆婉婷只好在电话里跟业务员商量，签字这件事能不能缓一缓？
    经纪人听了也挺为难，问林子涵再等两天行不行？
    林子涵当然无所谓，有房产中心的证明，就算陆家人没来签购房合同，应该也没什么岔头。
    再说了，他现在的身份仍是陆家的上门女婿，这本来就是家里的事，也用不着那么斤斤计较。
    见买主答应了，业务员就要给陆婉婷回电话，林子涵忙跟他说，暂时别告诉陆婉婷是谁买下的这个房子，等过后他会亲自跟陆家人说。
    顾客就是上帝，业务员当然要照着上帝的意思去做，打电话时，业务员还真没跟陆婉婷提起过买主的姓名。
    一切都弄得差不多了，林子涵这才回到老宅，把陆家前院的几间房打开，选了两间正房，他和曹三儿一人住一间，其余的都改成了工作室。
    林子涵觉得曹三儿有这么好的雕刻技术，不该这样被埋没。
    他想和曹三儿联手做玉石生意，由他收购玉料，曹三儿做雕刻加工。
    凭他的火眼金睛，加上曹三儿的鬼斧神工，这生意肯定会越做越火。
    曹三儿这人实诚，也没什么理想和主见，只要在城市里有住的地儿，能吃得饱饭，他就心满意足了，他说：“俺以后给你打工，啥事儿都听你的。”
    这两天林子涵从早到晚都在古玩城里转悠，想着还能像那天那样，随便就能淘到一块极品的帝王绿翡翠。
    可惜有心栽花花不开，那时候随便一搭眼，就能看到一块帝王绿。
    等现在满市场淘弄，竟然连个太入眼的翡翠都没有几件。
    不过这两天，普通的翡翠玉石也收获了不少。
    林子涵用极低的价格买下那些毛石，回到工作室又给那些毛石去皮壳，等切出来料子以后，然后交给曹三儿，让他根据材料的形状大小，决定雕出什么样的作品。
    曹三儿对雕刻特别上瘾，东西只要上手了，没雕完就特别的难受，哪怕废寝忘食，也要弄出个样来。
    因此曹三儿不仅手艺好，工作速度也很快。
    要不是林子涵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曹三儿一天就能雕出那么多精美的作品。
    可就算工艺再精美，本身的材料不出彩，不仅不好卖，也不值几个钱，这难免让林子涵有点儿灰心。
    不过曹三儿倒没这么觉得，一天就能到手好几百，这可比当石匠挣得多好多。
    而且现在住着城里的大房子，平时吃穿不愁，又不用东跑西颠，这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吗。
    林子涵对曹三儿这份心态也很欣赏，要不怎么说知足者常乐呢？
    现在他也有了以前不敢想的一切，甚至连陆家老宅都是他的了，干嘛还不安份？
    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才是正道。
    这天是妹妹林小冰出院的日子，林子涵早早收拾出一个房间，准备给妹妹当闺房。
    又租了一台面包车，和曹三儿一块儿来到了医院。
    到了妹妹住那个的病房里，林子涵推门一看，里边早已经换人了。
    他赶忙到医生那打听，医生说：“林小冰办完了出院手续，大清早就走啦。”
    林子涵被弄愣了，这不对呀，妹妹出院了，好歹也得跟他说一声吧？
    怎么无声无息的就走了呢？
    “谁给他办的出院手续？”
    “她的嫂子——那个姓陆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