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凡事都有规矩

    没有谁刚刚拜师就会被收入门墙，传授本门的绝活和关隘，除非是一些权贵子弟，但这些人练武大多只是为了强身健体，算不得武林中人。
    在门内虽然也有位置，师傅对于本门的绝活关隘更是会倾囊相授，但是这些人之中能真正在这一道上走出成就的，也就叶问勉强算是一个。他也只能算是大富之家，算不得权贵。
    无论是在江湖道上，还是在门派内，都不会有人真的把这些人算作是派内之人。
    这样的人，在老爷子门下也有，东三省之内的军阀权贵的后辈子侄，几乎都和老爷子学过武，最出名的就是那位张少帅。
    肖然肯定是和这些人没法比的，他在这个世界一点根基也没有，只能是走正常人拜师学艺的路线。
    常人拜师学武，大多要先去武馆拜师。在各家武馆学武的弟子，基本就算是那一派的所谓记名弟子，师傅要找收入门墙的传人自然就在这些记名弟子里找。
    这是一个筛选的过程，一家武馆学武的弟子多则上百，少则几十，而真正算得上学到精粹，获得传承的入门弟子，也就不过十之一二而已。
    在武馆学武的人，学到的大多是本派拳术的基础，师傅们就在这个过程中观察弟子的资质，德行，选择其中满意的收入门墙，传授拳术精要，看家绝活。
    这些被收入门墙的弟子，才算是在武林同道那里挂上了号，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师傅和门派。
    这个观察的过程，一般来说，需要两到三年。
    这两到三年也是让弟子知难而退的，毕竟练武有多累，谁都知道！
    肖然借着留洋归来这个文化人的假身份，虽然比不得那些权贵，但也不用再去武馆和其他人竞争了。
    “肖然，你先起来吧！”正式受了肖然一礼，宫羽田笑着说道。
    肖然站起身，回到座位那里，拿起放在座位旁桌子上的小箱子，双手托到宫羽田面前。
    “师傅，这是弟子的拜师礼，还请师傅收下。”
    “好，那为师就收下了。”拜师礼无论多少，都是要有的，这也是规矩。
    想了想，宫羽田接着道：“虽然你还未入门墙，但你千里迢迢的来，在奉天想来也没有住处，就先在宫家住下吧。”
    宫羽田虽然没有正式收下肖然，但对他却是真的喜欢，毕竟，无论哪个拳术流派能收下个留洋归来的文化人做弟子，都是一件大涨脸面的事情。
    “谢师傅！”肖然高兴地道了谢，到一旁站定，既然已经拜了师，在师傅面前，自然不能像刚才那样坐着了。
    处理完肖然拜师的事情，宫羽田的精力这才又转移到了宫二和马三这边。
    只见宫羽田刚才还笑呵呵的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变脸速度之快，看得肖然暗暗乍舌。
    “知道为什么要罚你们吗？”
    “知道！”马三看了肖然一眼，既然成了同门师兄弟，就不算是外人了，有些话也就可以当着面说了。
    “师傅不想让师妹入了江湖道。”
    宫羽田虽然教自家闺女练武，那也全当是让她强身健体，他自己这辈子见过了江湖上的风雨恩怨，自然不想自家闺女掺和其中。
    再者说，打打杀杀终究不是女子该走的路。
    他只是没想到，宫二会这么喜欢练武，而且练武的资质也非常人可比。
    马三习武的资质已经是远超常人，宫二却更胜马三一筹。
    宫羽田淡淡道：“既然你都懂，就自己给自己定个罚吧！”
    马三一言不发，站起身就退出屋子，去了院子里演武的地方，后来肖然知道，马三在院子里，背着负重，站了三个时辰的三体桩，这就是他给自己定下的罚。
    “至于你！”看着马三退出去，宫羽田对宫二道：“去把老姜叫来，自己去找女先生学女红，读书。”
    宫羽田知道自家闺女喜欢练武，学女红和读书，更多是应付，只是她天生聪明，就算是应付差事，学的也不差。
    但不喜欢终究是不喜欢，宫羽田既然是要罚她，自然找的就是她不喜欢的事情，让她去做。
    宫二退出去之后不久，老姜就赶了过来，宫二却没跟着回来，想来是去领罚去了。
    “老姜，肖然今后就住在家里，你去给他安排个住处，明天开始教他打基础。”宫羽田嘱咐老姜。
    教肖然打基础的事情，还用不上宫羽田亲自来做，肖然住在宫家，这些事情，老姜就可以代劳，至于宫家在城里的武馆，更是早就由马三接手了。
    嘱咐完老姜，宫羽田看着肖然道：“先跟老姜去找个住处，练武是个苦差事，你可得有个准备啊！”
    “师父放心，弟子来拜师学武，就已经做好吃苦的准备了。”
    “你去吧！”宫羽田点点头。
    老姜带着肖然在偏房选了一间没人住的屋子，帮着把一应生活用品都弄好，最后嘱咐了肖然一句。
    “明天早上卯时，晨练站桩，教你打基础！”
    肖然道：“姜叔放心，明天我一定准时到！”
    其实肖然到现在都还没算明白，卯时到底是几点？不过这不影响他先答应下来，就算是凌晨三点，他不是也要起来去练吗，毕竟他是来学本事的。
    老姜也不知道肖然这个文化人能不能坚持下来练武，但现在这个态度，倒还让人满意，点点头就向外走。
    就在老姜要出了门的时候，肖然想起来一件事，叫住了老姜：“姜叔，送我来府上的车夫，应该还在门外在等着，麻烦您和我出去让他不用等了？”
    那车夫其实看到肖然进了宫家的大门，就已经老老实实的了，只是在门外等着赚一趟回程的钱。
    肖然想要叫着老姜，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现在一点身手可都不会，人心这东西谁知道会怎么转，总要保险才好。
    老姜是老江湖了，这里面的事情一眼清，道：“走，我跟你去看看！”
    “谢谢姜叔！”肖然笑着道了谢，跟着老姜出门去见车夫。
    宫家门口，车夫还在那里等着，见到大门打开，老姜跟着肖然走过来，腿肚子都在打颤。
    “姜……姜爷！”车夫哭丧着脸叫了一声。
    老姜盯着车夫看了一会儿，只盯得车夫额头冒汗，淡淡道：“你的心思我都懂，回去找你们老大领两鞭子，去吧！”
    车夫听到让他回去领两鞭子，竟是如释重负，回了一声：“是，姜爷！”拉着车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