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惨烈

    根据上次海战的经验总结，水机在对付有备而来的军舰，特别是像“比睿”号这样的大舰是完全没有办法的，装备有机枪的水机至多会给军舰造成一定程度的骚乱，而当面对更新或者增加防空机枪的军舰，其自身不堪一击的缺点暴露无疑。
    倒是鱼轰1给了日舰致命一击，而且它的威力是惊人的，所以战后，参战官兵以及作为海航司令的黄社旺认为今后应当大力发展鱼|雷轰炸机，水机可以作为救援、后勤支持以及侦察之用。
    不过这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先解决眼下是当务之急。水机作为掩护、扰乱而以鱼轰1为攻击主力的策略层层传递给各参战飞行员，根据侦察结果，在大连、烟台、蓬莱、威海集结的机群都锁定了攻击目标：“出云”号装甲巡洋舰。
    它是旗舰，又是突入渤海湾的领头羊，关键是它的火力、保护装甲都不如战列舰和类似于战列舰的重巡洋舰“比睿”号和“金刚号”，打起来有一定的把握性，毕竟，柿子是要捡软的捏嘛。
    不需要更大的战果，只要打痛了一艘，其它的军舰便有忌讳。
    凌晨时分，第1支队第11大队的三艘潜艇成“品”字形静静地呆在海底。而在头天晚上集中完毕的水机和鱼轰机群，都已整装待发。
    海上的清晨，略有薄雾，能见度并不是特别好，但也不至于抓瞎。日舰“出云”号与伴随它的九艘驱逐舰一道，在薄雾里谨慎前行。
    已经避开了水道两翼埋藏在岛礁和岸边的重炮，只要不过分向两侧偏移，支那炮兵是只能远观的份。根据情报得知，整个湾内能够作战的还有三艘改编的支那巡洋舰。
    尽管其舰炮威力不如己舰，但是因为财大气粗的支那海军换装了燃油锅炉，它的速度会非常快。如果正面碰到了，务必要一击必中，否则被它溜了就大大不便，毕竟其150mm的舰炮对付己方的驱逐舰还是很有威胁的。
    至于身高马大的自己，不好意思，没算在内，那不是找虐吗？
    碾过老铁山水道，前面豁然开朗。在这个距离上，已经没有岸炮可威胁的了，日舰就将如同鱼入大海，再无对手。“出云”号舰上的官兵都在甲板上跳跃，准备着向海岸线各个港口攻击。渤海湾海岸如此漫长，不可能到处都有舰炮，在没有布防的海面上，将是大日本帝国海军驰骋的场所。
    可是，一阵剧烈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角田觉治舰长吃惊地抬起头来，见到是一群乌鸦般的漂浮物在天空自远及近飘来。
    相对于狂妄自大的陆军而言，日本海军将领受过的系统训练最多，因而个人军事素养都不一般。这样的机群绝对不是己方的，因为按照此次作战精神，携带舰载机的“赤诚”号被作为后路押阵并未出战这也是日军“巨舰决胜”思想的体现。
    “出云”号并未配备很多防空武器。这个时代的空军还没有出现过对舰有像样威胁的例子，所以不但日军，就是英美等海上强国也是如此有限的舰体，还是能多配几门炮来得实在啊。
    这也是渤海舰队司令部决定把“出云”号作为首战对象的原因之一。
    区区几门防空炮和防空机枪，对付漫天遍野的航空飞机只怕力有不逮吧？不说早期的防空炮是以热气球、侦察机等速度比较慢的物体作为攻击对象，发展滞后压制炮火，就是其命中率高一些，一艘军舰又能携带多少防空炮弹呢？
    警报声响起，其它的驱逐舰都尽可能地把有可能射高的武器向空瞄准。平时都没有想象到会有这么一天，这些平射威力奇大的武器在对空时会有多少用处呢？日军一边躲避身旁响起的爆炸声，所有水兵都端起步枪对空射击。
    这一拨飞机是从大连驶来的，按照计划，它们都是作为干扰工具吸引日舰注意力并尽可能地消耗其火力。尽管有张汉卿超前的思维为指引，在具体的战斗安排上还免不了“人防”战术带来的影响。
    水轰1由两人操纵，一人驾驶，一人负责投弹及射击。在战前已经作了充分的说明，各飞机都以尽可能地杀伤舰上人员和防空火力为主。虽然不会对敌舰造成实质损伤，但只要敌人分心或者防御力量减弱，那时就是鱼轰1大展身手的时机。
    由于载重限制，水轰1只携带6枚威力小得可怜、甚至比不上75mm榴|弹炮爆炸威力的炸|弹，而且准度奇差，只有数颗落在日舰上，其它的都掉在水里，倒激起大浪滔天。
    而作为目标的“出云”号，因为防护相对强过其它驱逐舰，所以一旦它的舰炮吐出火舌，水轰1就成了活靶子。开始是一架，然后又是一架，后来由于离得太近，日军的步枪都能把它打下来。
    所以日军嚣张异常，角田觉治也觉得匪夷所思：“支那人是疯了吗？这样不要命地冲过来又有什么用呢？就是躺着由你炸，近万吨排水量的‘出云’号也不是你能奈何的！”
    不过对于中国飞行员的英勇，他还是相当佩服的：“支那人虽然战术简单，但这种不怕死的精神还是让人恐惧的，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道也不过如此吧？”
    不远处的云丛中，12架鱼轰1已经缓缓地飞到并静静地待命。战友们已经替他们挡了无数的炮弹和子弹，他们只要一声令下就从云中钻出来，给予日舰以致命一击。但当命令真的下达后，他们加速来到战场，看到的是一幅惨烈的景象。
    36架水轰1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落在水里还算万幸，毕竟它是水机，天生拥有比陆军不一样的降落优势。那些在空中就被炮火当场打解体的飞行员就只能抱着壮志未酬的热血魂归大海了。几乎看不到鲜血，但轰隆隆的炮火声和天空中不间断冒烟的飞机却像倾诉着战斗的激烈。
    不需要更多的表白，也不需要煽情的言语，鱼轰1飞行员们知道，正是战友们的死给了他们出奇制胜的机会，这个机会如此不把握，那些战友的辛苦、鲜血和生命就白白浪费了。他们也抱着必死的信念在这样的空战中如果怕死，根本冲不进这样的弹幕中。
    基本上清除了天空中的飞机，整个第三舰队一片欢腾。陆军的连番失利不去说了，就是海军，在前阶段也一直都损兵折将，现在，终于把这一页翻过去了，是咱们的第三舰队！
    他们意犹未尽，还在努力瞄准在空中挣扎的中国飞机，一些水兵甚至架起高射机枪，对落在海面的水机和飞行员们大肆猎杀，根本不管这些落水的中国飞行员手无寸铁。
    所以，当鱼轰1中队突然从云丛中出现时，轮到日本海军开始大惊失色了。刚才一阵激烈的射击，几乎把炮位里的炮弹打光；光顾着高兴，没想到真正的杀手锏才刚刚到来。他们一边惊叫着匆忙从弹药仓取枪弹，一边努力地用残余力量抵抗。
    这个机会不容错过。
    张超狠狠地的摆机头，在他的正下方就是庞大的“出云”号。可能它的吨位比不过“金刚”级，但在整个第三舰队里，它的块头是最大的，也最好认。
    他是中队长，也是此次行动的最终指挥者。出发前，航空兵司令黄社旺已经向他说明了战斗的严竣性，他也抱着必死的决心。
    鉴于上次战斗鱼轰机的准度太差的经验总结，他们决定驾机冲到离日舰最近的地方才动手，这样尽管危险系数变大，但是命中率将有大幅度的提升，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出云”号上的日军凭借相对强的防空火力正死死咬住一架试图接近它的鱼|雷轰炸机。作为海军，他们深深地知道鱼|雷的威力。如果被这么一枚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命中，直接会瘫痪掉；若是两枚或以上命中，直接报废或沉没，这是生与死的选择，绝对要拼。
    鱼轰1在接近三百米处被击毁。
    张超双眼似喷出怒火，他沉稳地一摆尾，又两架飞机冲了上去。本轮目标是“出云”号，本来就不多的鱼轰机不能分散轰炸，不然不但没有成果，还将被众多军舰的日本舰队各个击破。而只有拼着整个中队以及整个掩护大队的损失，全力攻击这一个目标，才有机会。
    这两架飞机一左一右向前冲去，机头的飞行员甚至已经看到“出云”号那傲伟的身躯。可是，“哒哒哒”的火舌冒出来，凌厉的炮弹在耳旁炸开，他的视野开始摇晃，因为飞机又被击中了翅膀，在不规则地打翻。
    在最后一刻，他还看到“出云”号蛇形机动，避开了由僚机发射的一颗鱼|雷。
    唉，又失败了！
    有些领悟的日本驱逐舰开始全力支持“出云”号，它们用弹幕在它的周边牢牢地守住最后的防线，接连又有4架鱼轰1被打中。
    这样拼下去，难不成要全军覆没？可是退回去又心有不甘呐？海航用几十架飞机做诱饵换来的机会，不能就这么匆匆丢失，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张超决定自己上，凭借娴熟的技艺，就是撞，也要把日舰撞出个重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