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新的征途

    谌仲老实巴交地跟在雷昂后面，乖巧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忠心随从。
    “恭迎元帅大人，请问您此行是为何？”那名宗师境一层的老嬷嬷尊敬问道。
    “奉教主之令，我来取密地里的东西，”不等老嬷嬷发问，雷昂就摸出一张亚当的亲笔信件，“这是教主的证明。”
    老嬷嬷礼貌一笑，但还是按规矩办事，接过信件，拿出一个小仪器扫了扫上面的亚当签名与指纹，确认是真迹后，她躬身行礼，“雷昂大人，里面请。”
    当她看见谌仲时，疑问道，“这位？”
    雷昂摆摆手，“我最亲近的助手，让他进来。”
    老嬷嬷还想说什么，但在雷昂刚强的态度下，只能勉强对谌仲露出一个微笑，“这位教友，请。”
    他们一路向更深的地方前行，周围全都是高达百米的冰晶树木，偶尔可见一只只雪狐灵兽在里面蹦跶，高空有雪白的鹰鹫展翅翱翔，这里如同一座白琉璃的梦幻乐园，生活着一群冰雪精灵。
    可惜，有一堆过往承载着无数罪恶却自诩圣洁的畜生格格不入。
    尤其是看见他们满目的虔诚与无暇的长袍，谌仲就愈发觉得可笑，他分明瞧见他们留下的脚印腥红无比。
    做个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还要立个心系天下的牌坊，打着做好事的名义做出比坏人更作呕的举止。
    大家老老实实修炼灵武不好吗？
    安分守己的浴血厮杀难道不爽吗？
    非要搞些一套一套的东西出来，你杀我我杀你的世界多美好。
    愿大家少点套路多点大招，我也就省了挖坑的力气。
    十几分钟后，终于走出这条冗长的森林栈道，来到了退休祭司们休息的地方。
    之前在路上，雷昂就表示他也不知道密地里究竟放着什么，估摸着这二十七个祭司也只有那个宗师境的老太婆知情。
    而亚当也没有详说，只是表示里面并无危险，只是一些尘封已久的往事罢了。
    他越是这样，谌仲就越加好奇，好家伙，都认我当主人了还卖关子？
    “雷昂大人稍等片刻，马上中午，我们要进行午间祈祷。”老嬷嬷说道。
    雷昂点头，“无妨，我们一起。”
    他们居住的地方是一栋栋类似爱斯基摩人的冰屋，只不过更加豪华一些，在正中间还有一座完全由冰块搭建的单层小教堂。
    二十七人翻开圣典，目视前方神像，缓缓颂读起来。
    谌仲砸吧嘴，也开始忙活起来。
    一遍结束，有十八人成功契约，在谌仲的授意下不露异常。
    至于剩下的，谌仲不着急，反正还有晚饭一次，睡觉一次，大不了留宿一晚，明早上晨起再来一次，早饭也有一次。
    万神教的洗脑就是这么厉害，脑子再灵光的也遭不起每天这么整，迟早要被攻陷。
    实在不行的话，运气不好的那么一两个杀了便是。
    “好了，雷昂大人请跟我来。”老嬷嬷独自走出，带着谌仲两人继续往森林深处走去。
    四周静悄悄的，唯有他们三人脚踩冰渣细雪的沙沙声。
    “这里便是密地，我不便进入，接下来就请雷昂大人你们自便。”
    “好，多谢带路。”雷昂也礼貌回道。
    于是，在老嬷嬷的注视下，谌仲两人走下了直通地下的地道楼梯。
    一进入，雷昂就想跟谌仲说些什么。
    但谌仲眼神示意他别多嘴，尚不明确这里的形势，万一祸从口出，被人监听就不妙了。
    毕竟上面那个老太婆的立场尚不知晓，万一她背叛了万神教呢？
    虽然不怎么可能，但抱有怀疑是最基本的操作！
    而且，谌仲已经把自己的谨慎之道彻夜教授给了亚当，希望他能以身作则，在教内实施，让所有人都学会稳重。
    毕竟以往与万神教的多次交锋，谌仲都感受到对方处理事情的稚嫩，哪怕他们有着愚忠一般的忠诚，可这并无法改变谨慎与否的事实。
    既然自己已经成为了万神教的幕后之主，就不能继续让他们乱来，首先各种容易招惹祸端的事情一律抛开，其余一切慢慢改善。
    “到了。”雷昂驻足，有点愕然地环顾尽头的密室。
    “就这？”谌仲也有点呆滞。
    因为藏得如此之深远的密地竟然只有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
    还是那种再寻常不过的木头，根本无法保存珍贵的物件。
    雷昂先一步上前，把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张很袖珍的卷轴。
    “嗯？”谌仲歪头，他看见卷轴表面印着一个有点熟悉的图案。
    一只展翅的鸟雀，具体点是一只乌鸦！
    这是灵鸦教的象征！
    谌仲瞬间明白来龙去脉。
    “灵鸦教？”雷昂也是恍如大悟的表情，“这应该是教主铲灭灵鸦教时所得的东西，我有点印象，好像是跟预言占卜有关。”
    “预言？”谌仲心尖一跳。
    对于乌兰他们口中的救世之主一事，谌仲其实一直都避而不谈。
    他从来没有以主角自居过，可各种现实表明，他是这个世界主角的概率极大。
    所以，救世之主的名头多半说的就是他。
    谌仲又不傻，这玩意一听就知道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压根就不讨好，他很是不喜。
    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解决恐惧的最好办法是勇敢面对，谌仲这才加快步伐，提早准备。
    “我看看。”谌仲抓起卷轴，将其打开。
    好家伙，满满一大卷的繁琐图文，跟一大堆蚂蚁在上面重重叠叠似的，根本看不出所以然。
    关键上面的字体特抽象，多半是灵鸦教的内部文字。
    两人无奈对视一眼。
    “再检查一下，如果没其他的咱们就出去。”谌仲说道。
    然后，谌仲抱着卷轴到一旁默默分析。
    最后，谌仲看出了一点名堂，这应该是乌兰曾经无意间提起过的《圣鸦死灵占卜之术》。
    一本究极诡异，但在下界是数一数二的预言术式！
    乌兰说，这本书才是灵鸦教的创立根本，虽然数十年都很难施展一次，但作为灵鸦教的气运之物，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错，对我有帮助。”谌仲将卷轴收好。
    “您满意就好。”雷昂发自内心地笑道。
    “这次回去后，赐你们一场造化。”谌仲回道。
    雷昂一喜，赶忙鞠了一躬。
    两人离开，重新走上地面。
    “出事了。”谌仲嗅到了空气中飘浮的血腥味。
    雷昂浑身绷紧，“先生您小心了。”
    两人疾驰，回到了祭司们的居所，果不其然，现在的这里正在发生一场血战。
    进攻袭击的是一群披着黑斗篷的人，数量大概有五六十，为首的是个中年女人，手持一柄黑钻权杖。
    他们一开始打了祭司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数量的优势始终不敌质量的差距，在宗师境一层的老太婆的参战后，黑斗篷一面倒。
    “诸位，请为我争取时间！”黑钻权杖的中年女人喊道，然后朝着谌仲他们这边而来。
    可当她看见雷昂，瞬间呆滞，转而绝望，接着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
    她认出了这位常常出现在报纸上的大元帅，宗师境五层的绝对压制已经宣告了他们此次任务的失败。
    “看来是注定了，希望那丫头能够在救世之主的帮助下振兴我教。”女人自嘲一笑，就要自爆！
    “阻止她。”谌仲低低道。
    雷昂一颤，眨眼间出现在女人背后，粗糙的手掌重重一拍，女人被打得半晕厥，自爆也没了机会。
    “都给老子停下！”雷昂原地一声爆喝，宗师境五层的气势轰然一荡。
    近百人安静下来，体内都遭到震动，灵力紊乱，思绪混乱，紧接着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谌仲从雷昂手里接过中年女人，不动声色地低语，“你是乌兰的师父？”
    本来晕晕沉沉的女人立马就精神抖擞，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谌仲。
    “嘘——”谌仲面不改色。
    “唔！”女人忽然一抖，压低了声音，激动万分，“你……你是我在幻境中看见的那个人，你是……你是救世之主？”
    谌仲撇撇嘴，“别说话，接下来有我处理。”
    另一边，雷昂也是个聪明人，懂了谌仲的心思，“灵鸦教的要是不想你们教主死，就乖乖站好。”
    他又看向万神教祭司们，“你们也别乱动，我自有安排。”
    十分钟后，灵鸦教活着的所有人都被关押进地下冰室，谌仲悄悄给了他们疗伤药。
    上面，雷昂正主持着临时想的“审判仪式”，这种活动，当然少不了颂读圣典，而且在雷昂的要求下，全体祭司要念整整三遍，为谌仲提供更多的机会。
    当三遍完毕，二十七个祭司无一“幸存”，全都幸运的被谌仲签订了契约。
    此刻的谌仲松了口气，吩咐人把灵鸦教一众放出。
    “参见救世之主！”
    谁料，他们刚进门就对谌仲行大礼，那膝盖跪得“砰砰”响，一点都不含糊。
    “你要找的应该是这个吧？”谌仲摸出卷轴，扬了扬。
    “是！”教主名叫娜珂。
    “现在能算么？”谌仲再问。
    娜珂犹豫了，“此术极为阴厉，需要大量的准备，且对施术者的损伤很大，后者我倒无所谓，主要是材料上一时间有点难以集齐。”
    谌仲沉默许久，“罢了，这该死的未来不看更好，我只做好我现在该做的。”
    “至于这卷轴，我会替你交到乌兰手中。”谌仲接着道。
    娜珂没有反对，在她心中，救世之主跟主人没有差别。
    而谌仲呢，对于把他们变成仆人一事其实也没有丝毫念头，但考虑到秘密的保守，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对于灵鸦教而言，喊谌仲“主人”并不困难，他们也只是有点疑惑而已。
    末了，谌仲也该回赤炎帝国了，在外面耽误这么久，还不知道学院大赛的结果是咋样。
    ……
    登上从神都飞往帝都的飞艇，谌仲甚是唏嘘，望着下面的城市感慨万千。
    怎么一不小心就掌控了万神教呢？
    世界真奇妙！
    此刻的谌仲自然是本体，分身就早变回一根头发，然后被谌仲销毁。
    飞艇越过国界线，谌仲站在露台上歇息，觉得赤炎帝国的空气比神教帝国的香甜了不少。
    自由的芬芳！
    一到帝都国际机场，谌仲就直奔售票厅，买了张直达玲珑市的机票。
    他当然不会傻乎乎地跑去皇宫，这都过去多少天了，闭幕式老早就完了。
    到了玲珑市后，他也没有直接去学院，而是先在城里转悠了半天，查看自己布置的灵阵有没有人动过。
    确认无误后，又加强了一下好几个比较重要的地点，主要是针对魔物的一些灵阵。
    做完这些，谌仲又回了趟家，走了一遍流程后才晃至学院。
    一进学院，就看见大量新生在操场训练。
    “那是……谌仲学长！”
    “谌仲学长回来了！”
    被一堆学妹们簇拥的谌仲懵了，自己就算再出名也不至于这般热情吧？
    “哈哈！”身后传来颜隋的笑声，“你还不知道吗？这次我们学院再次赢得了比赛第一，你和袁无刹两人的分数加起来直接碾压了帝国学院。”
    谌仲摊摊手，轻笑道，“咱们灵阵学好了也能起大作用。”
    “谁说不是呢？咱们灵阵大妖孽。”颜隋攀上谌仲肩膀，有说有笑，“好久讨论讨论圣杯战争？”
    院长办公室。
    “你安然无恙便好，”许小刀说道，“不对，你怎么可能出事。”
    谌仲嘴角一抽，看来自己的神秘身份深入几个大佬之心啊。
    “这些是这次比赛你该得的奖励。”许小刀把一个储物戒指交给谌仲。
    谌仲接过，意识一扫，眉头微挑。
    五万灵石，四品灵阵卷轴两张，四品防御灵器全身一套。
    算是很贵重的奖赏了，要是放出去，很多人会为之头破血流。
    砰砰！
    敲门声。
    副院长朗岳走了进来，“院长，白塔联邦那边的交换生信息已经发过来了，我们这边迟迟没有决定。”
    许小刀揉了揉太阳穴，“从报名的学生里挑几个就行，不用太认真。”
    “交换生？”谌仲疑惑。
    朗岳解释道，“就是字面意思，我们学院与白塔联邦的联邦学院联谊，双方各派优秀学生学习，时间两个月，其实就是帝国间的表面功夫罢了。”
    谌仲摸着下巴，心生策略雏形，“我能报名吗？”
    许小刀不解，但碍于朗岳在场，并未发问。
    “想体验下不一样的风土人情。”谌仲耸肩，柔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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