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这世上没有那东西

    宁阳市的街头开始出现人类幸存者的身影，数量还在不多，大都三五个结伴而出，小心翼翼地寻找食物和水。
    有眼神阴冷手持利刃一看就非善类的精悍男子；也有脸色麻木提着菜刀钉锤的邻家大叔大婶；还有神情癫狂拿着棍棒砍刀，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女。
    为了生存，人类和丧尸间开始了零星的战斗，在丧尸倒下的同时，不停有人受伤或死去。
    一对中年夫妇被困在一辆皮卡车里，已有些秃头的男人企图动车子，妇人绝望地大声呼救，丧尸越聚越多，直至把车淹没。
    吴亦菲死死拽紧了背包带，最终侧过头提上长砍刀，跟在李思辰身后拐了个弯，从另一条街绕了过去。
    两人在沉默中前行，只是当又一个丧尸蹒跚行来，她突然冲到前头，拖在身后的砍刀高高扬起，双手合力，斜斩。
    丧尸的头颅飞出老远，身躯才软软到下。
    “愤怒让人生出有力量，也会把人推到危险的边缘。”李思辰跨过她身旁，剔骨刀扎入离开躯体还在咬不停的头颅。
    这次本想独自出来探查星之碎片的下落，可假小子执意要跟来，理由简单，想跟他学习和怎么和丧尸战斗，怎么在末世生存。
    他也没有什么反对的理由，住人家里，还和妹妹成了好姐妹，教教她是应该的。何况“小子”机灵能干，行事果断，不会给人增加负担不说，还会些小门道，能帮点小忙。
    “如果做什么都要先理智地思考，活着有意思？”吴亦菲擦掉脸颊上的血，不以为然。
    “先要活着，才能知道有没有意思。”
    动物园在北边，里面设有游乐场，在宁阳市待了近一年，他从没去过，总觉得那是小孩子看稀奇，年青人找刺激的地方。
    有一次本想带依洁去放松一下，因为忙，最终没能成行。
    到达遇到邱楚琪的地方，和离开时几乎没什么两样，风带起尘屑乱飞，虚掩的门时开时合，吱嘎作响。
    便利店的货柜还是老样子，是的，老样子，又看了看李思辰不由神经绷紧，这里离动物园不远，一路的遇到的丧尸越来越少，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连吴亦菲都现了不对劲，街道上已多时没有丧尸的身影，太过安静了。
    远远看到动物园空荡荡的大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两人停下脚步转身跑进旁边一栋大楼。
    楼里也是如此，没有一只丧尸，安静。
    站在落地窗前，李思辰轻轻把窗帘拉开一条缝。这里是六楼，视线很好，对面正是动物园大门。
    目光越过大门，动物园内同样没有丧尸，也看不到一只动物的身影，甚至没有鸟鸣，只有树叶打着旋静静落向地面。
    这种异常的平静让人窒息，他原来是作好遇到各种凶猛变异动物的准备，看来它们已经被更可怕的东西吓走，甚至屠戮一空。
    难道是三头魔蜥来到了这里？有很大的可能，回想在宁阳师院的情境，难道三头魔蜥也是来寻星之碎片的，那就麻烦了。
    浓密的树荫遮住了视线，看不清更远处的情形，这更让人感觉到巨大的危险。就像一叶小船漂泊在平静大海上，你不知道幽深海底藏着什么恐怖的存在。
    远远观望了一会儿，对星之碎片的强烈**被理智生生压制。他毫不犹豫叫上正在厨房里翻找食物的吴亦菲，选择了快离开。
    感觉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醒来，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们，直到离开动物园很远，这种感觉成慢慢消失。
    再次捏了捏包里的魔核，李思辰第一次觉得窝火。
    看他阴沉的脸，吴亦菲识趣地不去打抚。
    默默行进中，街头涌出一伙黑衣人拦住了去路，手中利刃闪着寒光。
    看着领头人剽悍的身影，感受着他身上出的气息，李思辰心脏竟抑制不住的跳动，一瞬间，心底所有的阴霾尽去。
    “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回来。”强忍内心的狂喜，他把匕递给吴亦菲，换过她的长砍刀。
    吴亦菲没注意到他有些怪异的表情，看着对面一伙人凶狠的眼神，她懂事地点头后退，撒腿开跑。
    光头制止了想去追的手下：“不用急，一个一个来，贫民区不大，收拾掉大的，小的还能飞了？”
    李思辰脸上浮起嘲讽：“我说过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怎么这么不长记性，是不是要我把你的腿再打断一次？”
    “去你玛的。”光头大怒：“前次不小心栽在你手里，算老子瞎了眼，现在我已经知道你的秘密，你特么嚣张个屁。”
    说话间，街旁边窜出一只丧尸，光头不闪不避一拳击出，嘭，在他坚硬的拳头下，丧尸的头像一块豆腐碎开，红白之物四溅。
    “你以为只有你和胖子有那种能力？”他甩去手上的血污：“放心，我不会杀你，我们老大还有事要问你。”
    “是吗？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那你怎么不现在就试试，说了这么多也不怕咬断舌头。”李思辰双手握住刀柄，言语轻松，面色却变得凝重。
    “小子，别紧张，我真的不会杀你，我只会打断你身上所有的骨头。”光头脚下力，开始奔跑，对李思辰的恨和报复来临的快感让他兴奋。
    两天前他被人抬到赵鹏面前，赵老大要他服用从丧尸体内取出的那种晶核时，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他知道赵老大是拿他作试验，虽然赵老大信誓旦旦告诉他这东西钱医生处理过，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知道归知道，他没办法拒绝，他的腿即使以后好起来也残了，夜少的队伍从来不需要废物，更别说现在。
    自己以后的日子只能像条赖皮狗一样活着。
    李思辰打断他的腿，比杀了他还难受。
    把心一横，他服下了魔核。
    几次刻骨的痛苦过后，他在赵老大等人惊愕兴奋的目光中站了起来，腿不仅完好如初，而且充满了比以前强大得多的力量。
    接下来的两天，实验继续，直到魔核不再起作用。
    连续服用魔核让他痛得差点见了阎王，却也让他变得越来越强悍，体内充满使不完的力量。
    当晚，赵鹏向他示好，把一个女人送到他房里，他把那女的弄的欲死欲仙，到最后却连连求饶，昏死过去。
    接着，赵鹏把他提成了副手，他欣然接受。
    今天带人出来，本想找到几人，杀了李思辰和胖子，两个小妞自然得留下，一个送给老大，一个自己享用。
    想到那妞剥下衣服的样子，小腹中升起一股热流，脚下更有力了几分。耳后风声作响，每一步都跨出四五米的距离，百米的距离转瞬即至。
    “咚咚咚咚”看他踏得大地着响，如狮驰象奔般的度和力量，一群手下骇然变色。
    “你好，一级进化者。”
    看着光头像一辆飞驰的卡车越来越近，终于能清晰地看清他眼瞳周围一圈灰白色的纹理，李思辰的脸绽开，轻声低语。
    光头看到李思辰脸上浮起笑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马上，强大力量带给他的自信和已近在咫尺的敌人让他丢开心头的这一丝阴影，呵气开声，出拳。
    风声乍起。
    李思辰的右手突然扬起，一把乌黑的手枪出现在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着幽光，不知何时他那把雪亮的砍刀已插在地上。
    “我x……”
    光头华哥头皮猛然抽紧，目眦欲裂，张嘴开骂。
    声带刚震动，黝黑的枪口上火星闪现，瞬间，身周所有的声响都被枪声淹没。
    子弹飞出枪膛，精准地射入他眉心，撕开皮肉，洞穿头骨。
    “叮，叮”弹壳坠地。
    光头像从火车上扔下的米袋，向前飞出一段距离掼倒在地，灰尘四溅。
    “我知道你觉得不公平，可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东西。”
    李思辰没去管作鸟散的黑衣人，而是蹲下身翻过光头的尸体。
    光头怒睁着双眼，满脸的愤怒和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