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罗老师的告诫

    和真正的收藏品有差距？
    这是老板的原话。
    一件神灵遗物都不能成为真正的收藏品，只能算是有意思的小玩意？
    对方的身份，不可能和她一名小女巫开玩笑。
    也就是说。
    罗蒙说是小玩意。
    那在他看来，这的确是小玩意！
    大能身上一粒尘埃，落在普通超凡身上，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以前她的导师时常念叨着这句话。
    现在，艾黎总算悟了。
    而且。
    艾黎还注意到。
    男人身上没有人任何灵性波动，也没有超凡者的任何特性。
    这是返璞归真的境界！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也感知不到灵性波动，那就是对方只是个普通人。
    但。
    可能吗？
    经营着这种古玩店。
    能够面不改色的触碰神灵遗物。
    不受到呓语和污染的影响，没有任何畸变现象。
    不可能会有这种普通人。
    “怎么了？”
    这时候，少女激动到难以言表的目光让罗蒙有些奇怪。
    对方明明很喜欢，但却又不敢碰放在柜子上的手链。
    噢！
    我明白了！
    罗老板很快反应过来。
    对方出门不仅没带雨伞，还没带钱？
    肯定是了。
    如果身上有钱，直接坐蒸汽马车回家就好，那还用得着在大雾阴雨天里步行。
    他笑了笑。
    从柜台下掏出一张普通的莎草纸，把手链打包好，还刻意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节，推到少女的位置。
    这时候。
    艾黎耳边的呓语截然而止。
    那时不时出现的幻象顷刻破碎。
    宝石手链上散发出来的恐怖的力量，在被莎草纸包裹后，立刻收敛了起来。
    天可怜见！
    那绝对只是一张普通的莎草纸。
    手镯的力量被男人压制了。
    她体内那股蠢蠢欲动、属于女巫那部分的灵性，也开始安静下去。
    作为一名狂暴女巫。
    她深知这份能力到底有多恐怖、多桀骜难驯。
    在两百多年的漫长寿命中，艾黎一直在和女巫血脉中躁动的一面做抗争，可收效甚微。
    但这个男人面前。
    女巫的力量就像是温驯无害的小兔子一样。
    缩在她身体角落，不敢冒头。
    看见近在咫尺的莎草纸。
    艾黎深吸一口气，有些不敢置信：“您这是，给我的吗？可是我……“
    “就当见面礼了。”
    罗蒙笑了笑，道：“相逢便是有缘，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饶是罗蒙亲口说出。
    艾黎也有些不可置信。
    这种心情，就像是在路上捡了一个钱包，里面有维尔利多国家银行的千万储蓄金镑票卷一样。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对方。
    早就预见到了现在。
    而且已经安排好了后续的事情？
    自己收下这串手链，就代表着接受对方的安排，可能会成为对方的棋子……
    她知道这些前辈喜欢说话说一半。
    喜欢打哑谜。
    总是神神秘秘的。
    很多简单的话，可能会别有深意。
    就跟那些隐秘书籍一般。
    上面的记载都模棱两可，但是却又透露出一股股玄机。
    还没反应过来。
    手中。
    一团莎草纸已经被她紧紧捏住。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
    艾黎拒绝的话才说道一半，就被自己咽了下去。
    没有任何一位女巫，能够拒绝它的诱惑。
    里面是和最初女巫有关的神祗遗物，每个女巫的梦想。
    而且。
    自己这条命都是人家救下的，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地方？
    棋子就棋子吧！
    总不可能比现在更加糟糕了。
    艾黎心中说服了自己。
    ……
    看着妹子表面害羞，但手却紧紧捏着莎草纸的样子。
    罗蒙露出会意的笑。
    你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你的心，口嫌体正直……呵，女人。
    同时他心中也涌现出一抹淡淡的成就感。
    就算是不值钱的工艺品又如何。
    只要做工精致，造型独特，还是能博得顾客的喜好。
    最重要的是。
    自己的对症下药！
    接下来。
    就是谈心的时刻了。
    罗蒙不是慈善家，自然不可能白送这么一串手链。
    从对方的衣着来看，肯定是位不差钱的主。
    一串不值钱的手链，能够收获这么一份友谊，简直是再划算不过的交易。
    而且。
    一旦对方被发展成顾客，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古玩店一大销售渠道。
    她不喜欢古玩。
    但是她家里人呢？
    她的朋友交际圈呢？
    贵族圈子里，可是很需要东西来装点门面的。
    罗老师轻轻抿下一口奶茶，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叫罗蒙，现在，我们算是认识了吧？”
    “当然，很高兴能认识您，我叫艾黎。”
    少女受宠若惊的抬头，好不容易把痴迷的眼神从手上移开。
    罗蒙心中暗笑。
    到底还是少女心性。
    像极了自己小时候得到心爱玩具的样子。
    罗蒙注意到她衣服、裤子上的泥泞，以及刚才进门时的慌张模样，心知这少女可能是有急事。
    联想到她的身份。
    罗蒙能猜出个大概来。
    无非就是去朋友家或者某处玩，忘记了时间，加上家中管得严，怕回去挨训。
    毕竟。
    她这个年龄段的少女，能有什么事情？
    维尔利多那些贵族太太们，每天的生活就是和闺蜜们到处玩。
    这个世界不像地球。
    贵族们的条条框框很多。
    艾黎肯定从小就会被要求学习礼仪，自由也会被限制得很严重。
    得加深一下危机意识培养啊。
    这种大雾天，又下着阴雨，天色正黑。
    夜晚的维尔利多治安可不好。
    以艾黎的气质和姿色，在这种环境下就像是引诱人犯罪的毒药，贵族小姐的身份，更是会成为吸引鬣狗的饵食。
    “下次你要记住，就算是急着回去，也不要在这种天气行动。”
    罗蒙郑重告诫道。
    对方还是一名小女孩。
    自己虽然不是她的监护人，但现在两人算是半个朋友，有义务提醒对方。
    “您是说，我今天这样，有些冒险吗？”
    艾黎脸色也严肃起来。
    她的确着急回去。
    在维尔利多的据点，已经被真理会追查到，自己的同伴还在据点中。
    不要在这种天气行动？
    因为阴雨天。
    红月的光芒无法照射到大地，女巫的实力被削弱的缘故？
    这的确是个弊端。
    可前辈既然提出来了，绝对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只是她现在想不明白而已。
    “当然冒险了。
    如果你不是恰好进来，今晚会遇到什么危险，还说不定呢。”
    罗蒙一本正经的吓着小女孩。
    其实也不算吓。
    对方完全就没有任何保护自己安全的危机意识。
    维尔利多是一座人口超千万的巨型城市。
    白天治安还好，但到了晚上，可就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现有的警力。
    并不足以维持整个城市夜晚的秩序。
    或许在某个阴暗的角落，便正在发生一起犯罪。
    你以为像是你们居住的贵族区那样，整晚燃油路灯通明，有一队队巡逻的警卫吗？
    女人。
    一看你就还没有经受过社会的毒打。
    当初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大学校园里，也是这么单纯，以为人世间充满了真善美。
    但最后被几个女色狼多次骚扰后，自己才明白社会的残酷。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一转眼。
    就成了名天天在店里等生意的帅气店主。
    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虽然没带走自己的英俊，但是带走了自己那颗天真纯良的心。
    罗蒙心中涌上一抹不符合年纪的沧桑，正色道：
    “不管如何。
    独自行走在漆黑的夜晚，一定要多留个心眼。
    哪怕对方你认识。
    在这种陌生夜晚偶然相遇，也要小心一些。
    别看我现在这样。
    当初的我，也是经历过你这种年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