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别影响我们谈工作

    拍摄很顺利，基本按照计划展开。
    镇长开的超市被剧组在晚上关闭后租下来三天，拍了一段超市大战僵尸的戏。
    在杰西·艾森伯格配合下，伍迪·哈里森轮流用了棒球棍、梳理草坪的铁耙子和大剪刀，干掉了几个又高又壮的丧尸。
    海瑟薇都不敢看：“太恐怖，太变态了，明明有枪，为什么非要故意用这些？”
    悍马车上的确有一大袋子枪，冲锋狙击猎枪一应俱全，安吉丽娜在剧中最喜欢用散弹枪，几乎枪不离手。
    伍迪对海瑟薇咧着大嘴笑：“你不觉得这些玩意很适合我吗？”
    之所以用这些生猛工具打丧尸，是因为园艺工具商的赞助，同时也彰显伍迪的恶趣味。
    米国著名的吉他品牌也要求植入广告，所以苏长青设计了伍迪在虐杀丧尸之前，弹吉他把它们吸引过来了的桥段，看起来很屌。
    “有我的戏时叫一声吧，”海瑟薇看不下去了，气鼓鼓走出拍摄现场：“我不喜欢看这些，这是变相杀人取乐。”
    不得不说小姑娘看问题有点深度，影片的确充满非必要的恶意杀戮，纯粹为了满足视觉刺激。
    人类有嗜血天性，是远古随基因遗传下来的，无论做电影还是游戏的都深谙此道，只要调动起这个爽点，作品成绩就不会太差。
    海瑟薇不过是年纪小而不屑于随波逐流，再大点也许就不这么拧巴了。
    实际上工具里还有手持电锯，用这个玩切割苏长青也觉得变态了点，最终伍迪只是比划了几下没用上。
    影片里有一段伍迪与自己的小狗相依为命的回忆，特别地温馨，杰西也经常怀念过去的岁月静好，充满了伤感腻歪。
    小温馨小确幸会导致送命的，为了破除心理魔障，这个逃亡小队伍把镇里一家印第安风格的艺术品店铺砸了。
    这个是真砸，剧组为此支付了不少钱。
    海瑟薇又有意见：“为什么我们需要通过暴力破坏来告别过去，难道没有更好的方式吗？”
    “什么更好方式，通过祷告？”安吉丽娜处处看她不顺眼：“或许你该亲自去问问上帝为什么世界即将灭亡。”
    “我问过了，这个世界如此美好，永远不会灭亡。”
    “祈祷的是凡人，听到回应的是疯子。”
    “那是你聆听不够，也可能是上帝懒得对你说什么。”
    一开始海瑟薇与安吉丽娜的争执会令所有人紧张，后来大家习惯了，全当耳边风。
    一天晚上坐在旅馆外的栏杆上和啤酒，安吉丽娜问苏长青：“为什么我们这部作品中一点爱情的影子都看不到？”
    原剧中杰西和安吉丽娜的角色是有点爱情戏的，爱情救赎心灵是好莱坞套路，被苏长青放弃了。
    爱情这东西不符合末世生存守则，一路杀戮奔逃还抽空眉来眼去，挺烦人的。
    其实杰西的生存原则是最实用最现实的，一旦放弃很可能死得快，理智点的观众都会赞同这一点。
    而且杰西和安吉丽娜在形象上也很难让人联想到恋爱的可能性，总不能让他勾搭未成年少女海瑟薇。
    “有爱情戏的话，我们演员表现的空间会更多，人物也显得细腻丰满。”
    安吉丽娜演技不是特别好，但也不是花瓶，她很有头脑，除了有政治野心，在演艺事业上也有更高追求。
    多年以后她也当过导演，把比佛利山庄邻居的故事搬上了银幕。
    她的邻居是个二战英雄，战前参加奥运会拿过奖牌，战争中被日军俘虏，在战俘营受尽折磨。
    安吉丽娜利用这是个在西方很有名的故事，揭露了日军许多丑行，甚至对日本民族性进行了批判，当时在日本引起轩然大波，右翼民众一度呼吁政府禁止安吉丽娜入境。
    苏长青实话实说：“我不喜欢拍情感戏，也知道血腥杀戮、温香软玉这两个元素通常一起出现在好莱坞影片中，都有的话会更吸引部分观众，可就是没兴趣拍。”
    “为什么，因为您不相信爱情？”
    “我相信，我当然相信，我的父母就很恩爱，一生相濡以沫，”苏长青想起放在父母床头的那张黑白结婚照：“他们在一个中学工作，结婚的时候只花了不到一美元的钱买了些糖果，然后在宿舍把两床被子放在一起就结婚了，从未背叛过彼此。”
    “可这是您父母，”安吉丽娜玩味地看着苏长青：“那么您自己呢，这样的爱情会发生在您身上吗？”
    “呃……”苏长青喝了口酒有些迟疑了：“陷入爱情需要单纯的心灵，或者能被激情左右，这两样我都有些缺乏。”
    “这恐怕是借口，”海瑟薇不知何时走到二人身后，突然插嘴：“我几年前就开始学习宗教史，了解所有宗教的来龙去脉，但并不影响我信仰上帝。”
    “那是因为你心智不全！”安吉丽娜对她突然出现很不满：“不要冷不丁站在别人身后，我会把你当丧尸毙了！”
    “您没有陷入爱情，”海瑟薇不理睬她，贴近坐在苏长青身边，微笑看着他：“是因为合适的人还没出现，上帝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时间未到。”
    “小姑娘，你是传道的还是算命的？”苏长青笑呵呵递给她一瓶啤酒。
    海瑟薇摇摇头：“我未满二十一岁。”
    安吉丽娜鄙夷地看着她：“你连喝酒的资格都没有，谈什么爱情，回房间睡美容觉去吧。”
    米国法律十六岁甚至十四岁就可以结婚，但二十一岁才能喝酒，这之前谁给他们喝酒，哪怕只是卖给他们都是违法的。
    这相当奇葩，可以想象一个男孩十六岁结婚了，婚礼上只能喝果汁或许汽水，四年后都送三岁的的孩子进幼儿园了，晚上参加同事的聚会仍然只能喝果汁或者汽水。
    如果同事们让他喝杯酒，第二天警察可能就找上门了。
    所以之前拍的伍迪请杰西喝杰克丹尼威士忌，属于违法行为，虽然是在虚构的丧尸世界里，可酒类产品广告却是面对现实世界的，如果真喝了可能会吃官司。
    那么拿各种残忍器具表现虐杀丧尸算不算违法呢？
    当然不算，丧尸已经是非生命体。
    海瑟薇作出一副我就不的模样：“我妨碍你和导演探讨爱情问题了？”
    小姑娘话里有话。
    “我们在讨论电影创作，你没资格参与相关话题。”
    “凭什么没资格？”
    安吉丽娜笑了，耸耸肩：“你未满十六岁，我们成年人半夜三更和你谈论爱情、性爱，可能触犯未成年人保护法，涉嫌骚扰。”
    “走吧，别影响我们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