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科学困境（其一）（4300）

    “嗯，看起来还挺气派的，只是可惜，整个战舰上的正式成员，就只有三个人？我应该说，你这是把高效、简洁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吗？”
    在轰散了天罚之眼的第二天，姜宇和楚雪正站立在星港的一个巨大的内部空腔上，这个时候，其下还有着数千个看起来酷似复制体郑吒的克隆人和数不清的细小机器人正在忙碌着。
    到了现在，这庞大的龙首已经被改造得面目全非，虽然说还能勉强看得出来他作为龙头的样子，只不过祂的躯体外观上，已经彻底的只剩下一截十几千米长，两三千米宽的骨骼了，而且这个除开骨骼之外，似乎什么现代化的东西都没有，看起来极为平常，就仿佛这个东西根本就是个半成品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圣级造物的气质。
    不过这却只是假象，在楚雪的特殊科技改造之下，这个龙头看起来确实极为平常，甚至可以说完全看不出什么特殊性，但是在姜宇的眼里，却完全不一样，他仅仅只是一眼，就看透了这假象之下的内里。
    其实原理来说这倒也不算多难，就是一种动用了修真手段进行的特有的遮掩手法，在通过了一系列的附魔材料和修真技术进行遮盖之后，这艘战舰本身的气势就被掩盖了下来，如果远远看去，恐怕只会觉得只是一截断掉的极限生物的骨骸或者干脆就是一个位面飘出来的奇异物质块，而不是什么隶属于科技方面，由人工所制造出来的产物。
    要想察觉到这龙首的特殊性，哪怕是姜宇，其实也得是靠到足够近的距离下，才能够发觉这东西的异常之处，在走进这个遮蔽的范围之后，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然产物，而是一个内里充斥着修真符文，以及各式各样的闪烁着灵光的附魔材料打造而成的巨型战舰，并且不止如此，它还蕴含着一股足以威慑其他生命体的威压。
    这威压自然就是那个圣级生命体的权柄的特殊之处了，因为其来源的特殊性，使得这艘战舰即便伪装被揭破的情况下，也会让一般的四阶中级，甚至四阶高级的强者一种冥冥的危险感，最终让他们不敢轻易出手，不过这也就至多防范一下四阶高级巅峰层次的生命了，对于姜宇这种水平的存在，却是很难凑效。
    当然这是废话，毕竟姜宇现在都能够正面打跑这个权柄的主人，对于其一个残废头颅的威压他自然是毫不在意，虽然在影响的范围上来说，姜宇是没有圣级生命的那般庞大的干涉尺度，毕竟对方已经是一种完全规则化、纯能量化的奇特生命，不过姜宇若是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在一个小范围内爆发出比这还强大的威压来，所以他是真的完全不怕这种事。
    龙首次元战舰，这是楚雪给这艘战舰所取的名字，这名字如果按照洪荒大陆的标准来算的话，其实取名方式并不怎么正规，因为以洪荒大陆那边的战舰标准来说的话，应该是区分为道韵玄黄舰，天地玄黄舰，混沌玄黄舰的，若是真要对标洪荒大陆的参数指标，这龙首次元战舰应该分类是道韵玄黄龙首战舰或者天地玄黄龙首战舰才对。
    只是楚雪当然也有自己的理由，说白了，这艘战舰的技术原理上，并不是完全参考了玄黄舰的技术指标，一是因为对于天庭原生的三十三天阵的解析还处于一个非常缓慢的阶段，二则是因为，这个战舰的核心并不是运用了符文大阵，而是使用的楚雪自己整理的阵法技术再结合圣级生命的权柄所产生，再加上仓促十天的赶工，使得这艘战舰各项技术指标实际上都非常低，最终的形成了一个依靠时间来成长的半成品战舰。
    当然，所谓及时战力是及时战力，潜力是潜力，这点还姜宇自然是分的清楚，按照楚雪的说法，这艘战舰的潜力，其实比她当初的预估还要巨大，如果持续的成长下去，恐怕这艘战舰的上限，真的有可能打破凡圣之差，真的成为一个足以硬撼圣人的战舰也说不定。
    这可就相当不得了了，要知道，普通的天地玄黄舰，在楚雪的资料介绍里面来说，要想抗衡一个初级圣人，通常而言，也是需要数艘才能做到的，而且这前提，还会建立在所有操作人员都很熟练，并且几乎人人都是超凡者的前提下……
    “……之所以叫次元，本质上就是能够进入位面间隙甚至于洪荒之海，并且抵抗外部的侵蚀，自由出入其他位面的科技造物，也就是以科技水准达到你们所理解的四阶高层面甚至近乎圣级的造物，这里虽然我取了个巧，使用的是圣级生物的骨骸，但是效果却是相同的，现在即使看起来捡漏，但是它本身的构造已经被锻造被凝结为一体，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可以称之为次元了。”
    就这样，姜宇和楚雪一边说着话，一边飞速的飞入了这艘战舰的内部，在通过了外部的遮蔽之后，这艘战舰除开那酷似龙首的生物造型略有出戏之外，还是相当的有未来科技感的，毕竟这可是楚雪，或者说是楚轩主持的造物，也许在别的方面，楚轩不值得信任，但是唯独在科技技术方面，楚轩的能耐，绝对是值得信任的，不然他也不会有多啦a梦的称呼了。
    “居然还有这种理由吗？”
    其实姜宇也不是完全一无所知，在踏上这个战舰之前，他就知道了这艘次元战舰在功能性上，和普通的位面战舰的区别。
    如果说，位面战舰仅仅只是提供了位面间隙之间穿梭功能，其本质上，还需要通过位面的内应，或者是特殊部队进行位面晶壁规则渗透，从而获取位面出入权的话，那么这艘龙首次元战舰，直接就天然的具备了侵蚀其他位面晶壁的能力，而这核心，就在于这圣级生命的‘多元权柄’的特殊之处了。
    而且按照楚雪和9527的说法，据说在入侵其他位面的时候，每个世界都会根据其本质规则而有不同的“免疫力”，专门针对从外而来的劫掠和入侵，有的免疫力是类似规则本身的免疫力，比如异常效应，甚至直接是类似一些玄幻作品或者是西游记位面中的天罚天劫那样，直接以世界本身的体量来对抗外界入侵。
    总而言之，在多元宇宙之中，世界的数量是无穷无尽的，自然力量体系也是更加的千奇百怪，即便绝大部分的文明，最终是以人类为主，可是发展的方向依然是诡异莫测，即便是楚雪，到现在也没有可能探查完整个多元宇宙，甚至可以说，连一个位面群都不可能探索的完，依照楚雪的说法，即便已经来到这个世界百年，剔除掉她沉睡养伤的时间段，她对于外部世界群了解也连十分之一都可能没有，当然，这并不代表她不能通过封神榜来‘开挂’了解就是了。
    就在这个时候，楚雪却是一只手轻轻挥了一下，随后，一个悬浮的半透明屏幕在她面前浮现出来，似乎在检查着飞船内部的线路有无问题，随后她推了推眼镜，直接说道：“智脑一号，计算一下道韵反应堆的量子隧穿变量，启动这处仿高维传送序列后，对于周边的时空曲率影响。”
    姜宇在旁边听得有点云里雾里，虽然他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理解楚雪所说的意思，但还是被楚雪这些神奇的操作所吸引，而在他惊叹的时候，这个透明屏幕很快就转变为一片数据流，迅速的流入到了整个战舰的中央控制室的时候，然后说道：“原来我们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吗？你所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合起来我就不怎么懂了，还有着高维度传送序列……我没看错的话，这已经是圣人手段了吧，难怪你无惧于圣人，看来你确实是准备使用科技成神了？”
    在姜宇的认知当中，现在的楚雪其实是还没有度过心魔，成为四阶中级基因锁的，但是实力是实力，境界是境界，姜宇其实真的相信，以楚雪现在的能耐，要想跨越这么多阶级成为圣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谁叫她是楚雪a梦呢？
    “然而现在并不能做到……”
    楚雪在简单的回答了一句以后，又是挥了一下手，随后在又一个屏幕出来以后，她又开始不断的操作起来，似乎在检查着战舰其他方面的稳定性。
    “哈？”
    姜宇这里倒是好奇了，开什么玩笑，楚雪，或者说楚轩这人，从《无限恐怖》原作，以及他所经历的时期来说，从来都是相信着科技是能够解开一切谜题，一切原理的科学狂魔，在这个时候，居然会承认做不到？
    姜宇此时依然有些不解，不过这个时候，9527却是从船内的一个房间走了进来，除开姜宇和楚雪之外，他有着这个战舰的次级最高权限，可以说比其他的所有克隆人，以及ai的权限都要高上一级，他在看到楚雪以后，却是弯了弯腰示意，然后才转身对姜宇说道：“前辈有所不知其中隐秘也很正常，但是我在这个这几天的学习中，却是知晓了一些其中的密幸，可以解答一二。”
    姜宇看了一眼9527，他发现这小子除开已经能够完整的掌控住这股升华的力量之外，还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大概来说的话，就是他此刻呈现在姜宇面前的姿态，开始有了一种隐隐升华的迹象，就好似这十天之内，他接触了很多东西，让他整个人都有了一些升华，即便是解放到接近四阶中级基因锁的状态，都不怎么受到心魔的干扰。
    在探查了一下这小子的状态以后，姜宇也是对这个问题好奇了起来，他也不废话，直接就回应道：“且说。”
    9527见状，在看了一眼楚雪，得到后者的默许之后，也是开口说道：“前辈，首先我们要确认一下，这个多元宇宙理论上存在的极限是什么，想来以老师和前辈的学识理解程度，应该是知道，这最高的力量，应该就是‘内宇宙’了吧……那么，前辈认为，所有的道路，都可以去到‘内宇宙’，额这个太远了一点，就说圣人把，那么，有哪一个人，在完全照搬一条道路的情况下，走到了比创造者更远的距离吗？”
    姜宇微微一愣，他思索了一下以后，随后回答道：“从理论上来说，大道三千，确实条条都可以打破自身上限的桎梏，一直到达极限……”
    “……但是这没有意义，毕竟如果只讨论没有任何价值的上限，你就不会提出这种问题，更何况哪怕是我，也不知道高级圣人，或者高级圣人以上的奥秘，至于内宇宙，那更是遥远的不能再遥远的境界，哪怕知道一点点皮毛，那也不存在任何的讨论必要，所以与其讨论这种属于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
    “……倒不如说，你要表达的核心观点其实就很简单了，如果从高处往下倒推，在通常情况下而言，一个存在，如果他完全模仿的道路拓展到极限，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圣人，或者高级圣人，至少到现在为止，无论是有记载的资料，还是我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确实不存在有完全通过复制，模仿走上前人的道路，从而超越他们自身的情况，至多至多，也就是匹敌了，那么也就可以反证，所有的道路，想要到达至高，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件，是这个意思吗？”
    用词是几乎，自然是很简单的道理，所谓知道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姜宇自然也是不知道有没有这种概率的，起码他所知道的那些抵达了皇级、内宇宙的顶级强者，肯定不是通过完全复制重复别人的道路抵达的——至少他知道的没有就是。
    至于有没有真的有人这么走出来过，姜宇确实也找不到可以证明其不存在的案例，不过想来也是有数的，这从概率学来说，如果多元宇宙的生命数量为实无穷，甚至更大的无穷数，如果其分母是有限数的话，确实是无限接近于零的几率或者说就可以直接认为是零了，所以认真的讲，要想依靠模拟他人的道路抵达至高点，哪怕这个人的见识非常缺少，但只要他点燃了心灵之光，有了自己的道路，他一样能推论这种类似的结论。
    9527听了以后，也是点了点头，随后他也是有些苦恼的说道：“确实，前辈能够理解我的意思，那么想来，前辈应该也能理解科技登神难以成功的原因吧。”
    （我怎么可能理解这玩意难以成功和超凡道路难以超越创造者有啥必然关系……）
    听到9527这句话，姜宇有了一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