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火

    “为什么下一任的火影注定是千手，而不是宇智波呢。”
    年轻时，日复一日的艰苦修行中，他也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直到后来才有人告诉他答案。
    “因为能竞争火影宝座的那个宇智波斑，已经不在了。”
    他知道那是一个禁忌的名字，宇智波斑。连千手扉间那样的忍者，都对这个名字讳莫如深。
    虽然扉间并不想把这种情感表露出来，但他也能看出，扉间在心中，对斑怀有深深地惧意。
    “你要努力发挥出心中爱的力量，克制住心中的恨意，就好像一个千手一样。”
    是谁说的这句话呢，或许是因为已经死过一次了，他的记忆变得有些模糊。
    脑海里，浮现出的那一张张脸，如同存在于充满迷雾的彼岸，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虚幻，轻飘，而又残破。
    如同一卷陈旧的影片。
    其中播放的每一张画面，每一个声音，都好像与他本人无关，无法与他的灵魂形成共鸣，却又不停的从他的脑海中浮起，咔咔作响，断断续续。
    “宇智波的力量，也就是写轮眼的力量，在那之上存在着一个禁忌。”
    木叶警务部队，渐渐建立了起来，族地变得有些忙碌，有些族人似乎振作了一些，开始提起过往的荣耀。
    那一张张，得意，张扬，而又丑陋的脸。
    着迷于相对普通人的优势，谈论着不切实际，另人不快的话题。
    如同一条条断脊之犬。
    他看着这些人，努力将心中过份的想法忘掉，露出笑容。
    “我们宇智波被称为战斗一族，而最终，却是因为被千手打败，才不得不与其联手，建立了木叶隐村。”
    翻阅古老的宗卷，阅读历史，请教族中的长辈，他得知了一些，另人难堪的真相。
    “斑是当时的族长，也是最后一个带领我们对抗千手的人，但在那之前，就已经有很多宇智波向千手投降了。”
    “镜，你的瞳力很强，有许有一天，你也能触摸到比普通的写轮眼，更高一级的瞳力。”
    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嘈杂得好像很多部同时播放地电影。
    “木叶警务部队是村子给宇智波的特权，是对宇智波血脉的认同。”
    “你们没有发觉，我们宇智波已经被村子从核心权力圈中，排除出去了吗？”
    走过人群里，他偶尔能听到这样的高谈阔论。
    “斑大人是对的！我们必须有所行动！！”
    他们的声音很大，在他听来，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多么愚蠢一般。
    火焰升腾着，卷起这些画面，将他们都烧成了灰烬。
    “写轮眼之上的力量，就是宇智波斑的力量吗？”
    “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获得普通木叶村民的认同，这条路根本走不通。”
    “我们都被欺骗了，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断脊之犬们，又开始吠叫出声。
    他的双眼中出现了剧烈的刺痛感，鲜血好像试图缓解这种炙痛感一般，从眼眶中涌出。
    眼前看到了一片大火，火光中，老人平躺在火中的身影，显得格外的脆弱，瘦小。
    “我死后，就将我烧了吧，我不需要葬礼。”
    最初那道声音响了起来。
    头发花白，一直挺直着腰背的老人，临死前痀偻得好像只是一个普通人，用艰难的语气说道。
    “你也终究是接触到了，爱与恨的边缘，那是宇智波的宿命。”
    ······
    “写轮眼，是宇智波中的少数人才能觉醒的眼睛，而在这些人中，感觉到最强烈的爱，触摸到最彻骨的恨，便是禁忌的边缘。”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像受到了诅咒一般，所有的宇智波都绕不开那个名字，宇智波斑。
    “不要，被心中的憎恨控制，那会让你的查克拉变得冰冷，让所有人都离你远去。”
    “就算短时间变得强大，最终也不会得到好的结果，不管是力量，还是人群，甚至是自我，都会消失。”
    火焰吞噬了老人的遗体，那火光跃动着，映照在院子里，宇智波团扇家徽上的模样，成为了他心中难以磨灭的痛。
    “宇智波斑，就是憎恨的力量吗？”他问道。
    “不，斑的力量比那个还要可怕得多，他是个与生俱来拥有特珠查克拉的人，好像被诅咒了一般。只有亲眼见过他的人，才会知道他有多么可怕。也只有亲眼见过他的宇智波族人，才能明白自己在普通民众中是个什么样子。”
    “与斑相比，宇智波就像是一群普通的忍者，他太特殊了······”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呢，就算他此刻再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这一切都好像从没发生过似的，如同他个人的想象。
    镜抬头望着被佐助斩开的云层，迎着天空射下来的阳光，脸上露出了笑容。
    “能在这样的阳光中再死一次，似乎也不错呢······”
    大雨早已停歇，被天照之火制造出来的乌云，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好像宇智波那点可怜的荣耀。
    记忆中升腾的火焰，不再是烧在老人的遗体上，而好像是烧在自己的身上一般，大量的碎屑随着他的身体起舞。
    一开始躺在火焰中的就不是那个老人，而是他自己吗？
    “木叶的同胞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村子里的人都相信我，我也相信大家，这就是火影！”
    沐浴在这样的阳光中，镜又想起了第一代火影，千手柱间曾经说过的话。
    那是如同第二个太阳一般，真正的豪杰，耀眼得让人难以正视。
    他不后悔自己曾经做出的选择，也依旧相信，在这样的豪杰心中，是存在着宇智波一族的位置的。
    只是现在，看着被佐助斩开的火影山，历数刻在其上的一代代火影，他也明白，木叶村从来就不曾属于宇智波。
    或许，将来也还会这样。
    从一开始，千手就是千手，宇智波就是宇智波。
    宇智波的力量，是爱也是恨，两者之间根本做不到取舍，也达不到千手那样的纯粹。
    不，这一切都应该交给后人去回答了，作为一个死人，他还是不要傲慢地去定义宇智波的意义比较好。
    斑的力量已经卷土重来，而且存在于最后的宇智波的身上，这一切对他来说，是那么的讽刺，历史似乎又走进了下一个轮回。
    对与错都不重要，看着已经陷入了憎恨之中，被黑暗的力量包裹得佐助，他就好像看到了宇智波的未来。
    “镜！你这个家伙，竟然在这种时候······”
    团藏愤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佐助也回过头来，用充满负面情感的侧脸，望着他正在消散的身体。
    “抱歉了团藏，这次没能帮到你了······”
    脑海中，最后回想到的，是自己曾经用瞳力帮助团藏时，心中收获的喜悦。
    镜，微笑着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身上的须佐能乎归于虚无，一具被移植了柱间细胞的尸体，从空中堕落到地上，就落在团藏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