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是哪来的妖怪？（上）

    “砰。”
    魔都，偏僻街道的一座小酒馆内。
    班主任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满足的擦了擦嘴：“我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
    “我死了，谁和您喝酒呢？”陈宇似笑非笑。
    “屁。你以前也没陪我喝过酒啊。”
    “但我陪你抽过烟呀。”说着，他也放下酒杯，从兜里掏出两根哈尔滨香烟，把其中一根递到班主任嘴边：“来一支。”
    “和以前一样，你还真不像一个好学生。”班主任接过香烟，熟练的塞进嘴里：“还没换烟？这‘哈尔滨’口感很好吗？”
    “主要劲儿大、有害物质多、过瘾。”
    班主任：“……”
    重重吸了一大口，不等吐出，陈宇便又灌了口白酒，问道：“老师，最近你怎么样？身体如何？”
    班主任：“这也是我想问你的。连抽带喝，寿命不多了吧？”
    【摄入有害物质：寿命+3】
    陈宇：“还行。”
    “为了健康着想。”班主任伸手，将陈宇的香烟掐灭：“以后不要抽这个东西了。”
    【有害物质摄入中止：寿命-1；健康-2】
    陈宇：“……”
    “怎么？”班主任挑眉：“那是什么眼神？生气了？”
    “没。只是有些感叹。”
    “感叹什么？”
    “感叹这么久过去，您还和我高中的时候一样。”弹飞香烟，陈宇唏嘘。
    “哦。”班主任摸了摸头发：“还是那么年轻吗？”
    “还是以绊脚石的身份，不断阻碍我修行路上的进步。”
    班主任：“？？？”
    “说实话。”收敛笑容，陈宇为班主任倒满白酒：“我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这么巧的和您在魔都见面。”
    “是啊。我也没想到。”
    “我去‘英雄’碑前，是看望我的一个救命恩人。老师您去看谁？”
    “看你。”
    “啊。”陈宇愣住。
    班主任端起酒杯，轻轻饮了一口：“看你的名字，是不是刻在了上面。每个星期，我都会看一遍。”
    “这样啊……”
    “所以，能见到你活着，我还挺兴奋的。兴奋到喝了这么多还不醉。”
    “可以理解。”陈宇点头：“毕竟你这一辈子的教育生涯，也就只有我一个成功品。”
    “……”班主任饮酒的动作顿时僵住。
    陈宇：“开玩笑的。”
    班主任：“你……”
    陈宇：“我最后转校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一个成功品也没有。”
    班主任：“……”
    陈宇：“哈哈哈哈哈。”
    沉默片刻，班主任也笑了，用手中的酒杯撞了撞陈宇的杯子：“还是从前那个陈宇，一丁点也没变。来，干一杯。”
    “当~”
    “再来。”
    “当~”
    “继续！”
    “当当当~”
    静谧的酒馆，饮者寥寥数人。
    唯有陈宇这桌，笑语欢声、换盏推杯。
    那不是他乡遇故知的幸运。
    更不是师徒再相逢的欣喜。
    而是确认故友还存活的庆幸。
    因为在末世之中，一次分手，通常就意味着永别。
    虽然正常世界里往往也是如此……
    酒过三巡。
    陈宇搀扶着班主任走出酒馆，抬头张望，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
    “车~”班主任伏在陈宇肩膀，干呕了几声，摇摇晃晃指向路边：“开~开~开我车回去。”
    陈宇：“大爷你别吐我身上。”
    “开车~送我~我~我回去……呕！”
    “行行行！别吐！”
    从对方兜里掏出车钥匙，陈宇连忙打开副驾驶车门，将酒醉的班主任送进去。随即自己坐进驾驶位，熟练启动了车辆，踩下油门。
    “老师，你家住哪……”
    “咔嚓。”
    话未说完。
    一双冰冷冷的金属手铐，就拷在了陈宇手腕上。
    陈宇：“……”
    班主任：“……”
    低头，陈宇看了看手铐材质，又转头，与班主任对视：“干啥？”
    “酒驾。”班主任早已没有一丝醉酒的模样。满脸认真的把陈宇另一只手也拷住了：“根据我国酒驾处罚标准，暂扣6个月驾驶证。并处一千元以上、两千元以下的罚款。”
    陈宇：“……”
    “曾因酒驾被处罚，再次酒后驾驶的，处10日以下行政拘留，吊销驾驶证。醉酒驾驶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陈宇：“……”
    “没想到吧。”班主任拉开拉链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警服：“你还是从前那个陈宇，一丁点也没变。而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二中班主任了。”
    陈宇：“……”
    【受到心理伤害：精神+8】
    拔出车钥匙，班主任拉起手刹，得意洋洋：“喝了酒还敢开车，胆挺肥。一会我找代驾，咱去派出所醒醒酒。”
    “我没醉。”
    “醉了就刑法了。”
    “我很清醒。”
    “喝完酒的都这么说。”班主任开始拨打代驾的电话。
    “啊……你不是来魔都学习进修的吗？怎么进修成警察了？”
    “我是国家一块砖。”班主任从车后座拿出一顶警帽，戴在头上：“哪里需要，哪里搬。”
    “……你真狗。”
    “谢谢夸奖。你要是文明发言，我还可以考虑不吊销你驾驶证。”
    “没关系，使劲吊。我根本没有驾驶证。”
    “你可真刑。”
    没多久，代驾司机便来了。
    陈宇和班主任两人坐进后排，继续交流。
    和酒馆唯一不同的是，陈宇手上的酒杯，换成了手铐。
    “这个时间点返回魔都，是非常正确的。”班主任将手铐的钥匙放在陈宇面前晃了晃，揣进兜里：“是国家上层安排你回来的吗？”
    “为什么正确？”
    “当然是危险解除了啊。一个三上悠、一个神秘人，两次击退兽潮的成功案例。已经能充分证明魔都的安全性了。”
    陈宇挑眉：“那……你不会认为我是逃兵吗？”
    “不会。”班主任摆手。
    “为何？”
    “屁股决定脑袋。咱俩这关系，怎么会把你当成逃兵。更何况……以你这种天赋，死在战场上是最大的浪费。”
    “我能插个嘴吗？”这时，操控方向盘的代驾司机忍不住开口问道。
    班主任：“你要插什么？”
    “他什么天赋？能允许他避战？”
    “一省高考状元，加上世界高校赛冠军。够吗？”
    闻言，代驾司机惊奇的透过后视镜打量陈宇：“这么屌？”
    “还是上次京城战场上，异兽击杀量最多的武者。”班主任补充。
    “嘶！”
    代驾司机顿时倒吸了口凉气。为全球变暖贡献了一份力。
    “这种天赋，够吗？”
    “够…够了，好家伙。”司机咂舌，油门都下意识踩到了底：“这小伙子要是成长起来，说不定又是个9级呀！”
    “9级……”班主任转头看了陈宇一眼，耸肩：“9级可能性不大。他以后能有实力帮上三上悠和‘神秘武法师’两位大人的忙，我就很满足了。”
    “那也挺了不起啊。”代驾司机舔舔嘴唇：“拯救世界，有那两大人就足以了。但一些小事，还是需要有其他喽啰来处理的。”
    陈宇：“……老哥你真会说话。”
    “实话实说，一向是我的忍道。”司机撇嘴：“上百年了，武者们连一次兽潮都没顶住。和那两位大人相比，其余武者高层可不就是喽啰吗。”
    听闻此言，陈宇两人只得相视耸肩。
    车辆平稳行驶了一阵。
    陈宇又开了个话题：“老师，以后你就决定当警察了？”
    “暂时吧。”班主任摘下眼镜，用衣袖擦了擦镜片：“我还是更喜欢教书一点。可魔都如今百废待兴，需要我尽一臂之力。即便我只是个小‘喽啰’”。
    “哈。”前排的司机尴尬笑了笑：“这位警官，刚才我说的是武道界上层，没针对你哈。”
    班主任并未回话对方，甚至看都没看司机一眼，继续对陈宇说道：“而且当警察，和我的‘进修’也并不冲突。我能学到很多与人处事的经验、技巧。对一个教师来说，除了专业素质外，与学生们的人际交往也很重要。”
    “可以。”陈宇竖起大拇指：“有规划。”
    “你呢？”班主任反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接着上学，顺便提升实力。”
    “对了，说到实力，你现在劲气等级多少了？”
    “3级。”
    “……牛逼。”班主任呲了呲牙：“3级，在咱们青城老家，你已经能当市长了。成长实在太快了。”
    “这还不够。”
    低头，盯着自己的背包，陈宇眯眼：“争取尽快突破到8级。起码得有和兽潮‘正式’斗争的本钱，而不是靠投机取巧。”
    “8级的话……”班主任若有所思：“如果以你的天赋，五十年内，应该有机会触碰到。”
    “五十年？”
    陈宇撇嘴：“拖太久了。五十天还差不多。”
    “呵呵呵。这话别让别人听到。”
    “为什么？”
    “他们会把你当二哔。”
    “……”
    ……
    夜，京城大学。
    交过罚款，陈宇离开派出所，回到了京大宿舍楼。
    推开“404”宿舍大门，就见里面的五位壮汉，还在“苦修”中。
    听见开门声，众人同时睁眼。发现来着是陈宇，顿时都兴奋了。
    “牛哔的宇哥！你回来啦？”
    “牛哔的宇哥回来了。”
    “牛哔宇哥来啦？”
    “牛哔来啦？”
    “哔来啦？”
    陈宇：“……总觉得你们在骂我。”
    “怎么可能。谁敢骂宇哥。”肌肉男三步并作两步走，凑到陈宇面前，拍拍胸口：“宇哥，你走后，我们在网上又看了一遍你的视频。太牛批了，京城兽潮战场上，8级强者都杀不过你！”
    “宇哥！多修吧！”纤细男激动开口。
    “是啊，多修吧宇哥。”肌肉男2号隆起肱二头肌。
    “修吧！宇哥！”肌肉男3号撕碎体恤衫。
    “吧！”肌肉男4号拍打胸口。
    “……先等会，我有点蒙。”陈宇捂着额头后退两步，先把你们名字告诉我，都叫啥。然后再说别的。
    纤细男举手：“宇哥，我叫***。”
    肌肉男1号：“我叫***。”
    肌肉男2号：“我叫**。”
    肌肉男3号：“我叫……”
    “停停停。”陈宇叹气：“还是给你们起外号吧。你们这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记不住。”
    “没问题。”五人异口同声。
    “名字就是个代号嘛，叫什么无所谓。”纤细男大气挥手：“宇哥，您重新给我们取。”
    “行。”陈宇点头，看向纤细男：“以后我就管你叫瘦子了。”
    “完全ojbk。”
    “那你……”陈宇又把目光移到肌肉男1号身上：“以后，就管你叫肌肉男1号。”
    闻言，肌肉男1号浑身一阵，沉默片刻后，眯眼：“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突然有种感觉……这个‘肌肉男1号’好像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陈宇：“……”
    肌肉男2号：“那我就是肌肉男2号了？”
    肌肉男3：“我是3号。”
    肌肉男4：“4！”
    “宇哥，那我们以后管您叫什么？”
    陈宇：“就见宇哥吧。”
    众人：“……”
    肌肉男2号小声哔哔：“明显画风不一样。”
    “不要在意这些繁枝末节。”肌肉男1号摆摆手：“武者，最重要的还是实力。如果我们也达到宇哥那种层次，何愁没名字？”
    “竟然如此有道理！”
    “高层次者，才配拥有姓名啊。”
    “这就是宇宙规则吗……”
    “所以。”纤细男举起拳头，大喊：“生命不息，修行不止！”
    “修炼！”
    “多修！”
    “宇哥一起来！”
    宿舍内众人宛如打了鸡血，昂奋的将陈宇围在中间，手舞足蹈。
    “……”陈宇则面无表情站在原地。
    “嗨”了许久，见无论如何也“带不动”陈宇，五人便遗憾的盘膝而坐，各自调动精神力，开始了修行。
    放下背包，陈宇一跃而起，跳上自己的床铺。
    只见原本光秃秃的床板上，已经被铺平了床垫与干净的床单。
    正中央，是一块纯棉枕头。
    枕头边，还写着一行字——【宇哥，全新三件套。】
    显然，是404宿舍的五人组为陈宇精心准备的。
    “啧。”
    咂咂嘴，他拍了拍床铺，回头瞥了眼“埋头苦练”的舍友，沉默半晌，开口：“要不，还是帮帮你们吧。”
    “什么？”肌肉男1号疑惑睁眼：“宇哥你说啥？”
    “我说。带我一个。”
    闻听此言，众人一同睁眼，兴奋对视。
    “好啊！”
    “宇哥快来！”
    “快，给宇哥让一让屁股……”
    在五人的拥簇下，陈宇坐在当之无愧的c位。盘起双腿，若有所思。
    “所谓多修，就是大家一起凝聚精神力吗。”
    “既然如此……”
    闭上双眼，陈宇气沉丹田……
    下一刻。
    “轰！”
    一道恐怖的吸力，瞬间传遍整个京大校园。
    震得学院所有武者同时睁眼，一脸惊恐……
    ……
    - 肉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