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口口相传

    阿布退出这充满金属质感的银黑视界，靠在床上发呆。
    虽然《法术目录》这个名字已经提醒他跟法术有关，可当真发现这是本魔法书的时候，阿布还是生出了满脑子疑惑。
    他的先祖，指引一只白色老鼠，让他放弃自幼修行的武艺，去学魔法？
    不可否认，法师地位尊崇而力量强大。但如果随随便便就能成为法师，法师也不会成为唯一一个只要到达五级就能成为荣誉男爵的尊贵职业了。
    他的神秘学老师是个博学而令人尊敬的老者，迄今为止也不过是一个刚刚踏入魔法世界大门的二级法师罢了。
    而听他的神秘学老师说，法师是天赋决定的职业。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这不是靠努力就能成为强者的道路，多少人终其一生也不能让魔法女士高看一眼。
    就算有人有幸踏入了这道大门，多少人碌碌无为，空耗资源而没有回报。
    他的神秘学老师成为二级法师了多少年却毫无寸进，不仅被看不到道路的绝望折磨的丧失斗志，还要屈辱的抛下高贵法师的尊严，满怀不甘的去争取看不上的薪水来维持自己和家人的体面。
    对于是否遵从先祖指引学习魔法，阿布拿不定主意。
    他刚想去请教值得信任的克伦威尔管家，随即又想起了扉页上的那句犹如黑色金属书写的一段话。
    “人一旦有了秘密，就脱离了平凡。”
    克伦威尔管家虽然忠心耿耿值得信任，但这毕竟是他与先祖之间的秘密。
    而秘密一旦有第三个人知道，就不是秘密了。
    成功召唤使魔，并前往至高高原引来先祖瞩目，让阿布生出一丝也许自己有魔法天赋的侥幸。
    不然为什么先祖会给他一本藏在眼睛里的神奇魔法书？
    阿布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背靠大床。
    小小的身影，影影约约之间，似乎出现了武技长罗伯逊一样的坚定。
    “或许，我应该先去试试自己有没有魔法天赋。”
    “也许，这就是我不平凡的开始。”
    最先实验的，自然就是鉴定术。
    就算只学会了鉴定术，就能成为一名绝对受人尊敬的鉴定师。
    阿布是这样想的，然而现实总是出乎意料。
    当阿布握着一本家中收藏的书籍，实验出了咒语。
    “使魔秘法共享：鉴定术。”
    那眼中犹如湖面的琥珀，暗淡的闪过一丝流光。
    并没有什么神秘的存在，将这本书的信息凭空交付给他，而是视界里出现虚幻而又真实的影像，
    那是这本书籍纸张、封面、字迹墨水的材料和制作工艺，
    那是他曾经看过的书籍，书籍中记载着相关的、引荐的资料。
    那是他一个又一个的家庭教师，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为他授课的片段。
    那是他所遇到的、看到的、听到的，所有跟这本书有关的记忆。
    所有有关的记忆经过筛选，开始有效的组合。
    《梅斯托战争史》，重0.2磅，雪山羔羊羊皮纸。
    于白银艾塞亚567年，马洛·亚尔曼著，韦布·瑞加娜注。
    叙述梅斯托边境战役的始末，以及本次战役带来的长远影响。
    而最后一句不止是空话，是那些材料制作、书籍记载、家教所述又再一次在阿布意识里过了一边。
    使用过一次这个法术，阿布开始明白这零阶戏法跟一阶鉴定术根本不是一回事。
    一阶鉴定术，是以不思议之力回馈给使用者施法目标的信息。
    而这个借由使魔施展共享的法术，是直接从自己记忆里，查漏补缺的找出相关的记载。
    不止是自己记得的，甚至是自己不在意、不小心忽略的，都会被这个鉴定术给检索出来。
    如果自己的记忆是一间图书室，那么这个法术就是熟悉每一本书籍的管理员。
    好像有用，但又好像没什么用。
    也许对那些记性不好的人来说，是一个福音吧。
    阿布又发现他施展这个法术，不需要那晦涩难懂、抑扬顿挫的咒语，只需要喊出使魔秘法共享，视界里就会出现法术效果。
    除了精神似乎有点疲惫，好像并不需要魔力。
    虽然感觉鉴定术好像没啥用，但轻易能施展法术的兴奋，让阿布期待的按着书本，又接着施展了下一个法术。
    那个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法术！
    “使魔秘法共享：分解术！”
    那眼中犹如湖面的琥珀，暗淡的闪过一丝流光。
    并没有什么神奇的光芒出现，一击将书本击的粉碎，而是那视界里再次出现多重影像。
    一幕影像是在不停的翻阅书籍，上面用文字记载着怎么不损坏书籍的情况下，小心拆分一本书籍，细致检查里面的夹层。这本书是他曾看过的，《信笺伪造与检查》。
    一幕影像是一个犹如火柴一样的黑色线条组成的虚幻小人，咏念咒语凭空将一本幻影构建的书籍，完好无缺的分成平整的一页页纸张。这个咒语阿布虽然不会，但看马戏团表演过，零阶戏法魔法伎俩。
    影响播放完毕，就在视界中消失。
    阿布沉思少许，似有明悟，却又不确定。
    于是他又实验了最后一个法术。
    “使魔秘法共享：采集术。”
    依旧是多重影像在视界中出现，
    一幕影像依旧是《信笺伪造与检查》的内容，不过内容却是拆解之后怎样保管的内容。
    另一幕影像，那个火柴黑色线条组成的虚幻小人再次出现，操纵魔法伎俩将分解后的书页收了起来。
    视界的影像消失，阿布开始明白过来。
    出现在眼中的银黑色法术目录，不是他可以施展上面的法术，而是以自己的记忆为根基，如老师一样在教导他怎么施展法术！
    当他兴冲冲的施展咒法学派里的三个仪式魔法时，视界里果然出现了火柴黑色线条小人，开始详细教导他怎么布置仪式。不同的圆要同等比例画多大，不同的三角要同等比例画多大，每个符文间距有多少，需要的材料详细到克。
    并且有相关书籍在旁边出现，检索他记忆里简陋的神秘知识，为他佐证每一个步骤的过程和原因！
    即使那些讲解因为自己所知不多而残缺不全，但是这本书，在给他讲魔法！
    就像一个吃透书本的优等生，在给一个看不懂书籍的笨蛋，嘴喂嘴一样补习的讲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