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圣母婊

    从车库取出老福特，沿着瓦尔登湖开上三英里开到镇中心。
    沿途是高高矮矮房子，其中一层楼高的平房是店铺，两三层楼高的楼房楼房上面有尖顶门口带阶梯的是民居，建筑整体风格和美剧《少狼》里比肯山景象类似，就是康克德镇绿化做得好点，家家门口有大树。
    此时正好是傍晚，一辆垃圾车开过，机械手臂伸出将沿途的垃圾桶桶内垃圾倒进翻斗。
    找个位置停车，艾希下来看了眼，大多数店铺玻璃门上挂着“休息中”的牌子，有的店铺干脆拉上了卷帘门。
    今天是礼拜日啊，艾希才想起来，康科德镇人有做礼拜的习惯，超市在周末都是关门的。
    不过艾希知道有一处华人开的商铺，就在转角处，老板跟前身还是熟识。
    以前前身过去在付账时老板要跟李维絮叨老半天，说康克德高中这有问题那有问题，她想搬到剑桥去找个学区房，但是又担心那边物价太贵，以她家的收入不足以支撑。接着又问起李维情况，希望请李维帮忙找家教。
    和大多数华国父母一样，为孩子教育问题操碎了心。
    只是今天，艾希走进店铺，老板娘拦住了她，并指了指衣领。
    艾希看了眼着装，没问题啊。
    上身是白色长袖棉质衬衣，外面套一件小皮衣，下身一条休闲裤，踩着平板鞋，这已经是李维面料最好的三件套了，平时李维只有见客人时才穿。
    直到老板娘再三提醒照下镜子。
    艾希才恍然大悟。
    原来前身李维肩膀宽，艾希肩膀窄，衬衣穿身上溜肩了，挂在肩膀上耷拉着。
    这就看起来有点不可描述了。
    难怪路过跟詹姆斯老爷子打招呼时，老爷子眼里露出“你懂得”的表情。
    估计在老爷子脑补中，是这女人和男朋友在床上厮混了一天一夜，两人体力消耗过大，饥肠辘辘，而男人五肢无力，女人只好慵懒地爬来，穿着留有男人荷尔蒙的衬衫，光着两条大长腿走出卧室。
    这詹姆斯老爷子人老心不老啊。
    看着眼前女孩子提了提衣领也许是爱美也不扣上第一个扣子，老板娘无奈地摇了摇头，提醒道：“女孩子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啊！”
    安全，艾希认为挺安全。
    麻省在美利坚合众国五十个州里是控枪最严格的州，在这里枪支注册制实行得最彻底。
    而牛顿市——和康科德镇隔河相望，连续五年被评为全国最安全的城市。
    （作者:这傻屌就不知道2013波士顿恐袭爆炸案）
    反正李维自小生长在瓦尔登湖旁，从小到大，他就没听说过在这里听到过枪声。
    老板娘叹气，看着女孩子朝着内衣架走进去，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心真大，难道不知道她自己天生就勾引人犯罪么。
    艾希顺手捡起一根法棍，这东西便宜，一根还能吃好几顿，是省钱必备。
    再拿起bra，她查过谷歌，知道标签印在bra扣带背面，连续挑选了好几个bra总算找到了36d，颜色依旧是直男审美——耐脏，黑色。
    再挑选了几个日用品平底锅啊什么的，也不用框子直接拿手上，随拿随走。
    捧起一包薯片，直接在超市里打开吃了，这悠闲姿态就跟到自家超市打秋风一般。
    当然艾希可以解释:一是因为艾希饿了，二是因为前身跟老板娘熟识，连监控都是她帮忙策划安装。
    当时李维还跟老板娘巴拉巴拉说上一大堆。
    说这个监控是6mm镜头，视角只有50°，要装在最里面。
    这个是广角镜头，不会和水滴摄像头一样产生畸变，要装在……
    李维对监控略懂，他在博士期间发了六篇文章，其中一篇是讲计算机视觉的，一篇是讲位图矢量化算法（模式匹配）的，两篇都是计算机图像相关，像这种视频监控就是高中几何知识点线面投影，技术含量不高看一遍说明书就明白了。
    而老板娘的，其实她不懂，但是她知道李维花心思了，所以跟李维亲近。
    只是不知道眼前女孩就是李维。
    “美国就是靠发战争财起家，你责怪我卖导弹，你怎么不责怪美利坚合众国靠原子弹结束了二战。”电视节目访谈上，托尼·斯塔克和记者针锋相对。
    抱着一大堆东西，艾希饶有兴致地看着电视。
    果然在漫威辨识度最高的就是这狗大户，就他这幅鼻孔朝天的姿态，上哪都有他。
    上一期时代周刊他是封面人物，花花公子杂志上他是常客，就连科学基金——李维手上有一个科学基金，上面就是他签名。
    除了总统，似乎谁也绕不过他。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以下是马萨诸塞州全境通告:请各单位注意：近日纽约市有一逃匪逃入境内……”
    接着电视台放出来逃匪肖像，看着就是loser。
    艾希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正准备结账——
    “抢劫！”门口撞进来一男子，带着洋基队棒球帽。
    一根枪管子顶在柜台前。
    是谁说麻省控枪管制严格来着……
    有枪！
    老板娘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把钱交出来，全部。”
    老板娘扒开抽屉，尽管心痛，依然抓出钱丢在柜台上。
    而艾希就在一旁看着，此时她陷入了两难境地，帮忙还是不帮忙。
    帮忙！
    如果帮忙。
    选项一：报警，打911，如果镇警不消极怠工的话会在十分钟赶到。
    只是如果。
    但是这样的话劫匪就扒拉起钱扬长而去了。
    选项二：冲上去制服劫匪，不难，只要提前搭住扳机使劫匪开不了枪就成。
    问题是有枪啊，有枪。
    艾希拿起黑莓手机。
    她觉得有愧于先祖阿瓦罗萨，有愧于部落的子民，有愧于弗雷尔卓德战母的称号。
    可是他有枪啊，而她只是还在新手村处于新手保护光环的小号。
    如果是艾希本人在，以她圣母白莲花属性此时已经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了。
    可是这个艾希不纯正，她的前身是文化人，是属于能逼逼绝不动手的文化人。（文化人的事，该是文化人时就是文化人，不该是文化人时就不是文化人）
    艾希拨打了手机。
    “你，给我出来。”
    好半响艾希才意识到外面喊的是自己。他怎么发现的？艾希钻出脑袋看了眼柜台，看到洋基队掰过来的监控画面，再看了眼头顶的摄像头。
    见鬼了，这还是她给装的摄像头，经济实惠还全方位无死角，就算货架上爬过一只老鼠也能看到。
    老板娘摊摊手，表示不怪我，监控就摆在柜台是洋基队自己发现的，谁叫你那么招眼。
    洋基队用枪招了招，示意过来，把手机交出来。
    老板娘在底下摆摆手，示意配合一下不要妄动，出门在外的华人都相信破钱消灾，遇到抢劫先把钱交出来了。
    艾希很配合，递过来bra。她是第一次经历这般情况，还在懵逼状态。
    那洋基队气得，果然是胸大无脑，胸大……果然胸大。
    衬衣遮挡不住春光，半隐半露的感觉让洋基队心里痒痒的，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如此极品的女人。于是，他将枪口放在嘴边吹了一囗气，带着他的yy从衣领将铁管子插进女人胸口，就像他第三条腿。
    “碧池，够骚的啊！”
    老板娘急忙挥手，加大频率，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姑娘，就让他占点便宜吧。
    艾希不生气，她就叫碧池，要李维说，她绝对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低头看了眼黑漆漆的枪管，wtf——艾希将平底锅抡了出去，砸向洋基队脑门，她还来不及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