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尼尔佛朗西

    赵光离不是沈禾。
    自然无法获得来自市政厅的特批城际列车的使用，不过以康纳的地位，想要提前蒸汽列车的出发时间，还是轻而易举的。
    赵光离从尼尔佛朗西东站下车，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了。
    尼尔佛朗西，是黑铁堡的都城，坐落在天驱联盟南部最边缘的位置。
    相比于黑铁堡真的没有办法在地图上看见，尼尔佛朗西还是颇具存在感的。
    据说，这个地方曾经是妖魔肆虐的灾厄区，经过了人类职业者日以继夜的奋斗，才重新归属于天驱联盟的领地。
    这些历史早就不可考了，或许在尼尔佛朗西的图书馆中还有这方面的记载，但对于赵光离来说，这并不重要。
    巨大的城墙包裹着宏伟的建筑，远处的蒸汽高塔冒着剧烈而恐怖的白烟。
    整个城池都呈现在赵光离的面前。
    “这里就是尼尔佛朗西吗？”
    赵光离看向远处，不得不说，这里的布局比起黑铁堡要气派了很多。
    行人的行色匆匆，但是整个环境的看起来比黑铁堡好了不止一筹。
    赵光离提着黑箱，走出车站，此刻的车站围聚了相当多的人。
    这算是任何一个时代都容易看见的情况了。
    在都城的周围，数十座小城市的年轻人都为了追寻自己的梦想，准备在都城大展拳脚。
    赵光离的视线中，不少脸色稚嫩的少年，目光之中带上了对未来的憧憬。
    在这样的都城之中，能够获得的机遇比起乡下的小城，显然要多得多。
    “招工，招工！”
    “机械厂装修工！包吃包住，薪水面议！”
    四周嘈杂的声音和嘈杂的人将赵光离围得水泄不通。
    赵光离皱了皱眉，然后挤开了人群。
    人群显得极为拥挤，这个模样，应该就是尼尔佛朗西的常态。
    “这里只不过是普通的载客车站，负责的是尼尔佛朗西以及其周边的数座城镇的交通，若是想要离开尼尔佛朗西的区域，就必须由唯一的军用‘鸟尽车站’离开。”
    赵光离一边思考着，一边穿过人群。
    鸟尽车站掌握在军部的手中，没有军部的命令，就连尼尔佛朗西的市政厅都没有办法调度。
    就在赵光离继续思考的途中，一种诡异的感觉被赵光离所察觉。
    此刻，赵光离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他的目光看向了某个方向。
    ………………
    一个瘦削的黄毛鬼鬼祟祟地从车站之中一路小跑，轻而易举地拐进了某条小小的巷子当中。
    即使是像尼尔佛朗西这样的地方，普通民众所居住的区域，依然不会特别好。
    黄毛踩过泥泞的水坑，然后带着欣喜的表情。
    小巷之中，数个身影开始出现，然后汇聚到一起。
    “瘦猴，今天收成怎么样。”
    其中一个干瘦的光头赤裸着上身，口中叼着一根雪茄：“看你的样子……今天收成不错啊。”
    被称为瘦猴的男人难掩高兴的情绪：“抓……抓到一只肥羊。”
    男人从自己的手腕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钱包，带着沉甸甸的触感。
    这就是年轻人们来尼尔佛朗西的第一课，这里的扒手会亲自给燃烧着梦想的年轻人们浇上一桶冷水。
    这样的打击并非不能接受。
    但很不爽。
    “肥羊”光头男人眼睛有些发亮：“快打开看看。”
    黑色的钱包被瘦猴打开，其中数十个闪烁着白光的银币将几人的眼睛都闪烁地有些头晕目眩。
    对于普通人来说，以银币为货币的计量单位实在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乖乖……居然……”
    光头男人的声音有些疙疙瘩瘩：“居然有这么多！”
    “发财了……发财了！”
    “瘦猴！今晚咱们去中心街，吃点好的！”
    此刻，从巷口的另外一端，传来了脚步声。
    瘦猴等人一愣，朝着脚步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戴着猎鹿帽的少年出现在几人的面前。
    “康他人之慨，显然是一件道德水平很低的事情。”
    黑暗之中，赵光离提着黑箱，压低自己的猎鹿帽。
    没有想到，来到都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这些下九流互动。
    赵光离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人们。
    瘦猴等人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周围。
    只有赵光离一人。
    他们的表情由惊讶到狞笑，光头男人推开前边的人，用力地掰着手指，带着嘲讽的笑容慢慢地靠近眼前的少年。
    “还真是有趣啊。”光头男人狞笑着说道：“居然还自己送上门来。”
    赵光离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正好。”
    少年此刻轻声说道：“要了解一座城市，总是先问问地下水道的老鼠。”
    随即，光头男人的神色由笑容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和奇怪。
    他的手臂在下一秒钟，变成了奇怪的螺旋状。
    光头男人愣住了，然后开始剧烈而痛苦地惨叫起来。
    歇斯底里，声嘶力竭。
    赵光离戴着手套，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超……超凡者。”
    瘦猴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踢……踢到铁板了。
    偷东西偷到具备超凡能力的人身上……今天出门大概没有给自己祈祷。
    原本赵光离以为这些扒手集团会一拥而上，没想到在都城，即使是这些扒手都知道超凡者的存在。
    这倒是省下了一些功夫。
    眼前的扒手集团大气都不敢出，任凭着光头在地面上翻滚哀嚎。
    “好了，问几个问题。”
    赵光离低下头，看着脸色发白的众人。
    “您……您请问。”
    瘦猴此刻弯下腰，带着紧张的笑容。
    “别这么紧张。”
    赵光离努力让自己变得和蔼一些：“尼尔佛朗西，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大事？”
    瘦猴愣了愣：“翡翠湖的富豪们最近又在东城那边举办了珍宝拍卖会，据说成交价高达数十百金币……”
    “费列斯机械有限公司发生了蒸汽爆炸，据说死了不少普通工人……”
    “市政厅的市长费列先生前两天刚刚躲过自己五十岁的生日，在自己的庄园里面举行了生日酒会……据说整个尼尔佛朗西的权贵都去了……”
    瘦猴不愧是下九流的典范，对于整个都城的信息如数家珍，各个行业他似乎都知道一些。
    赵光离顺手从黄毛瘦猴的手中抽走自己的钱包。
    “还有哪些内容……”
    他若无其事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