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一曲悲歌

    成仙路上，光雨飞舞，满天都是，遮盖了一切，只能看到五道模糊的身影在其中激战，恐怖的法则秩序交相辉映，镇压九天十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成仙路中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暴喝声，整片星空都颤抖起来，连远在地球函谷关上的申马都感应到了至尊们的气息。
    与此同时，中州、西漠、北原、南岭、东荒这五块大陆全都在绽放光芒，化为五色祭坛，无数秩序神链蔓延开来，勾勒成一座巨大的法阵，汲取八荒六合的力量。
    在这一刻，诸天星辰都在颤动，西漠的须弥山，圣崖的封神榜，北斗上的多个古地都在绽放光芒。
    紧接着，一束通天彻地的光束从中洲冲起，打向了成仙路深处。
    这是一种恐怖的攻伐，浩浩荡荡，遮天蔽日，震惊世人，堪比大帝的攻击，足以毁灭一大片星海。
    幸好这道光束打进了成仙路中，要不然的话，整个北斗星域怕是要成为一片废墟。
    但是即便如此，那通天光束造成的余波依旧撕裂了东荒，蔓延至域外，吞没了无数古星，如同灭世，可怖而又惊人。
    成仙路上，五位至尊的身影彻底消失了，他们没入混沌之中，似乎进入了另一片世界，连准帝都难以看清里面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五大至尊依旧没有任何声息传出，荒古禁地内那道仙路大裂缝在慢慢闭合，要消失在人世间。
    “他们成功了吗？”尹喜目光灼灼的盯着镜中的画面，气息起伏不定，声音有些颤抖。
    “难！”申马叹了一口气，他倒是希望至尊们能够成功，那样的话这一世的黑暗动乱就不会发生了。
    荒古禁地外围，一群老修士走了出来，一个个鬓发皆白，身躯干瘦，元神之火摇摇欲坠，他们生命无多，想在临死前拼一把。
    然而，他们还未进入成仙路，就被前方那无尽的神魔虚影和仙灵法则所磨灭，连骸骨都没有留下，就化为漫天光雨飘洒在人间。
    成仙路上无弱者，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不达到那个级数，很多东西连触摸都会遭劫，这就是修炼界的残酷。
    “成仙，遮住了多少人的眼？真是个令人绝望的世界。”
    申马望着那一个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为了成仙，前赴后继的踏上了路，内心如潮水涌动，起起伏伏。老修士们的今天是否会成为他的明天？
    成仙路的缝隙变得越来越小，喷薄出来的瑞彩也比之前暗淡了许多，没想到这一世的仙路竟然要结束了！
    “成仙！杀进去！”
    这一刻，三道身影从东荒生命禁区内冲霄而起，带着滔天的气势，撕开了裂缝，阻挡仙路的闭合，杀了进去。
    “终究还是出世了，八位至尊，比想象中的少了三尊，也算是小小的改变了一下命运轨迹。希望里面的至尊能多死几个吧！”申马暗自捏了把冷汗，祈祷至尊们永远回不来。
    三位至尊，摧枯拉朽般破灭了百万神魔虚影，粉碎一切仙灵道则，顶着漫天光雨杀进了成仙路深处。
    渐渐，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平静下来。前后两批至尊都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一点动静，让人感觉不真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仙路大裂缝慢慢愈合，这一世就要落下帷幕。
    然而，在这最后时刻，一道身影从裂缝中飞了出来，他浑身发光，宛若诸天星辰缭绕在身上，璀璨夺目，宛若飞仙。
    仙，这就是仙吗？
    周围的修士都呆住了，这与他们想象中并不相同。
    “啊…”
    一声悲号响彻天上地下，那个“仙”在嘶吼，声音刺耳，震彻八荒，连带着东荒大地都一阵颤动。让人惊悚。
    “这是一位至尊，他败了，此生将要结束，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成仙路上究竟有什么？竟让古代至尊如此绝望？”
    在场的修士认出了眼前之人，正是之前脚踏枪尖，八面威风的那位人族至尊。
    “万古成空！我不复盛年，不然这一世注定成仙！”这名古代至尊声音低沉，充满了悲凉，无数岁月的等待，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怎能不让他悲愤？
    “轰隆隆！”
    又是一声巨响传出，鲜红的血，晶莹的骨，从仙路裂缝中洒了出来，触目惊心。
    “古代至尊死了！”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连史上最为强大帝与皇都失败了，成仙终究只是一场梦吗？
    “敢问上天是否有仙？我的道，我的路，究竟在何方？”又有一位至尊冲了出来，浑身染血，摇摇欲坠，脸上尽是不甘和绝望。
    至尊都曾是一个时代的主角，光耀十方，称霸天上地下，而今却变成变成这副样子，实在让人叹息。
    “仙！若早知如此，吾宁愿在最辉煌的时候死去！聆听自己的葬歌，断送万古的梦！”第四位至尊慢慢变成光雨，在化道。他的年岁太老了，经此一战，再也坚持不住了。
    进去八位至尊，两位已经身陨，还有人在里面，生死不知。
    “阿尼陀佛！”
    西漠须弥山传出一声佛号，响遍诸域，万道佛光流转开来，成千上万佛徒在诵念佛经，禅音隆隆，振聋发聩。
    “当当当…”
    同一时间，无始钟也发出阵阵颤音，复苏过来。圣崖裂开了，露出了一块巨大的仙源，里面有一个元神在挣扎嘶吼着。在它的旁边，还有一口石棺，葬着一位老道人。
    封神榜绽放神辉，裹着元神和石棺，直接冲进了成仙路裂缝中。漫天神辉喷薄开来，遮掩了一切。
    这是一种浩大的力量，血祭不死天皇的信仰身，打进了成仙路，真不愧是无始大帝。
    成仙路深处发生大爆炸，宛若在重新开辟天地。然而，当一切光芒都消失了，依旧无法打穿仙域。
    “还未结束！”
    西漠，一尊巨大的佛像立起，高达亿万丈，佛头没入了域外星空，漫天佛光洒落开来，宛若真佛临世。
    那尊佛从须弥山上站了起来，化为一个开天辟地的巨人，一步迈入成仙路，径直杀了进去。
    “轰隆隆！”
    狂暴的战斗就此展开，那尊佛在拓路，无穷的佛力在沸腾，毁天裂地，但是最终也失败了，消散在成仙路上。
    不过，事情并未就此止住。须弥山再次传出巨大的佛号声。一个老僧盘坐在山巅，不断发出宏愿：
    “我若成仙，凡我仙土中，诸比丘、沙弥，不全部具足金色身者，我即不取无上仙位。”
    “我若成仙，凡我仙土中，仍有大恶者，我即不取无上仙位。”
    ……
    宏愿之音，响彻天地，扩散至诸天各域，连宇宙边荒都有声音在回荡。凡是有佛教徒的地方，全都在发光，无尽的信仰之力凝聚在一起，朝北斗冲去。
    “好澎湃的信仰之力！”
    申马立身在函谷关上，看着从地球上冒出的金光，不由的感叹了一声。
    须弥山上，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金色的光雨，瑞气亿万缕，无比祥和，将这里化为人间仙土。
    西漠，无数佛教徒在朝须弥山叩首，齐诵阿弥陀佛。
    “轰隆”一声响起，整座须弥山拔地而起，那个盘坐在山巅的老僧睁开双眸，化为丈六金身，裹着须弥山，借助众生之力，强行杀进了成仙路。
    这种手段简直逆天，全宇宙的佛门念力都被加持而来，这一刻，盘坐在须弥山上的那位老僧宛若阿弥陀佛在世，恐怖到极致，
    “嘭！”
    仙路深处传出剧烈的波动，一道道仙光喷薄开来，仙之气机弥漫，让人感觉似要羽化飞升而去。古代至尊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然而，下一刻，巨大的爆炸声传来，如天崩地裂一般，仙路裂缝被撕开，一块又一块巨大的山体冲了出来。
    须弥山崩碎了！加持宇宙八荒佛门念力的须弥山裂开了，这简直骇人心神！
    须弥山上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葬在了成仙路上，漫天血雨洒落，模糊了人们的视线。这是一曲悲歌，葬送了亿万生灵的悲歌。
    败了，败的很彻底！
    “西漠诸佛徒，都死了！”申马望着镜中的场景，莫名的有些感伤，心情无比沉重。
    “一条仙路葬众生，何其可悲！”尹喜面露悲戚之色，叹息道。
    仙是否存在？
    可得长生否？
    如何求？
    眼前的这种结果让人难以接受，真的无人可成仙吗？
    八位至尊，已死去两位，剩下的六位至尊也是一身伤。
    “我不甘，要再闯一闯！”一位古皇开口道，他浑身染血，受伤极重。
    “不错，即便要死，也要死在成仙路上！”最先冲出来那位人族至尊沉声道。
    “我不想死，无人可阻挡我成仙！”石皇冷冰冰的说道。
    “杀！”仙陵之主，长生天尊手持长生剑，发出一声咆哮，再次跃进成仙路，要博一世辉煌。
    “我如飞蛾扑火于成仙路，只想知道世界是否有仙？我的道，我的法，若不能成功，那便葬在这仙路上吧，留待后世人！”
    “这一世、这一生，我走过了，死又何妨？可惜未能再见昔日那些熟悉的面孔，可悲啊！”
    ……
    至尊悲啸天地，全都冲了进去，要进行最后一波。
    成仙路再次传来轰鸣声，混沌在咆哮，法则在交织，有血在绽放，有悲歌在传荡，他们终究无法更改结局，这一世无人可成仙，万古成空。
    “败了，路尽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重归天地吧。”一位至尊油尽灯枯，仙台已碎，回天乏力，直接化道，光雨蒸腾。
    “仙…”另一个至尊身体炸开，成为血与骨，临死前仍无法释怀。
    曾统御宇宙八荒，战遍天上地下无敌手的大帝古皇，如今却要这般落幕。人们无不悲叹，太过遗憾了。
    “死？我可不会死，我还要成仙！这一世还不该落幕！”石皇从成仙路上冲了出来，一脸冷漠。
    “呵呵…”冷漠的声音从仙路中传出，一个身着羽化青衣战衣的老者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淡漠，他就是轮回之主，来自七大生命禁区·轮回海。
    “不见仙，怎能甘心！我还不想死，需得借众生生灵精华一用！”长生天尊的身影在成仙路裂缝浮现。
    就在这时，域外星空，一口古朴的大鼎从遥远的宇宙深处冲来，其上锈迹斑斑，全是由碎片拼凑而成，到处都是破洞。
    “长生天尊！拿命来！”一声嘶吼传出，震彻九天十地。
    大鼎发出璀璨的光辉，携带着浩大的能量浪潮，洞穿了虚空，径直撞进了成仙路，这是要断长生天尊的路。
    “绿鼎！看来是旧天庭的人。”申马呢喃道。
    被叶凡取走的绿鼎其实只是真正的绿鼎的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在旧天庭手上，其他的碎片则飘散在宇宙各地，难以追寻。
    “万古罪人，若无你，帝尊多半会带领吾等成仙，拿命来吧！”愤怒的咆哮声响彻宇宙八荒，可想而知，他们等待了多少万年。
    “嘭！”
    成仙路彻底被轰碎，路断了，绿鼎也解体了，化为熊熊烈焰在燃烧。若不是几位至尊在附近，怕是整个北斗都要在这一击之下化为齑粉。
    “我为天尊！何人能杀我？”
    一股巨大的波动冲起，长生天尊浑身染血，从废墟中站了起来，身上的道袍都破碎了，露出了干瘪的身躯。
    但是他依旧未死，身为者字秘的开创者，想要杀死他比登天还难。他猛地一吸，八方精气汇聚而来，没入他的身躯，为他疗伤。
    他目光森寒，怒发冲冠，就要朝域外杀去。
    “你我一战！”这时候，一股滔天的金色血气冲起，狠人大帝后面的大成圣体走了出来，冷漠的说道。
    ……
    北斗星域彻底陷入混乱之中，众修士亡命逃窜，域门开启，法阵复活，诸雄横渡星域，朝边荒冲去。
    黑暗动乱将至，走慢一步，都可能化为至尊们的生命精气。
    函谷关外，三个人形身影，还有一具石棺，正急速朝地球冲来。
    “他们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