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何为道？

    “这是？！”
    申马感觉自己的灵魂不受控制的没入一个漩涡之中，自身化成了光粒子，如同湛蓝星空中的点点荧光，离开了原有的世界，在轮回，在往生。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条没有尽头的长河，从亘古之时流淌而来，呼啸咆哮着，浪涛击天，每一朵浪花上面都有一个气吞万里的盖世存在，让人震惊。
    一朵浪花代表了一个时代，每一个时代都会诞生强大的存在，他们站在浪花上，或回首过去，或投向未来，照亮了千古。
    “时间长河！”
    申马心头一震，脸色骤变，他曾数次横渡时间长河，对此无比熟悉。
    “真实的时间长河？还是悟道中的迷障？”
    他细心感受自身的变化，并观察周围的情况，想要寻出些许端倪。
    时光长河中，出现了一幅幅模糊的画面，有流血漂撸的大战，有凡人的迷惘，还有修士逆天而战，喝问上苍是否有仙，最终死于雷罚之下…
    种种画面，给申马一种熟悉感，他曾在飞仙星观看过诸多古老的典籍，发现一些画面与典籍中记载的一般无二。
    有的画面则比较陌生，太过久远，被世界遗忘。申马睁开五色神眼，想要看个真切，可一幅幅画面转瞬间又变得朦胧，像是抹上了一层迷雾。
    “无量寿龙！”
    在那画面的尽头，申马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不由的发出惊呼声。
    一道剑光，劈开了万古，截断了岁月长河。在那尽头处，有无上的法则，淹没了一切。这一剑，涉及到了时间的更迭、变迁，蕴藏着无上的伟力。
    然而，在剑光的另一面，有一滴色彩斑斓的血液，黑、金、红等各种色彩相间，不断侵蚀着剑光的力量。
    若有若无间，无尽的可怕规则从那里透发而出，那种规则十分诡异，似可污染诸天万界，让人毛骨悚然。
    申马屏住呼吸，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他知道那剑光是荒天帝独断万古时劈出的最强一剑，断开上苍之下，隔开了万古岁月。
    而那斑斓血液，极有可能是诡异源头的力量，想要侵染诸天。
    “前几次都没有碰到这道剑光，这次怎么那么倒霉！”
    申马慌了，此时此刻，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那股神秘的力量还在推着他往剑光冲去。
    “救命啊！”
    眼见着离剑光越来越近，他不由的发出声声惊呼。
    冥冥之中，似有无上存在听到了申马的求救声。在他将要撞上剑光的时候，一个神秘的漩涡在时间长河中出现了，光芒璀璨，照亮了千古，驱散了所有迷雾。
    这个漩涡很惊人，由光与混沌组成，竟然搅动一段时间长河，令河水减缓了下来。
    下一刻，大风呼呼作响，伴随着时间碎片，还有凌空飞舞的秩序神链，将申马卷进了漩涡之中。
    “啊！！！”
    申马拼命挣扎，想要摆脱，但却没有任何效果，只能任由漩涡拉扯，最后消失在时间长河上。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在飞速移动，下一刻又静止不动，时间似乎消失了，让他有一种既错乱又和谐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抹亮光，那光芒明明近在眼前，却给人一种极远距离的感觉，就如同两者间隔了万古岁月。
    “呯！”
    申马被甩出了时间隧道，坠落在一处空旷之地，四野幽静，伴随着混沌雾霭，各种景物都看不真切，十分朦胧。
    混沌深处，有莫名的光辉洒落出来，正是申马之前看到的那一抹亮光。
    他站了起来，睁开五色神眼，观察周围的景象。
    安静，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没有一丝声音，静的让人头皮发麻。
    “呼！”
    申马吐出了一口浊气，压下内心的躁动，周围都是混沌，连路都没有，如今只能循着那一抹亮光前进。
    他小心翼翼的踏进了混沌之中，朝着深处走去。
    混沌深处，出现了一些建筑，那是一座又一座残破的殿宇，有的已经坍塌了，有的还顽强的屹立着，似在等待主人回归。
    “仙金？！”
    申马睁大了眼睛，发现眼前的殿宇并不是由寻常的土石铸造，竟是一些特殊的仙金，可惜历经无数岁月，其中的精粹已经消散，再不复往日风采。
    在残破的宫墙上，还留有一些刀枪剑戟留下的印记，甚至还有兽类的爪痕，至今仍带着恐怖的杀气，让人心神震动。
    “仙？”
    申马尝试靠近，却被莫大的威压逼退。恍惚间，他似乎听到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无数模糊的身影冲天而起，在咆哮，在激战，刀光剑影，神通乱舞，毁天灭地。
    “嘶！”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顿感头皮发麻，那些朦胧的身影，在眼前显化，它们的气势远远超越了人道领域的范畴，竟然是仙！
    幸运的是，那些撼人心神的画面很快就消失了，这片残缺的宫殿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这是哪里？我来到了什么地方？有人在吗？”申马环顾四方，蹙着眉头，神色凝重。
    “混元初判吾为尊，掌化乾坤清浊分。炼就万象无量劫，独观世外争纷纷。”
    就在这时，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在申马耳畔炸开，非常的突兀，震的他神魂颤动。
    “谁？！”
    申马无比警惕，立刻撑起一道炽盛的防护罩。他环顾四周，根本没有感应到其他生命的存在。
    “唰！”
    混沌深处那一抹亮光动了，它慢悠悠的飘了出来，沿途的雾霭都被驱散了。
    待来到近前，申马才发现，这竟然是一盏油灯，通体都是由莫名的黑色金属铸造，最为诡异的是灯光也是黑色的。
    没错，它散出的光辉是黑色的，但却照亮了大片地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未等申马开口，油灯中传出了苍老的声音，但却带着浩大的威压，让人心神颤栗：
    “何为道？”
    “道？”申马愣了愣，没想到这黑灯如此诡异，竟然有自我意识，沉吟了片刻，他开口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天地之母。”
    “何为道？”黑灯还是这句话。
    “道先天地而生，无处不在。云起雾落，交替流转，循环不已，这都是道的存在。”申马回答道。
    “何为道？”
    “道生于混沌元气，元气产生阴阳，阴阳混合成万物，它们即无形存在，而又按一定的法则运作。”
    “何为道？”
    “道在我心，意在我眼。”
    “何为道？”
    ……
    一问一答，申马绞尽脑汁，将自己数百年对于道的理解一股脑说了出来。然而，那盏黑灯依旧不满足，仍在重复“何为道”的问题。
    诸天万界，小到凡灵，大到仙帝，都在求道、修道，这个问题太宏大了，似有解却无解。
    申马怒了，感觉这黑灯实在太黑了，分明是在消遣自己，他托起龙臂，一爪子就甩了过去，道：
    “这就是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