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没得选

    “难道，我的极道生涯，就到此为止了吗？”
    远山澈独自走在夜色下，感觉无比牙疼。
    他就一斯文人，又不是什么平成の怪物，一个人挑翻和田组，怎么可能办得到啊！
    妈的智障，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帮派那群混蛋会对他信心十足，居然真就一个个竖着大拇指，目送他走出了总部大门。
    虽然这回系统没具体要求他去挑翻和田组，但关键是他已经当着全体干部把这事揽下来了，不可能啥事都不干就灰溜溜回去。
    混极道，可不是闹着玩的。
    唯一能指望的任务奖励，在增加一周寿命和合气道技巧之间，远山澈最终选择了后者。他本以为能像先前的驾驶技术一样立大功，以免自己闯进和田组，然后被打进医院，昏迷到寿命结束，宣告gg。
    然而获得奖励后，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他丫的，初级技能和高级技能的差距，堪比r卡和ssr卡。
    如果说他掌握高级驾驶技术的那一刻，就能粗略想象到自己能完成飙车任务的话，那么，掌握初级合气道技巧，他所能想象到的，还是自己闯进和田组，然后被打进医院，昏迷到寿命结束，宣告gg。
    现在的他，自我估计，应该能打四五个人左右，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兴许能打六七个。
    可和田组呢，往少了说，待在总部里的也有几十个人，水果刀球棒也肯定不缺。
    一个人过去基本等于送泉水。
    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继续选增加寿命呢。
    “算了，后悔也没用，先去吃饭吧。”
    远山澈叹了口气。
    从下午忙到现在，他一口饭都没吃过，就灌了几杯冷水，还是压惊用的。
    那辆奔驰被铃木树吐得惨不忍睹，虽然远山澈不计较，但着实没法开，味太冲，只好嘱咐那二货开去洗车，而他自己选择步行解解闷。
    远山澈兜兜转转，在街头找着了一家还亮着灯的海产店，便掀开布帘，弯腰走了进去。
    店铺规模不大，应该要打烊了，椅子几乎都收了起来，只有一个客人在吃饭。
    也是，现在时间挺晚的了，都深夜十一点多了。
    “要是打烊了，只能去其他地方觅食了。”
    远山澈看着坐在柜台里的年轻女生，头上包着块白布，应该是这家店店长的女儿，或者打工的学生，便出声问道：“请问，你们这里还接客吗？”
    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挂在墙上的电视机，远山澈足足喊了三遍，她才回过神来，急匆匆跑了过来，语速极快地说道：“欢迎光临，请问要吃点什么？”她一边问，一边不断扭头看电视，生怕错过半点情节。
    远山澈被噎了噎，就这服务态度，要是是来打工的学生，肯定早就被炒鱿鱼了吧？大概率是店老板的女儿没跑了。
    他随口道：“什么都行，来份推荐定食，哦，还有一瓶啤酒。”
    “收到。”
    就跟他猜测的一样，年轻女生回头朝厨房方向喊道：“老爸老妈，一份鲑鱼套餐和一瓶啤酒。”然后又屁颠颠坐回了电视机前。
    远山澈找位置坐了下来后，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菜单牌子，又看看那个女生。她魂都快被电视剧勾走了，结果还是若无其事地给他点了份今天最贵的定食套餐……这年头的女生都这么精明的吗？
    当然，他不是计较价格，这点小钱无所谓。
    只是看着对方，让远山澈不禁想起自己的妹妹，她和父母一起住在家乡，现在在读高中，两人年纪看上去差不多。
    几个月前回老家过年时，远山澈被折腾得够呛，一家人表示非常担心他会因为混极道而讨不到老婆，就这么打光棍到三十岁，一个劲给他张罗相亲对象，吓得他待没几天就立刻回北海道了。
    前几天妹妹还打电话过来，说是过阵子学校放假，她可能会来北海道玩，远山澈想想就头疼。
    都穿越了还要被催婚，就跟穿越前读大四被父母频频问有没有找女朋友一样。
    他喵的，要是找得到，他哪还会单身？
    “你好，鲑鱼套餐和啤酒来了。”
    “啊，谢谢。”
    远山澈走神了一会儿，一份热腾腾的饭菜就送到了桌前，是老板娘端来的。
    似乎是因为没其他客人要招待了，在厨房忙活的店主夫妇也走了出来，一家三口排排坐着抬头看电视。
    吃饭之余，远山澈瞄了几眼，是一部最近人气很高的深夜档电视剧《极道之魂》，讲述的是一群少年少女立志成为极道，她们有勇有谋，仗义正直，纠正了当地极道帮派种种不良作风。
    身为一名货真价实的极道成员，他不禁摇头道：“这种电视剧居然也能火，真是有够扯淡。”
    “真是个垃圾节目。”坐在对桌的中年客人，正好也开了口，冷哼道。
    远山澈不由望了他一眼，忽然有点想坐过去，跟这暴躁老哥一起抨击这部扯淡的电视剧。
    因为他老早就想跟别人吐槽一下极道了。
    奈何身边没半个朋友，能聊天的就铃木树这些临海组的成员，可他又不能把自己心中的不满说给他们听，免得被当成是内鬼。
    要不是自己也是极道，远山澈现在哪会烦恼自己该怎么一个人挑翻和田组，直接报警不就完事了。而远在家乡的父母也不至于担心他会打光棍一辈子，拼命张罗相亲对象。
    只可惜他刚穿越过来就已经是一名厮混了好几年的极道成员了，一没学历二没钱，人生地不熟，当时又不敢冒着被识破的风险，第一时间联系家人求助，只能就这么混着，实在没得选。
    不过，远山澈还是没多事，老老实实一个人吃着饭菜。
    填饱肚子后，付了账他便离开了这家海产店。
    “唔……至少去和田组那边看看吧。”
    尽管喝了一瓶啤酒壮胆，但远山澈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处理和田组这个麻烦，有点伤脑筋，什么事都不干又不好交差，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一趟。
    和田组的本部离这里不远，走路过去也只需十几分钟，刚好消消食，而就跟他预料的一样，大楼灯火通明，里面很明显还有不少人在。
    站在路灯下，远山澈被夜风吹得直哆嗦。虽然已经四月份了，但北海道的气温还是挺低的，一到深夜就很冷。
    “要不今晚还是先回家睡觉吧？等明天再努力好了。”远山澈双手揣兜，虚着眼，默默想道：“就算是极道，也要作息规律，尽量早起早睡嘛，不然会变成废人的。”
    还有，年轻人要讲武德，现在去偷袭和田组总部多不好，对吧？
    嗯……反正绝对不是从心了。
    “话说现在都几点了？”
    远山澈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现在刚好是0点39分，不由嘀咕道：“对了，我原本的死亡时间，差不多就这个点吧？”虽然也就延长了一周寿命，但至少不是现在，所以他丝毫不慌。
    然而。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下一秒，一辆白色轿车从他身旁的公路疾驰而过，竟一头直直冲进了不远处的和田组总部。
    剧烈的轰鸣声，伴随着大门玻璃的破碎声，瞬间传响了开来，四周停放的车辆一时都被惊得乱响。
    远山澈当场人就傻了。
    低头一看，刚好0点40分。
    他喃喃道：“这、这什么情况？”
    【嘀】
    【尽管宿主的寿命已经延长，在结束前无论如何都不会死，但原本的死劫会依旧准时出现，属于不可抗力】
    “还不可抗力，你搁这上演死神来了呢？”
    远山澈不禁翻了个白眼。
    随即，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仔细想想，要是没有系统任务的干预，那今晚临海组多半免不了跟和田组狠狠干上一架，两边长久以来积累的矛盾已经不是什么小事了，双方火气都很重。
    而他，该不会就是在过来帮忙的时候，小命直接被这辆车给撞没了吧？
    想到这里，远山澈不禁打了个寒颤，果断扭头就走，丝毫不打算走过去凑热闹，也完全没兴趣了解那辆车会直直撞上和田组总部的原因。
    怂了怂了，真怂了。
    “果然还是回家睡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