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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梦了，这样的路上，没有汽车，也没有陆禛，只有自己。沉浸在自己思绪却是没有发现身后的老叔爹一反那温和慈爱，竟是拉下了脸，沉郁得很，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5.2

    张四所在的村子于地理上可说是极为荒僻，与大山比邻不说，要走到城里，更是需穿过一片林子和一条盘山公路，路途算得上远，脚程快的话，要走到晚上才能到有车的地方。

    现在张四就步行在林子之中的路上，四周静谧，张四走了这么久竟是连鸟叫的声音都不曾闻，他用手抓起领口紧了紧身上衬衣，略有些不安，于是加快了脚程，不多时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小山坡，张四心中有些雀跃，显然翻过这座小山坡就是正式离开这村所在范围了，突然之间，四周出现了很多“踏踏”的脚步声，无论前方，后方还是左方、右方，都俱是传来这种声音，像是要把张四包围了！

    张四紧蹙着眉，停下脚步，只定定望着前方，倒也不慌，很快，一大群人便出现在他面前，将他团团包围，那些人俨然是张四从小生活村子里的，人十分多，这阵仗像是全村人都出动了。接下来张四也是乖觉，任他们捆上了自己，一双眼中古井无波，像是极为习惯这种场面的。

    前些张四养病时看到那些频频徘徊的村民，张四就已经想过会有此一遭，就像小时候他的父母兄弟都死去后，村子里竟是蔓延了瘟疫，村里从此视自己不详，就如今天这般将自己捆绑了去，竟是要活活烧死自己。要不是当时有值任村长一职的老叔爹救下自己，想必这世上就没有张四了。他是惜命的，张四知道自己从来是不想死的，所以才会一有了能力就离开了村子，可是如今，他摸了摸心口，只是一个毫无意识的动作，可是这个举动却惊住了旁边押着他的村人，张四撇了撇嘴，好像那个梦对自己影响实在太过深重了，陆禛为救自己他被尖刀插满整个身体的画面久久不去，就因为这他心中竟存了随波逐流，不再抗争的心，而在这个村子，不争就是死。他竟是想死，张四苦笑了下，摇了摇头，却不后悔。

    时隔二十年，他又被绑在了这个架台木柱上，小时比木柱矮小了近一半的他如今却是比之高了小半个头，世事多变，然而一如以往的是他的脚下与小时一样也堆放了这般多柴火。张四冷眼看着旁边一个村人手执打火机，另一只手上则是拿着一把蜡烛站在他身侧等待指令。

    时代的进步，打火机代替了火把，却挽救不了他们陈旧的封建之心，进步发展反倒成了刽子手的利器，张四嘴角勾起一道嘲讽，眼睁睁瞧着那个人使了打火机点燃了蜡烛，分别放在柴火之中，等待它火焰盛起，燃烧自己。

    他环视了一周，在那些村人脸上只看出了冷漠和拍手称快之色，“地方越是落后，越保持着一股民风淳朴的风气。”，这个时候，张四突然忆起不知在哪处看到的这句话，对比现在，是多么嘲讽。

    脚下的火舌自是万分垂涎着木柴的，短短时间已是吞噬了小半，张四看着临近自己的火焰，脚上似乎也感受到了灼热的气息，他抬头望向天，随后闭了眼，只静静等待着，即将承受的一切。

    突然一滴水落到张四仰着的面颊上，再一滴，两滴……感受到的滴滴冰凉逐渐多了，张四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露出黑色的眸子，一滴雨恰好落到张四的眸子中，微微湿润，然后雨大了，火慢慢熄灭了。

    张四哈哈大笑了起来，雨势太大遮住了他的眼帘，令他看不清那些险些置他于死地的人，但他们的惊叫慌乱声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正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雨水淋湿了张四的身躯，但那影子却是渐渐凝实，有了面孔，张四眯了眯眼，努力地看清眼前的身影，但随即睁大了眼，那俨然是陆禛的模样！

    张四呐呐无言，突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四周静得厉害，似乎那些人也被突然冒出的此人吓得说不出话，此方天地竟是只余风雨声了。

    这种宁静并没有保持多久，就被一阵大笑声打断了，那笑声中满是得意和奸诈，一股违和感和厌恶在张四心中升起，这个声音他是认得的，如果说一个人化成了灰，那么张四是不认得的，但那个声音，张四却是毕生难忘，那是小时作为噩梦的存在，那个佝偻的男人。

    此时张四的注意力才从陆禛身上转移了去，努力睁开的眼睛中冒着一股黑色凛冽之气，乍一看去，张四却是呆了，那人竟是老叔爹！

    更让张四不可置信的是他口中道的那番话，“你终于出现了，我可不会相信你就这么死了，陆禛。怎么样，万剑穿心的感觉不错吧？”

    “为了这小子，你屡次坏我好事，原是个兔儿爷，啧啧，他的味道倒真也不错，怪不得你如此执着，竟是损耗修为撕裂时空。不过你该是不行了吧，哈哈哈，全身修为，三次撕裂时空剩下一成也是老天厚道。陆禛，今天你合该是乖乖成了我的炼丹之材的。也不枉我杀了他全家布下如此局，且在这小子面前演了如此久的戏，仇人他倒也孝顺得紧，真是笑话，还有什么老叔爹，这名讳真是难听的紧，怎比得青云宗红云上人来的好听，看在师侄一场，你走了后，我会送这小子下来陪你的，哈哈哈哈哈。”

    雨中的陆禛听此言，倒也不恼，只定定地瞧着已然被这一系列真相打击到的张四，万千世界，他的眼中只余张四这一人而已，且像是全然没有将红云上人放在眼里，虽然事实也是如此，就在张四从那一番话中回神过来，惨然一笑，那红云上人便在陆禛一个凌厉的眼神之后，得意的笑容瞬时僵持在脸上，然后悄无声息地粉碎了，成为点点被雨冲刷了不知去往了何处。

    红云上人就此消失了，陆禛仍是定定地瞧着张四，走至这人身前，将之抱了个满怀，他的下巴顶在张四头顶，微微叹息，随后消失在众人面前，不知所踪。而在场的其余人从这一刻竟俱是魔怔了，痴痴呆呆的，后来有记者误入此村，这才被世人所知，举国震惊的疯人村，全村大至老人，小至稚童，竟无一人幸免。

    ☆、5.3

    张四毕竟是个男人，心理抗击的能力绝对不弱。等张四消化完那番对他来说实为巨大打击的真相，心情真正平静下来时，才发觉他和陆禛竟还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张四没有推开陆禛，反倒是双手环了上去，同样紧紧地拥着对方，有什么比得而复失更加珍贵的呢，何况那些令人奔溃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眼前的人则是现在和将来。

    事到如今，张四是存在许多疑问的，他轻轻摩挲着对方的脊背，他相信对方是愿意和他细细述说这一切的，而他们的时间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