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晃过上帝】

    范希上场的时候阿伦威廉姆斯仍然在那儿喋喋不休，不仅隔空朝着已经坐在板凳席的斯蒂芬马布里叫嚣，还对范希喷垃圾话：“嘿，你这个黄皮肤小子，才第十五名？你是来找死的吗？”
    “天呐…这真是残忍，马上就要有个小屁孩的篮球梦被我拍碎了。”
    “你这个样子，看上去会打篮球吗？为什么不滚回弗吉尼亚吃你的汉堡呢……”
    阿伦威廉姆斯集合了每一个令人憎恶的黑人的低素质：没有家教、眼高于顶、搬弄是非、喋喋不休。
    范希从格林手里接过发球，他很快带到前场。
    当他在三分线弧顶停下来，队友们四下拉开，眼前就只剩下这个其貌不扬的、令人厌恶的小黑豆。
    “你的外号叫做‘问题’？”范希忽然开口问他。
    语气很平静。
    阿伦威廉姆斯挑起眉毛，跋扈的回道：“怎么？你听说过我的故事？”
    范希冷淡的回道：“在弗吉尼亚，我的外号叫做‘问题制造者’。”
    范希说的非常自然流畅，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但阿伦威廉姆斯莫名的感受到一种‘屈辱’。这种屈辱就好像在中文语境里，别人问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小明，你刚得意洋洋的宣称自己的名字是不是很牛逼，他随后就告诉你：我儿子的名字叫小明。
    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阿伦威廉姆斯叫‘trouble’，范希叫‘troublemaker’。
    “你在挑衅上帝，知道吗？”
    阿伦威廉姆斯生气了。然后他主动出击，他试图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弗吉尼亚小子直接抢断。
    但是，他犯错了。
    他不知道，即便是阿伦艾弗森这样的划时代天才，都不敢去掏范希的球：虽然他们都叫阿伦，但艾弗森比威廉姆斯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
    砰！
    阿伦威廉姆斯自认为自己的闪电手天下无敌，可刚刚要碰到范希慵懒的篮球，篮球骤然加速凌厉的拍打在地板上，随即朝着阿伦威廉姆斯靠后的左腿飞去，范希也紧跟着身形欺压而上。
    眼看就要一闪而去。
    阿伦威廉姆斯不顾一切的调整重心往后移动…咻!
    范希却在这时做出一个完美的而又灵动的动作…他的身形竟然在向前突进的同时忽然完成一个旋转动作…就如同一只美妙的精灵在风口浪尖忽然玩了一个冰雪动作。
    场边一片尖叫。
    马布里和阿尔斯通都吓了一跳，他们都知道范希的控球能力很强。但从来没见过范希用这种街头的方式来打球，他一直展示出来的都是守旧的学院派形象。
    伊赛亚托马斯也都始料未及，他也知道范希的控球基本功非常强，范希也有两次向他表明自己从小看着他的录像带长大。
    他当时以为这是一句奉承话，但是现在，他想起来了…这是他刚进入联盟时的一个标志性动作。用来玩耍对手的重心，他自己曾经取名‘小狗舔水’，因为小狗在舔水的时候，舌头是卷曲的，向回拉扯的。
    后来，他就很少用了。如今见到范希使用出来，他莫名的有一种感叹岁月流逝的沧桑感。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范希真的使用的很好，虽然爆发力与速度与自己有差距，但那种尺寸拿捏之间的灵动与敏捷，让他极其的喜悦。
    “我终于在他身上看到了少年郎的一面。”查克戴利说道：“他以前在球场上总像是个精明的小老头。我开始觉得你这个鬼把戏比赛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了。”
    戴利忽然表扬起托马斯。
    托马斯却吃起了醋，他心想：如果不是小杰克有所表现，你才不会喜欢这个比赛流程。你根本就是偏心。
    是的，查克戴利就是偏心。
    人老了就很容易偏爱一些符合自己审美的少年，然后倾尽全力的去栽培。
    这就是为什么…在东方很多传奇小说里，老宗师的最后一个弟子总是武艺最高的原因。
    史蒂夫乔伊斯也终于放下自己的担忧，他原本担心范希在这场比赛不会有表现，毕竟他赛前展示出了浓厚的抗拒，而且还被很多队友质疑抨击。
    当时，乔伊斯认为范希不喜欢这种比赛，也不会街头的模式。
    但是现在，他意识到…中国人真的是深不可测。他们不喜欢某种游戏规则，不代表他不擅长与此。
    当众人心念瞬间迸发感慨的同时。
    范希在旋转戏耍阿伦威廉姆斯的重心之后，再次玩出花活儿，他将篮球反手拍出…砰！
    惊慌失措的阿伦威廉姆斯感受到自己胯下一阵凉飕飕。
    他下意识的夹紧大腿，范希已经从他身侧一闪而去……人球分过，加上穿裆！
    阿伦威廉姆斯孤零零的捂着自己的裤裆面向前方，像极了一个被羞辱的娘们，可怜、无助，还很悲伤。
    而在他身后，范希已经进入到油漆区内，‘讨厌鬼’埃德史密斯目光灼灼的紧盯着范希，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但是范希，一个闪身进入禁区后，篮球却在吸引包夹的那一瞬间，以背后nolook的形式传给跟进莱恩霍华德。
    莱恩霍华德抓住篮球，身前已经没有任何防守，他一跃而起，双手将篮球狠狠砸入篮筐……轰！
    这是高中天才队本场比赛第一次扣篮！
    训练馆的热情被疯狂点燃。
    范希的名字和莱恩霍华德的名字被反复叫起，他们成为训练营的英雄，被压着打了二十分钟，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
    “传的不错，杰克。”莱恩霍华德回防的时候特意跟范希击了个掌。
    来自内华达州的他已经完全接纳范希。
    他认为不会再有谁比范希更适合当这支球队的控球后卫了。
    回过头来，阿伦威廉姆斯气势汹汹的展开报复。
    他闪转腾挪，意图用最华丽的招式将范希干倒。
    但是，范希根本不上他的当。
    无动于衷的看着他的表演，时不时的还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这是范希的独门招式。
    他总能靠着这个方式在街球场上弄到对手破防，虽然‘啧啧啧’是中国式语气，但所流露出来的情绪却是全球化的，也是跨越人种的。
    那种‘嫌弃’‘轻视’‘不以为然’‘就这儿？’的情绪在啧啧啧的声音中力贯耳膜。
    艾弗森曾经提醒范希：“你以后最好别这样嘲讽对手。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女人躺在床上，一个男人在他身上卖力耸动，结果那个女人完全无动于衷，甚至还问他：进来了吗？”
    “这样的声音，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艾弗森言犹在耳。
    范希确实有所收敛，但是今天的阿伦威廉姆斯实在太可恶了。
    没办法不搞他的心态。
    阿伦威廉姆斯果然受不了，他在几个扭身动作仍然无果后，一意孤行的选择强行跳投，范希虽然弹跳能力不如他，但是身高和臂展将他碾成粉碎……啪！
    一个干净利落的封盖将篮球拍到前场。
    球馆再次沸腾，范希也快速向前突进。
    他抓住篮球连忙朝着前场狂奔。
    这时，一侧的‘讨厌鬼’埃德史密斯也紧跟上来，他的防守很强力。
    可这时，范希做出了让全场轰动，阿尔斯通甚至顶礼膜拜、随即五体投地的动作。
    范希在快速行进间，忽然右手将球往前一推，埃迪史密斯的重心和双手赶紧要去抢球。
    可就在此时，范希的左手猛地抓住篮球向另外一侧一拉，身体在高速状态下一拧，瞬间完成诡异的变向……在变向完成的那一瞬间……噗通！
    ‘讨厌鬼’因为重心匍匐直接跪倒在地。
    范希则快速的杀入油漆区内，用左手完成上篮。
    这个动作一出。
    训练馆里一片振奋，高中生们一个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在场边各种躁动，天呐：这个球，杰克是怎么使出来的？
    伊赛亚托马斯都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这小子…不是说看着我的录像带长大的吗？怎么这招我都不会？
    斯蒂芬马布里甚至尖叫着跳了起来，他朝着范希大喊：“嘿，兄弟，这招叫什么？”
    晃过上帝！
    范希微笑着回答。
    希望这个世界的山姆高德不要索要自己的专利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