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以彼之道

    “设想一下，如果这位老人不是蓝星人，而是另外一种宇宙生命。我们贸然和他取得联系，极有可能会暴露飞星的宇宙坐标。”
    汪远海看大家的神情有点紧张，于是换了一种思路。
    果然，他话刚说完，大家就笑了。
    这怎么可能嘛，蓝星文明存在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其他文明的踪迹，这个时候说郑铎是外星人，乔装打扮成蓝星人的模样，任谁都会觉得荒诞。
    “你们觉得好笑吗？是挺好笑的，我也不相信那个老人是外星人。但我的意思是，不管我们做什么决定，整个飞星上的人类都会与我们一同承担风险，所以大家务必谨慎。”
    汪远海现在没有实权公职，所以适可而止，剩下的便不再多说。
    “汪老说得对，最终无论做出什么决策，我们都要对飞星的所有民众负责。”古正言认同道。
    “如果我们装作毫不知情，封锁消息，不主动和老人联系。这虽然不仁道，但最安全，最省力，不过后面的节目内容恐怕要做调整。”
    赵铭峰顺着汪远海的思路假设道。
    从他们的视角看，如果不联系，郑铎万一被波及，注定是无法生还的，届时，直播内容会回归到对蓝星环境的认知与科普。
    梁良默默站在一旁倾听。
    这种级别的会议，他无法发表自己的见解。
    就挺无奈的，这个节目是他的心血，而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决定节目未来的走向。
    “好了，大家的意见也收集得差不多了，这两个问题我会交由上级认真讨论。事不宜迟，我马上赶回去一趟。”
    古正言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立刻离开。
    “哎，不知道最终会是怎样一个决断。”
    赵铭峰看着古正言离开，摇头叹了口气。
    如果严谨一点，对整个飞星负责，那大概率是要视而不见了。
    ……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郑铎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暂时对天上的拍摄卫星视而不见。
    虽然被偷窥的确挺让人烦的，但与之前不同，他现在知道自己暴露在镜头下，可以选择性展示想要展示的东西。
    而对于不想展示的，只要躲到建筑体操作就好了。
    这样能最大程度保证自己的隐私，并且还有管家那边对画面反复地测算，所以安全性方面不会有问题。
    他之所以选择暂时放任，是想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简而言之，就是利用这个拍摄卫星，来反观察飞星的一举一动。
    对于穿越过来只能看到飞船尾灯的郑铎来说，其实还挺好奇其他人的生活状态的。
    他现在年纪大了，不像年轻时好奇心那么重了。
    但男人嘛，至死都是少年，更何况只是区区老了……
    这项工作郑铎打算交给元一。
    不过不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想想，该怎么办京城的酸雨治理一下。
    酸雨形成的主因，是空气中二氧化硫以及二氧化氮等酸性物质含量过高。
    一般来说，人为使用含硫的化工染料，会造成酸雨的现象，但现在人类都离开了六十年了，肯定不是化工污染。
    要么是这附近有活动的火山，要么是高空雨云中的闪电过于频繁。
    前者，火山喷发会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硫，从而形成硫酸型酸雨。
    而后者，闪电蕴含的能量能使空气中的氮气和氧气结合成一氧化氮，继而在对流层中被氧化成二氧化氮。这些氮氧化物会和水蒸气反应，生成硝酸，也就是硝酸型酸雨。
    京城附近没有活火山，有也是距离较远的富士山。
    即便富士山在活动，这么远的距离也根本飘不过来。
    而且郑铎来京城的时候，发现云层中电弧明显，所以他更倾向于后者。
    但这需要经过进一步测试。
    等确定了酸雨的类型之后，才能进一步实时处理方针。
    郑铎起床。
    再度驱车来到工业园区。
    不过他没去找元一，而是腾出了几处厂房，用以实验和调配试剂。
    在郑铎待在厂房内做实验的时候。
    飞星上的观众可并不好过。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郑铎依然往返于别墅和厂房，其余地方一概没去。
    观众们不知道郑铎究竟在鼓捣什么。
    就连车晓晓他们也都一头雾水，只能一边紧盯着工业园区，一边让何童、张云忠等蓝星学家发挥特长，多聊一点其他方面的话题。
    但大部分观众是奔着郑铎来的，见郑铎没什么镜头，骂骂咧咧离开了直播间。
    直播间的人数，稳定在了三四十万。
    到了夜间，这个数字更少。
    “老爷子到底在干什么啊？”
    “这段时间是有点无聊了。”
    “京城的天气太差，看得有点抑郁。”
    “你们说老爷子会不会在制造什么黑科技？”
    “中途倒是换了几趟卡车，不过到底要做什么？”
    “切镜头吧，去太平洋上看鲸鱼遨游不香吗？”
    看着满屏幕的牢骚，陈涵只能笑道：“郑老给我们展现的各种科技，大到飞机，小到手枪，背后都要投入时间和心血，这段时间，我们就先去别地看看，领略一下不同的风景，一旦老爷子有动静，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其实这也不是不能理解，任何科技的背后都需要精力投入。
    尤其郑铎还是一个人，在没有帮手，资源又极度匮乏的情况下，不管要做什么事，都事倍功半。
    “哎，没有老爷子的直播跟普通的纪录片没啥两样。”
    “倒不是非得每天见到老爷子，就怕他这样一待待上三五年啊。”
    大家虽然理解，但架不住其他风景不如老爷子来得有意思。
    节目后台的小办公室。
    梁良看着直播也是一阵无奈。
    他不是在担心直播效果的问题，而是郑铎如果一直待在京城，那势必会受到小行星撞击的波及。
    这段时间，电视台安稳住了技术部，将消息彻底封死。
    但也不能一直这样等着啊。
    他们能等，小行星不会，如果准备联系，那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不过拖这么久，那很有可能是要保持沉默了……
    梁良心里有数。
    他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但他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什么。
    他现在只希望郑铎能早点离开京城，最好逃到南半球去。
    就在梁良心猿意马的时候。
    后台操控室的一处小镜头，终于见到郑铎出了工业园区。
    而且出来的时候，还带了两架高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