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憔悴

    “不为什么。”叶柯把她抱紧一点，“非要说为什么，大概就是弥补上学那会，暗恋你时你缺憾吧。”
    她低声道：“我其实很怕你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我想利用你当年的感情，误会我婚姻失败又想回来找你。我真没这么想，我现在哪还配得上你？”她眼眶红了，“我爸妈从小教我，要做个独立女性，现在我才知道，独立的人有多累。我只是想找个肩膀靠一靠……”
    她伏进他怀中，肩膀一耸一耸地哭了。
    他环看这冷清又简陋的出租屋，道：“我都明白。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其实你已经很坚强了。”
    忽然他想到什么，“对了，给你样东西。”
    他拿出一枚钥匙给她。
    她讶然，“这是……”
    “我在宁馨花园买了一套房子，里面什么都布置好了。但我基本没去住过。我看你这房子太旧了，不如暂住我那吧。以后你自己赚了钱买了房子再搬不迟。”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空着也是空着，你住还可以帮我看看房子，你自己也省了房租。两全齐美。”
    “可要是我一直买不起房子呢？”
    “你也对公司有点信心好不好？”他笑道：“其实我和田川搞成现在这样也就几个月时间，凭什么你将来赚不到钱？”
    “我哪有你们那么大本事？”
    “没本事就学嘛。你又不是七老八十岁。对了，你有什么理想吗？”
    她直起身体，“我曾经想当一名音乐家。”
    “可以啊，你唱歌很好听的。”
    “算了吧，哪还来得及？”
    “怎么来不及？这样吧，你到艺术学校去进修，学费我来付。条件是：学成之后，你得回公司上班。”
    她感动得无以复加，“你为我做这么多，我都不知怎么报答？”
    “我也是为自己，我们现在是文化公司，没准将来做综艺，做节目也需要明星啊。我这也算是为公司培养储备人才。”
    “可万一我没学好呢？”
    “你一定行的。不要想什么万一。重要的是打起精神重新开始生活。”
    他晃晃手中的钥匙，她犹豫许久，终于接了过来。
    他站了起来，“休息吧。什么时候报名艺校，记得通知我。”
    他起身要走，她忙问：“我去艺校，您的助理工作怎么办？”
    “助理什么呀？每天擦桌子倒烟灰缸，这点小事犯不着动用未来的大明星。”
    她笑了，笑中有泪。
    “加油！”他拍拍她的肩，意气风发地向外走去。
    她站在那儿望着他的背影，许久一动未动。
    不料他刚要上车，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好哇！你这家伙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啊。”
    只见田川的车刚好经过，伸出脑袋朝他大骂。
    “你怎么在这？”
    “我要不刚好经过我还不知道你是这种人。”
    “哪种人？”
    “老同学你也下得了手。老叶，你也太禽兽了吧？”
    “我啥也没干。”
    “哈！你以为我不知道，她一个人住的。你从她家出来，你说我信不信？怎么？当年旧情未灭，现在贼心不死，再续前缘？”
    “我懒得跟你说。”他要拉门上车。
    “站住！吃了人家就想跑？”田川一脸坏笑，“老老实实的，吃了几次？什么姿式？”
    叶柯叹口气，“她想当歌手，我和她商量下送她到艺校学习，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真的吗？那她公司的工作怎么办？”
    “她现在在公司又帮不上忙，留她打杂有意义吗？我挺看好她的，没准将来可以成为公司的明星。”
    田川皱眉，“你不是开玩笑？”
    “我说正经的，谁跟你开玩笑。”
    “我擦！她上艺校再加上日常生活，是笔不小的开支啊。你给她做人情，合着要我跟你一起负担？”
    “你不同意是吧？”
    “当然不同意，这钱你自己掏啊。”
    “行。那我把设备卖了给她付学费，你按正常流程去买新的吧。”
    “哎哟！”田川马上涎着笑脸，“我开句玩笑你又当真。我愿意，愿意。她是你女人不就是我女人嘛……”
    “什么？”
    “错了错了。我是说大家都是好同学，这点忙肯定要帮的了。”
    叶柯苦笑，“田鼠，将来如果要你选择用钱换我的命，你是要钱还是要我呢？”
    田川直言不讳：“当然要钱。不过别怪我，这是经济社会。”
    叶柯痛苦地捂住额头，“我上辈子一定欠你很多钱。”
    “说不定真是这样。”田川得意洋洋，“来，上车吧。”
    “干嘛？”
    “欣欣带了几个新姐妹过来，别说我没义气啊，带你去哈皮哈皮。”
    “我不去了。”
    “你自己不去别怪我啊。走了！”
    他一道烟开车离去。叶柯望着他车尾灯，苦笑，“我怎么有这种朋友？”
    他开车回到祖屋，看看四下无人来到世界2，径直来到华天酒店。
    打开房门，看到床上摊了一床的打印纸，齐媚正在整理什么。见他进来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又低头忙起来。
    “这么用功？把工作带回家来做了？”他走过去抱住她小蛮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她嘟起嘴，“有什么办法，你老见不到人，只好自己做了。”
    他拿起几份文件看了看，“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公司招的写手已经开始创作几个命题剧本，另外收了一些投稿，有几分还是名家之作。你看。”她拿起手中几份，“这是我比较喜欢的。”
    “我看看……《暴雨梨花》，武侠爱情剧啊？”
    “是啊。挺感人，既有文艺气息又有商业价值，而且是根据畅销小说改编，作者急用钱，我只花正常情况下一半的钱就买回来了。”
    “挺会持家啊。”他躺上床认真翻看。
    “喂！”她伏在他胸前，“你收这么多剧本和策划书，到底卖给谁啊？”
    “你别管，反正把那几个亿花完再说。”
    “只要我花钱是吧？那我不如给自己买衣服、买包包、买房子。”
    “随便你啊。其实买个房子是不错，老住宾馆也不方便。”
    “什么意思啊？你想金屋藏娇啊？”
    “我只是想吃你亲手做的菜而已。”
    “只是吃菜是吧？”
    “还要吃你。”他把她推倒在床。
    “不要啊！”她挣扎着，“哪有你这样的人？人家白天给你公司累死累活，晚上还要服侍你？”
    “你是我女人，你不帮我谁帮我？”
    “你女人就活该倒霉？”
    “说对了。遇上我算你倒霉。”他不由分说亲了下去……
    经过一小时不可描述的内容后，齐媚疲累地睡去，看着她睡美人般的姿容，他内心隐隐有些不安，几个月前，能找到这种极品容貌的女友还是他想都不想的事，如今却心甘情愿当自己的小三。
    “会不会折寿啊？”他躺进洗手间浴缸，点起一支事后烟，仰天喷出一口长长的烟龙。
    这时手机忽然响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吓了一跳，是欧阳菲菲的电话。
    他忙按下静音键，再看看床上齐媚熟睡未醒，作贼般缩进浴缸，低声：“喂。”
    菲菲甜腻的声音传来，“宝宝睡了吗？”
    “刚睡着。”
    “我吵醒你了吗？”
    “甜蜜的打扰，我不会介意的。正好梦见你呢。”
    “梦见我什么？”
    “梦见我们在亲热啊。”
    “小坏蛋。做梦都想干坏事。”
    “嘿嘿，快亲一下嘛。”
    她对着话筒重重地“嗯嘛”一声，“收到吗？”
    “真是想死你了。”他回应她的飞吻。
    “我更想你。真恨不得马上飞回国和你抱在一起。”
    “很快的。那边事很忙吗？”
    “刚开始很忙的。不过还算顺利。高迎翔这家伙可真狠啊，都快把这边的供应商给榨干了。”
    “这就是我要的效果。不过你别太相信他了，那家伙认钱不认人的。”
    “放心吧，有李向阳和靳铁生在，他掀不起什么风浪。”
    “对了，铁生伤好了吗？”
    “好多了，他真的很能干，难怪你这么器重他。躺病床上还能帮我做很多难做的决定。”
    “那当然，我看中的人。”
    “你那边呢？”
    “我这也挺忙的，不过比不上你。”
    菲菲嗔道：“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啊？快想死你了。”
    “如果你实在忙不过来，我就去那边看你。给我点时间。”
    “嗯。”她又道：“亲爱的，我知道你一定有那方面的需要，但是不许找别的女人哦。”
    “怎么可能呢？”
    “这才乖。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亲一下。”
    “嗯嘛……”他重重亲了一下，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他轻手轻脚出了洗手间，看到齐媚还在睡，便慑手慑脚躺到她身边。
    齐媚迷迷糊糊翻个身，抱住他，“大半夜的，谁的电话啊？”
    “家里打的，没事，睡吧。”
    她猫儿一样蜷在他胸前，打个可爱的哈欠，又睡着了。
    叶柯在黑暗中把欧阳菲菲的通话记录和信息全部清除，关掉手机，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然后，他做了一整晚的梦，乱七八糟的，情绪特别不安，一觉醒来反而觉得更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