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是我太自负也自以为是

    周一左离开后，叶雪抱着课本继续走，这里距离公寓不过十来分钟的路，没一会就到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水泥路两旁的路灯提前亮起来。
    “小雪。”
    就在她快走到学生公寓门口时，就听见一道男性嗓音，有点低沉，却也很熟悉，最熟悉的是称呼。
    她脚步一顿，抱着课本的手突然收紧，那一声过后，又突然安静下来，感觉刚才那声“小雪”就像是自己幻听出来的。
    她苦笑着摇摇头，果然是出现幻听了，迈步继续走。
    “小雪，我回来了。”
    叶雪停下脚步，这次她听的清楚，是江聿。
    她猛的回头，看见江聿那刻，整个人都僵住，怀里的书也跟着散落一地。
    灯光下，他笔直的立在那里，额前的碎发打下来，眉眼掩在阴影处，俊美的面容，比三年前硬朗了几分。
    他身材修长，好像也长高一些。
    三年不见，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成熟了一些。
    太过突然的见面，她都没有准备好，没有准备看见他时该做何反应，也没有准备开场白，就这样盯着他看，总感觉面前的人，又是她幻想出来的。
    江聿快步上前，弯腰捡地上的书。
    叶雪这才反应过来，也弯腰捡书，捡着捡着，两人的手都伸向最后一本书
    手指碰到的瞬间，叶雪僵了一下，随后快速收回手。
    江聿拿书的动作一顿，刚才叶雪下意识的动作，是讨厌他的碰触？
    他没敢想太多，将书整理好递给她。
    她说：“谢谢。”
    江聿身体一僵，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手顿在半空中，就像预知到要失去什么一样，心里猛的一缩，那种窒息的感觉，非常的不好受。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这样客气又客套的话。”
    叶雪抿着唇，没接话。
    两人缓缓站起身，面对面站着。
    静默
    他跟了一路，这一路上，他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发现她瘦了很多，单薄的身影，感觉一阵风就能吹走一样。
    她还剪了头发，很短，就在耳朵边上，可以看见她白皙的脖颈。
    叶雪的皮肤是真的很白，用肤若白雪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以前他还说，是不是因为你皮肤太白，所以你爸才给你取得叶雪。
    她说，我下雪天出生的，我爸妈文化水平不高，看见漫天雪花，所以就取名叶雪。
    那时他还调慨说，为什么不叫叶白叶花？
    叶雪低着头，怀里抱着他刚才整理的课本，从她说那声谢谢后，距离就这样拉开，就像熟悉的陌生人，明明非常熟悉的两个人，却说着客套的话语。
    他有很多话要对她说，现在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是从这次回来的目的说起，还是从离开时的想法说起。
    又或是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表明自己的心迹。
    就在江聿张嘴想说话时，叶雪缓缓抬起头，白皙的面颊在微暗的灯光下，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你回来上学吗？”
    江聿急忙摇头：“不是，我是来找你。”
    叶雪怔住，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他看，像是在惊讶。
    “这三年里，我一直都很想你，对你的喜欢也一直没有停止过。我想通过时间看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是一时新鲜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谈恋爱。我也想让自己变强一些，变成熟一些。”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江聿有些语无伦次，“小雪，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
    叶雪整个人都怔住，脑袋里一时间有些乱，是真的很乱。
    江聿的出现，就像平静的湖面，投进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久久不能平息。
    “小雪。”江聿突然上前两步，把她用力佣进怀里，下鄂蹭着她柔软的发丝，“你瘦了好多。”
    叶雪这才反应过来，慢半拍的将面前抱着她的人推开，却因为力量悬虚太大，没能推开他，“江聿，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让他看见了，会误会。”
    江聿一怔，他知道她有男朋友，也知道那个人是周一左，刚才走过来时，正好看见周一左牵着她的手，又突然离开。
    现在听见她这样说出来，就是告诉他，她已经有喜欢的人。
    窒息的感觉从身上蔓延开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堵住一般，不能呼吸，难受的让他心口发闷发疼。
    最后还是松开了她。
    “小雪，我……对不起。”
    叶雪抱紧怀里的课本，垂下眸子，嗓音低低的，“我们还是同学，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从一开始你就说的很明白，我也做好了准备。”
    “是我太自负了，以为，以为你会一直喜欢我，会在原地等我，等我回来找你。”
    江聿艰难的深呼吸，扯了扯嘴角，那笑比哭还难看：“我又有什么资格，让你一直在原地等我，我又有什么资格，不让你去喜欢别人？”
    “我……我这次回来，就是……”江聿感觉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喉咙，胸口，都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他艰难的开口：“小雪，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挽回，却又没了资格。
    说完这句话后，他很没骨气的转身走了，走的很狼狈。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还是不争气的哭了。
    长这么大，他都没哭过。
    江聿走的并不快，却也不慢。
    路灯下，那道身影渐渐消失在水泥小路上。
    一直很平静的叶雪，却已经泪流满面，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疼得她难以呼吸，难受的让她直不起腰来。
    她抱紧课本缓缓蹲下来，沙哑的嗓音，连说话都破了音：“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为什么要等我打算忘记你的时候，你才回来？”
    叶雪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叶雪。”
    是周一左。
    她胡乱的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抬头看向他，暼见他手上的手提袋，里面是各种食材。
    “你回来了。”一开口，才发现嗓音沙哑的厉害。
    她慌忙从地上站起来，怕他看见自己哭过的眼睛，转身往公寓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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