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 一八章 人各有志

    随着“呼”的一声，古浩瑜提气跃到宗布江过弯处的巨石上，和李无常对立相望。
    宗布江虽不宽阔，但是古浩瑜能那么轻松就跃到中间，可见其轻功非同等闲。
    古浩瑜的年纪和李护相仿，正值武人走向巅峰的时刻，和众多高手一样，眼神异常深邃，神色坚毅，配合着他那伟岸的身形和标枪一般的腰背，看上去孔武有力，自有一股慑人的霸气。
    “古老师！”李无常躬身一礼。
    “陆西法！”古浩瑜拱手回礼，并没有因为李无常的年轻和有所怠慢。
    “是。”
    李无常露出一个笑容，道：“古老师能够前来指教，是晚辈天大的荣幸，此番您只带十数人过来，更是令晚辈折服！由此可见，古老师并非那种喜好耍阴谋诡计之辈，真英雄也！”
    古浩瑜哈哈一笑，道：“过奖了，你带的人更少啊，我应该感到惭愧才是。”
    一面客气着，一面仔细打量着李无常。
    年轻的过分，从容淡定，浑身上下透露出强大的自信。
    “不愧是影子杀手，这份气度，在年轻一辈中就无人能及了，怪不得连张志海都吃了亏！”古浩瑜暗暗佩服。
    张志海在房陵城南败退后，跟人描述过李无常的武功，七品中阶上下，身法、招式、韧性都是一等一的，足以硬抗八品初阶高手。
    李无常道：“不知古老师肯否相信，晚辈此次约您出来，只是想请教武功，并无任何耍阴谋的想法。”
    “信！”
    古浩瑜直截了当，又道：“本来有些疑惑的，但是见到你之后，我就信了。只不过，我还是有个疑问。”
    李无常微笑道：“先谢过古老师的肯定，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古浩瑜道：“你贵为法帅军头目，就这样约人决斗，是否有些儿戏？你知道我只是个护卫而已，就算出事了也无关通川大局，你却不同，此举是否有些……”
    李无常摇头，“古老师，你是否认为晚辈自信过头？”
    古浩瑜没有回答，只是听着。
    李无常续道：“法帅军在通川的动作，都是吴洵在操控，我只是在旁边看着而已，行刺阎将军一事，也是我自己决定的，并没有知会吴洵。
    想必您也听说过，晚辈曾今经历过不少刺杀，深知提升自身实力的重要性，听闻有古老师这样的高手进入西流，所以就算是明知有生命危险也想锻炼一下。
    晚辈这么说，够坦白了吗？”
    古浩瑜听完之后，微微点头，道：“你若肯一门心思的习武，不出几年，名声必将传遍整个中原，到时候天大地大，还不是任你逍遥？你却一头栽进漩涡里，这又是何苦呢？”
    李无常呼出一口气，略显无奈道：“若有选择的话，晚辈情愿当一个人人嘲笑纨绔公子哥，习武习文也罢，练兵造反也好，统统去见鬼，只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唉……不管古老师您相不相信，这都是晚辈的心里话，本不想说的，但是见古老师是个光明磊落的好汉，忍不住吐露一番，还望古老师不要见笑。”
    “人各有志，不能相强！”
    古浩瑜叹了一口气，有那么一刻，他能感受到李无常的心境。
    他曾今看过李无常写的那篇所谓的“檄文”，而且看了不止一遍，他当时是很有感触的，偶尔还会生出同情之心，也能感受到李无常的不可奈何。
    卢玄东刀子都架在脖子上了，他若不反抗，只有死路一条，不仅如此，还会牵连到很多人。
    叛出李家，举旗反燕，看似无君无父，但何尝不是为了多数人讨一个公道呢？
    感触归感触，但是大家终究立场不同，古浩瑜也只能说出刚才的“劝说”之语，尽管他知道没有任何用。
    “能得古老师这番话语，晚辈感激涕零！”
    李无常看着古浩瑜，认真道：“对了，古老师，晚辈之前说过，今日是分高下还是决生死由您决定，晚辈都乐意奉陪，怎么说？”
    古浩瑜笑道：“我若是说今日只分高下，你会不会嘲笑我？”
    李无常摆摆手，“岂敢，晚辈只会认为那是您起了怜才之心……嘿，自己说自己有才，会不会有些自大？”
    古浩瑜道：“李无常你若还不是人才的话，那年轻一辈怕是没有人才了！”
    改陆西法为李无常，语气越发感慨。
    锵！
    宝剑出鞘，伴随着清脆的鸣声和一闪而逝的精芒。
    剑身比之一般的宝剑更加宽大、厚重，予人重剑无锋的感觉。
    “此剑名越心，无常小心了！”古浩瑜持剑傲立，浑身的气势渐渐散发开来，周围压力激增，慑人心魄。
    南岸，姜明伦的脸色变的凝重：“这家伙果然不简单，怪不得老石说他有不下于杜成业的实力，愣少估计要迎来最强的局面了！”
    冯翊西南的那个紫衣狠人除外，这是姜明伦所见过李无常对手当中最厉害的一个。
    一亲卫道：“队长，人家拔个剑而已，虽然有些气势，但也不至于那么可怕吧？咱们法帅不是有好几次面对几个八品初阶高手的经历吗？现在只有一个而已。”
    “你战的远而已，若在圈子内，你都要运功抵抗了！”
    姜明伦皱着眉头回一句，死死盯着江面中间对峙的两人。
    北岸，古浩瑜的几个手下对视一眼，均能从彼此眼中看到惊异，“陆贼在这种时刻仍能保持镇定，没有受一丝影响，果然有两下子，若是发起疯来，说不定还真能伤了老古……”
    李无常没有拔刀，笑着问道：“越心剑？有什么好听的典故吗？”
    古浩瑜摇头叹道：“无常果然不简单，我曾和蜀王世子试过几手，他可没有你那么淡定啊……越心二字确实有一段典故，若是无常你是使剑的，告诉你或许还有点帮助，可惜你不是……”
    李无常无所谓的耸耸肩，随手拔出短刀，“此刀名不悔……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古浩瑜笑道：“好名字……我好奇地问一句，你真有那么多那么有才华的表哥表姐吗？嗯，贾刺史颇好诗词，这句是代他问的，无常随意就好……”
    李无常道：“有是有，只是贾刺史一时半会是见不到了，天妒英才啊……看刀！”
    提气跃起二丈，破群式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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