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离心

    签书会开始，有了两小时。岳音婕独自一人在地下街附近的咖啡厅待着。
    与自己一同前来的王苡柔因为在之後有事情，需要早些离开，二人签完书後分开，以至於来不及问离心他到底给了苡柔什麽东西。直接问离心好像也不太对，可这是目前最直接的作法。
    他对自己说签完最後第两百号的书後，会立即赶来，希望能有时间好好聊聊。
    两人约在了一旁的咖啡厅静静等待，而时间已来到三点五十五分。
    细想一下，虽然约了时间，可……目前为止，音婕其实还不懂现在情况，被自己心爱的作家留下是非常棒的一件事，当下也真的高兴到想发一堆限时动态。
    可着实令她不解的还是离心对自己的反应。
    他说的是自己早已不碰触到的事物，而她正细细回忆方才发生的经过……
    「想好问题了吗？」
    在心中想了无数次，果然都没有一个更好的方式呢……
    「抱、抱歉……」
    我重新调整思绪，慢慢地自双唇吐出心中所想之问与祈求所愿之答。
    「在《寄信给你》中的李齐，是你自己吗？」
    啊…不对，太直白了……
    「不好意思，我太直接…是你自己的投射…」
    不等我说完，他打断了对话。
    「你希望，我怎麽回答？」
    「如果冒犯到你还请见谅…」
    「没关系。」
    吸了口气，不带杂念、携着执着，说出口。
    「书中的李齐，与岚杰不同，他忠於自己的理念，却过於执着。为了完成自己的梦想而不惜抛开所有人，他虽然认为自己的路只能靠自己、也只想靠自己走完，却在完成了费时多年後的瞬间，才发现什麽都没有，连最好的朋友岚杰也永远离自己而去。」
    「那跟我有什麽关系？」他依旧低着头，淡定的说。
    「你怕自己迟早也变那样。」
    「这问题先保留吧，可能下一本书的序、番外或是後记就能看到我的回答。」他拉下口罩说，「想要怎麽签？」
    「好的，谢谢！」
    虽然不知道他下一本书是多久以後，不过还是期待。
    我拨了拨刘海，掩饰娇羞的说着：「“离心给岳音婕”。」
    「……岳音婕？」
    抬起头来，却是直直盯着我看。
    「怎、怎麽了吗？」
    「好久没有…」他沉静了一秒後说，「听你唱歌了。」
    手上拿着版擦来擦着黑板上的粉笔笔迹，指头滑落……碰！那一瞬，与黑板接触的面积不止是版擦，又多了指甲尖与黑板的摩擦。
    尖锐声於耳旁不散，久久不能消化，加之甲尖传递来的震荡麻痹感。
    还记得，这是自己最接受不了的声音感觉。
    如今，眼前他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也带来了相同感受，相同的恶心、厌恶和反感。
    在之後便没什麽太多感触，即是受到离心主动邀约，来到咖啡厅等候。
    她看着桌上那本书，翻开扉页，上面写有“离心给岳音婕”的字样。
    “…想不起我了吗？”
    细品离心方才与自己的对话，想了想，才发现早已经过一年之久。
    「一年的时间真快…」
    拾起桌上拿铁啜饮，丝毫没有察觉有人向这个方向靠近
    「是啊，没想一年了，还能再见到你。」
    猛然睁眼，才发现，他稳稳的坐在了自己对面，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大包包。
    「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一签完就赶了过来。」
    「这样随便的结束签书，确定不会引来不满吗？」
    「两百人是最初的数字，之後那些是主办的出版社自己加的，有贴在ig上喔。」
    他将包包放在地上，对着我说：「虽然足足过了一年，我也不想奢望，但还是希望你能想起我。」
    一丝丝的记忆与回忆自脑海边闪烁而去，片段中的残缺让她只想起了大概。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不记得也是正常，因为我跟你，从来都只是粉丝与歌手、学生与音乐创作者的关系。」看了一眼柜台後墙上的饮料品项，「这是我认为的关关系，我也不清楚你是怎麽看我的。」
    「难不成……」睁大双眼後的她感到不可思议，「是你帮我借到行充？」
    「是的……」
    他将眼镜给拿下来，再次看向音婕。
    「是你！戴上眼镜的你，我完全认不出来……」
    「很多人这样说，不意外。」
    他将眼镜摺叠起，收进了包包。
    「这样…你不会看不清楚吗？」
    「可是这样你不就认不出我了吗？」
    「没关系…」
    心里冒出无限尴尬，此时此刻音婕真想埋进地板里。
    他忽然开口。
    「你应该隐隐约约知道，我找你的理由。」
    她眼神忽而飘散忽而看着手中拿铁，却是不断避开他。
    最终闭上眼睛，而後自唇中流出言语。
    「嗯…我会说的。」
    「说出放弃街头艺人的经过。」χyúzんаΙщú2.cΘм(Xyuzhaiwu2.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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