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乐极生悲

    ?只是，一握。
    萧白感觉到，那一握，仿佛是对着自己的心脏，仿佛是拿捏住了自己的心脏，然后……握紧！
    不对！这不是真的！萧白眼中闪着精光，他喘了口气，差点就相信了。如果真的相信了的话……萧白立刻附加上精神力一声大吼，将身边的两人从那只手的震慑中震了出来。
    好险！紫诩和王浩从“噩梦”中醒来，不禁大汗淋漓，好强！
    在喝醒紫诩两人后，萧白没有停歇，毫不犹豫地抬手召来一片雷海，直接朝着那还站在破洞处的人型生物投掷了过去。
    就在萧白的雷海将那人型生物埋没后，从另外两个方向，不约而同地传来两声咆哮。
    南方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巨型十二翼天使，只见那巨型天使背后的羽翼轻抖，那羽翼上，一根根羽毛被抖落，从空中纷纷扬扬地洒落。羽毛还未落地，便已经化作一道道耀眼的光芒，而后，朝着那人型生物飞射而去！
    北方并没有像南方的景象那般显眼，只是一道暗绿色的光束划破天际，穿射而来，而目标，同样是人型生物！
    瞬息之间，羽毛化作的光芒，与暗绿色的光束，在雷海之中，汇合……相遇……碰撞……爆发！
    苍天都在这一场力量的碰撞之中变了色彩，许久都没有恢复原貌。
    当烟尘散尽，那人形生物，正在缓缓地缩回手，仿佛之前那三道攻击，对他来说连挠痒痒都不如。
    毫无……效果！
    怎么可能？！萧白大惊，他惊的不是攻击没有效果，而是，那雷海是他召来的，本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在自己的雷海中，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雷海的消失，也只是因为来自天使和虫族的攻击的碰撞。
    萧白伸手抓向身边，将几百平米的土地，连带着这面积之内的所有废墟一起，抓了起来，然后掷向空中。
    萧白的行为，自然被所有人所见，没有人想到，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几秒之后，那大片的杂物，散落着，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撞在了人形生物的身上，而后在除了萧白以外的所有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中……穿了过去……
    开什么玩笑！这差点杀死了所有人，这让他们费了那么大力气攻击的人型生物，竟然……竟然只是一个幻影？！
    撒拉佛毫不犹豫地学着萧白的样子，不过他扔出去的不是废墟，而是一个外貌还比较完整的垃圾处理厂。
    强者，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屈辱的。而结果，自然也是……一穿而过。
    真的，是假的！
    当三方再次集中在一起后，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被一个假的幻影的家伙差点打败，换做是谁都不好受。更何况，在场的众人，可以说是几乎集中了如今地球上最顶尖的力量。
    “他在……做什么？”
    当人型生物将手缩回到身前后，竟然将自己的那只手伸向了嘴巴，而后像是将手里的什么东西吃到了嘴里，在咀嚼。
    “他在吃什么东西？”
    萧白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盘坐下来，闭上眼睛。
    吴工一看萧白在这种时候竟然坐下来“休息”，立刻就火了，他毫不客气地朝着萧白一掌拍了过去，思忖着打死了最好，误杀，谁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而找他麻烦的。
    不过这一掌，并没有拍下去，因为吴工被撒拉佛阻止了。
    虽然撒拉佛不知道萧白在做什么，但是他从萧白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和从基路博手中的那本智慧之书差不多的气息。更何况，对于虫族，他的心里的确也有些反感。
    从形态上来说，毕竟天使相比人类，也就是多了羽翼，而虫族则是形态差距太大。有一句话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这种合作的情况下，相对而言，因为人类与天使的形态更为接近，所以本能的，不仅仅是撒拉佛，萧白也是同样的，对虫族都有一种本能的反感。
    更何况，这次虫族出动的几人，尤其是这个吴工，实在是有些没有自知之明的自傲和愚蠢。
    吴工冷哼了一声，瞪了撒拉佛一眼，便缩回了手，“人族的蝼蚁，这种时候了竟然还能安下心来休息，就应该成为食物。”
    “哼！如果说人族是蝼蚁的话，我自认我比不上他。”托米尼恩斯指了指萧白，道，“而你，我自认为在你之上！”托米尼恩斯的话也一点都不客气，萧白比我强，而我比你强，如果萧白是蝼蚁，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对于吴工和托米尼恩斯的话，不论是虫族的巨鳄，还是天使族的撒拉佛，都没有吭声，反倒是任由他们两人嘴上的争斗。
    “区区虫子而已，想当初，我成仙之前，不知吃过多少，成仙之时，也不知碾杀过多少。虫族？呵呵，不过是虫子，所谓的蝼蚁，不也是虫子么？”紫诩冷笑道。
    “说得不错！”王浩在一旁拍手叫好，“蝼蚁本就是虫子，你看我这一脚踩下去，便已经杀死了无数的蝼蚁。你敢将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么？！”
    两人的长剑都已经持在手中，指向吴工，好像一旦吴工将刚才的话重复，那剑，便会朝他斩落。
    “我说，你们人类都是蝼蚁，是食……”
    “好了。”巨鳄开口道，“停下这口舌之争吧。”
    “……物……我知道了。”
    “可惜了。”萧白已经睁开双眼，“可惜你已经将话说完了。可惜你断了自己未来的路。”
    “别忘了你我两族签下的协议，你敢……你……竟然真的……”
    萧白起身的同时，吴工身躯晃了晃，倒了下去。
    “你敢！”巨鳄蹲下身，他发现，吴工的生命气息已经消散，“你好狠！”
    “我可什么都没做。”萧白摊摊手，摇着头道，“要怪，也只能怪他心太狠，没等我消去围绕在我周围的反噬之力就出手了。”
    巨鳄深呼吸了几口气，“今天你不说个明白，我们没完！”
    “意思很简单。”萧白说道，“我刚刚探查到了造成空中虚幻的破洞的那群人，只是运气不是很好，被人，也就是这个人型生物的真身发现了。原本我需要费一些气力将那部分反噬之力以及掺和在其中的属于那人形生物的力量消除的，刚好这位对我心怀不满的虫族的朋友朝我出了手。”
    “也就是说，当吴工出手的时候，那股力量就缠绕到了他的身上？”紫诩适时地接着说道。
    “如果他不重复一遍，道个歉，我就有时间救了。可惜了。”
    撒拉佛等人嘴角抽动，杀了人，哦不，杀了虫子就杀了吧，为什么还要找理由。真是……气死虫子不偿命么？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兄弟的死，全在他自己？！”巨鳄朝着萧白迈出了一步，浑身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你们虫族最强者是谁？”萧白冷不丁地问道。
    “自然是母体……你套我话？！”
    “母体么？”萧白打了个响指，笑道，“我记得我曾经从书中看到过，虫族，尽皆从母体之中诞生，依据可成长性和实力以及地位的不同，诞生所需花费的能量也不同。另外，我记得，只要母体还在，虫族就算死亡了，也能依靠母体复活吧？其实我还是救了他一命的，如果不是我，他的灵魂早就消散了，就算到时候由你们的母体复活，也只是换了灵魂的躯壳而已。”
    “巨鳄，吴工的灵魂的确还完好，并且被一层不知名的力量所保护，他说的没错。”化石单膝跪立在吴工身旁，抬头对着巨鳄说道，“如果不是灵魂还完好的话，恐怕吴工早已……”变回原形了。
    “算了，我再帮你们个忙，把他的身躯给收起来吧，万一到时候剧烈战斗破坏了可不好。”萧白取出一口棺材，放到巨鳄的面前。这可不是萧白经常使用的寒冰棺，只是一口普通的棺材罢了。其意自然是……
    “不劳你费心！”巨鳄冷冷地回答，他的右手手心出现一张布满利齿的大嘴，将吴工的身躯吸了进去。
    “有趣！”萧白眯着眼，这一手，的确有意思。
    不过，既然他借力杀了吴工，又怎么可能不做些手脚。只可惜吴工的灵魂中有一股不一样的力量，也许就是王虫之中的最强者，也可能是母体的力量。总之，萧白没办法读取记忆或者是修改，只能够，一次性将所有的记忆包括那股能量打包销毁了。这样的话，就不会因为意外导致吴工的灵魂损毁了呢！
    “现在可以出发了吧？”撒拉佛说道，“萧白，你带路吧。”
    萧白扫视了众人一眼，道：“注意安全。”说完，他带起紫诩和王浩两人，冲天而起。
    ……
    “主人，欢迎归来！”
    虽然心中早已另有打算，不过这样子，却还是要做足了的。当人形生物，也就是铭渊，从埋葬古棺中复苏，当他走出那大门的时候，深渊十二王者，围绕着祭坛，朝着铭渊纷纷下跪。
    他们看到铭渊轻松地走出了门，他们就知道，铭渊已经复苏了，接下来，就是……
    千万年的筹划啊，如今终于，有了结果！怎么能不高兴？怎么能不欣喜？！
    只可惜……乐极，生悲！
    铭渊站在祭坛的上空，俯视着下面，那朝着自己下跪的十二个人影。
    他们，是谁？铭渊想着，他感觉自己的记忆一片混沌，很多事情都忘却了，哦，不，不是忘却了，而是好像被抹去了，是抹去了么？还是忘却？
    当铭渊，如今的灵魂开始清醒的时候，他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好饿！
    饿！太饿了！
    为什么会如此饥饿？！
    “我需要……食物！”铭渊心中在咆哮，他的目光，集中在了祭坛上那十几具干枯的身体上，他能感受到，这里面有他需要的能量。
    他伸出一只手，将祭坛整个儿抓起，放进了嘴里。
    咀嚼了几下，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好少，好少，还是……饿！
    铭渊的视线，转移了目标，这次，他的目标是，深渊十二王者！
    “我的……仆从？！”铭渊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情感的波动，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十二王者的耳畔、心中响起。
    “是的，崇高的，伟大的，无上的主人，我们都是您的仆从。阴炎王，向您问候！”
    “极欲王，向您问安……”
    “藤广王，向您致敬……”
    “……”
    “你们，都是我的仆从？吾名……铭渊……”
    “是的，主人。”阴炎王等人从地上站起，鞠身朝着铭渊回答道。
    “仆从……仆人……很好……”铭渊的口中吐出几个字来，“我……很饿，你们……食物……”
    “遵命，伟大的主人，我们这就为您……啊！快跑！”当阴炎王看见那大手朝着自己伸出的时候，顿时心中如惊涛骇浪一般，他甚至是怀疑，主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等人的心思，这是要……
    大手抓起了阴炎王以及其他三位王者，轻轻一捏，只听见几声凄惨的嚎叫，便没了声息。
    大手之中，那四位王者，已然变成了一团交杂在一起的肉泥，就和那远方的山洞里的腐肉差不多，只是更加新鲜罢了。
    铭渊将肉泥块扔到嘴里，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他又看向其他人，还是有些饿。
    “这是……灵魂的缺陷么？即便依靠埋葬古棺补足了残缺的灵魂，竟然还是出现了意外！”妖血丧王惊恐着奔逃，他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也是最先逃离的，只是……似乎是与枪打出头鸟这个原理想适应，他也是在铭渊吞食了阴炎王等人之后，最先被注意到的。当他颤抖着被抓住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只回荡着这么一句话，“意外……因果么……”
    深渊十二王者收集了铭渊的残魂并放置于埋葬古棺中，这是因，铭渊的复苏，这便是果；
    为了达成目的，十二王者暗中操纵，杀死了无数的生命，这也是因，而果，则是……他们的灭亡。
    俗话说，欲先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深渊十二王者，便是那疯狂的代表。因为他们，太多的世界奔溃，太多的无辜生命灭亡，也许，这就是他们的报应吧？
    接着妖血丧王的脚步被吞食的，是花信王，然后是银角昆王，长生螚王……
    只是片刻的功夫，这片空间之中，只剩下了不死冥王，以及寒冰女王！
    这两个王者能活下来，自然是有着原因的。
    首先，不死冥王号称不死，不是因为他真的不死，而是保命手段特别多。为了逃脱铭渊的捕食，他三番五次地将自己的身躯分裂。这不是像黯鬼族那样的分裂，而是将一个自己，变成两个自己，是根源的分裂。第一次分裂后，他就只剩下了一半的实力，和一般的寿命。连续八次，他的实力已经远远不到原先的百分之一，而他的身躯也已经缩小得几乎看不见。对于铭渊来说，这样的食物，已经……没用了。
    至于寒冰女王，虽然她在深渊十二王者之中排名最末，可那并不是因为她的实力不足，而是因为她的本体便是深渊寒冰。因为本体的关系，虽然实力强悍，可也容易被其他王者用很多手段克制。可同样，因为其本体的关系——埋葬古棺，就是被放置在深渊寒冰之中的。因此，在埋葬古棺中沉睡了千万年的铭渊，早已熟悉了深渊寒冰的气息。对于铭渊来说，寒冰女王，只是死物而已。而当寒冰女王看到铭渊出手的那一刻，她并不是像其他王者那样拼尽手段去逃离，而是直接将自己化作了本体。也算是，巧合了吧！
    在遥远的山洞中，这一切，全部被狮狂所目睹，他难以想象，那强大的不可思议的深渊王者——他听见他们这么自称——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杀死，吃掉。可怕的生物啊！
    当十个，或许可以说是十一个王者被铭渊当成食物吃掉后，他从空中走下来。
    他的身躯晃了晃，倒在了地上。
    没过多久，便传出了……打呼噜的声音。震耳欲聋。
    铭渊，吃饱了……开始沉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