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地下之旅10

    ?“成功了！”
    席达喜极而泣。
    眼睛从眼眶里哭了下来，长出翅膀飞走！
    脸上的肉沿着笑纹裂开，跌落在地面，伸出一排小脚，窸窸窣窣的迈步离开席达。
    他身上的所有肉体内脏大块脱落，变成形状各异的东西，飞的、跑的、跳的纷纷逃离。
    骨骼也融化了，数百颗暗银色细小晶石随着骨液堆积到地面，张嘴的头骨斜躺在上面。
    席达的源核嵌在九轮水晶环中心，漂浮在空中，暗淡无光。
    周围的几人呆滞的看着这一切，他刚才说的是成功吧！这就是成功？
    “他是不是没电…源力了！”
    “洁白之环都没见到过这种源力崩溃…”
    “这个是心脏？”米库抓起路过的一个长出满口尖牙，还有十多支利齿触手的心脏形东西。“洛洛姐一定喜欢！太帅了！”
    “警告过还这个样子了，疯子都不能相信！”
    “源力枯竭，给席达大人源核！”
    “小心！长角！”璃洛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几个人不约而同围住浮在空中的源核。
    米库自身漆黑带刺全身甲在前，室长左手短刃右手长剑在右，原本左侧璃洛洛的位置被瑞劳德代替，南宇堂在后，他脚下踩着五重光环，施佩尔立在席达源核下方升起遍布石梭的土系护壁将两者罩住，潘恩飘在上方，一个隐隐黑绿色的护罩覆盖众人。
    虽然几个人反应极快，一道黑烟拖着长尾已经到了眼前。
    远处璃洛洛和其他人奋力赶来。
    黑烟环绕潘恩的护罩高速旋转几圈就飞入身后巨大地下空间，隐入黑暗中不见踪影。
    南宇堂举手握拳大喝，“停止前进，全体空洞方向，偏转护盾，卸力护盾，地龙卫升墙，留出道路，其他人远程蓄力！”
    他脚下的五重光环扩张到潘恩几人身上，整队人开始后退，连潘恩和施佩尔放出的固定式护壁也随着一起移动。几个人的影像断断续续的，每走几步，中间都缺了几帧图像。
    南宇堂稍微脱离几个人几步，独自落在后面，他脚下的五重光环光芒更甚。
    其他人都像弹簧压扁到极致一样绷紧神经。
    但是直到他们退入联合盾阵里也没有任何攻击到来。
    仍旧是南宇堂在指挥所有人，仍旧是他突前一点。
    “后面5排转身，立盾！”他脚下的五重光环继续扩张，延伸到所有人都被圈在里面。
    “全体后退！”
    整个队伍包裹在联合护盾里缓缓移向石壁洞口外侧。
    “地龙卫立墙，洛洛附网，潘恩留标记，五步一墙，开始！”
    一面土元素墙应声堵住整个通道，一层肉质膜出现在墙面上，潘恩也投了一根魂枪在上面。
    立了第五道墙之后，“地龙卫、洛洛、潘恩继续，其他人加速后退，开始！！”
    一直到所有人完全退出整个石壁通道，地龙卫让六眼喷吐了大量口水后封闭掉了整个石壁开口。
    “堂叔，可以了，停掉吧，那东西不会出现了。”潘恩稍显放松的对南宇堂说。
    南宇堂盯着石壁封口停了几秒才再次举手握拳，“队形不散，所有人最低限度防卫！”，这才停掉那五重光环。
    潘恩和他一起凝视着已经被六眼地龙再次加固的洞口，“有用吗，那东西连完好的石壁都随意破坏。”
    “心理安慰吧，已经尽力了，死了也没有遗憾。”南宇堂重重的咳嗽几声，吐了口血痰，“去看看席达还有那个长角。”
    施佩尔散掉荆棘护盾后，席达的源核依旧静默漂浮在空中，他的那堆凝固的骨液和头颅也被施佩尔带出来。
    潘恩和南宇堂看着毫无光泽的源核，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们不是血肉系的巫师，普通的血肉融合能力还可以处理一下，但是上升到巫师级，巫师的各种能力都带有个人的精神锁，外人在没有本人允许的情况下，只能破坏性解构。他们又不能把席达当成实验品处理，完全束手无策。
    瑞劳德几个人围到席达源核周围，其他人依旧面对石壁排着防卫阵型。
    米库一边走一边对璃洛洛说：“刚才有好多奇怪的内脏和肉块，你都没看见，我抓了一个心脏样子的，长了触手的，一紧张又扔了…打我做什么！”
    璃洛洛瞪了他一眼，“闭嘴！”
    其他几个人这才想起席达掉落的血肉都不见了。
    长角里的那个弧形长刃太过锋锐，他们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如何防备它的攻击上，并没有注意那些逃窜的肉块。
    “六眼的前进方向都是老家伙留在它身上的，这个长角应该也是老家伙留下的，用差点杀死六眼的方式提醒也就算了，他再疯也不会留下一个无法控制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六眼没有绕路的趋向，停在这里不走，难道必须回到里面？”潘恩的小脸都皱到了一起，愤怒和平静迅速交错，最后变得面无表情。
    “你怎么知道长角是卡迪斯留下的？”南宇堂很疑惑，他从来没有在卡迪斯那里见过这个长角。
    “施佩尔说他那时没有探测到长角的存在，六眼是主动撞上去的，似乎是某种认证过程。然后六眼反馈，长角是卡迪斯的东西，而且必须带着！”
    潘恩也很疑惑，那个长角上的弧形长刃虽然看上去无坚不摧，但是潘恩也见过卡迪斯释放四环巫师级别的炎枪，绝对可以超过它的攻击力。再有修奈达系统的绝对控制连巫师都无法抗拒，身为家主身上的修奈达母机控制性更为强力，卡迪斯不可能不给那个疑似灵体的东西加上约束。
    但是现在看来，那个长角里的东西肯定出了问题，整个长角都被它破坏掉了，碎成黑胶块粒，里面什么都没有。
    “施佩尔，你再试试和六眼沟通。”
    南宇堂不理解卡迪斯想要做什么，自从他闯出洁白之环后就变得很不正常。原本洛仑兹是不用这样建立在接近危险区域地方，用来建堡的稍微好一点的地方还是有的。是在卡迪斯强烈要求下指定这个位置，才有那场与地龙的大战。甚至他感到洛仑兹覆灭都在卡迪斯的预料之中，否则也不会留下六眼这个向导。
    施佩尔耸耸肩，他沟通过很多次了，六眼就表达出长角是认识，撞长角它会更强壮的意思，其他都是些不走、喂食之类的，别的怎么沟通也无法得到更多了。
    南宇堂看着席达的源核对潘恩说：“这个才是主要的，现在只有你一个巫师了，我也只能短时间使用巫师以上的力量，其他人就室长他们三个还可以，再向前走绝对全军覆没。”
    潘恩没办法回答，巫师的世界里很多事情是没有答案的。
    “你先休息，不想了，我进灵子仪！”
    “好吧，你自己注意！”南宇堂也是无奈，如果没有以前那场灾难，他也不会从巫师祭坛上跌落。刚才仅仅持续几分钟的【群体无间行走】，如果不是使用了三环巫师晶核，如果不是【群体无间行走】仍然刻印在他那残破的巫师祭坛上，他这个刚刚二轮不满的新身体连启动能力都做不到。
    现在他只能使用几次持续时间短的单人【无间行走】，再使用【群体无间行走】这身体会直接崩溃连变成灵体的机会都没有。
    潘恩独自走到地龙通道末尾，把曾经放置在书堂里的巨型躺椅召唤出来。这灵子仪是从一个位于死寂森林边缘的遗迹里得到的。
    原本她是不可能去死寂森林这种边缘都是黑区的地方，但是她得到的遗迹地图完整到就像遗迹的建造者在亲身示范一样，甚至一条从洛伦兹到遗迹终点的安全路线都标识出来。
    地图是从修奈达系统里出现的，没有任何来源，凭空出现在她的视野里！谁有这种能力！
    修奈达母机在云迪手上，母机是对他完全开放的，他尝试之后，完全做不到无痕推送，即使是事后抹消的功能都没有！
    还有谁能做到这种事？潘恩那神秘失踪的父亲塞夫卡迪斯？她那两位不辞而别的母亲？还是传说中站在千年世家背后的神秘人？她至今没有找到任何地图来源的踪迹，甚至这种地图也出现在云迪的修奈达母机上，只是云迪的地图没有她的那么详细而已！
    潘恩在云迪都无法找到地图来源之后，犹豫了1秒就决定前往地图上的遗迹。
    下这种决断，对于她很容易。
    几千年来五环巫师已经是记录里的顶点。曾经有五环巫师无法忍耐没有足够的资源再进一步，拒绝任何劝告，带量近300巫师强行冲击绝望山系，结果全军覆没。
    洁白之环统治的这片大地，被绝望山系、迷雾沼泽、死寂森林和一望无际的大海包围，进入这些被称作深渊的地方的人没有一个再出现过，人类如同被圈禁一样生活在这里，洁白之环里甚至有人称这里是遗弃之地。
    潘恩带领她直属的209人去了遗迹。在地图的指引下，没有损失一人就到了最后的【门】那里。最后这个标记危险的【门】，地图上轻飘飘的一个字，她损失了192人，只带回了一个灵子仪。
    潘恩漠然不语，将最后的4颗巫师晶石放入源力槽里，手里拿着席达的源核，正要躺了上去。
    “等一下！”
    ***
    “时间到了啊...”莫斯利安望着成为盆地的洛仑兹。
    略显残破的身体里飞出点点闪耀着光芒的晶核，飞向整个盆地。
    “还给你，我的生命...”
    他化成灰烬，被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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