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2 暴风雨前夕

    提了一盒水果站在病房外，也不知道为什麽还是来了，明明见了面也只是无谓的寒暄而已。

    叩叩──

    「请进。」她说，「今天怎麽这麽早来，晚点不是还得参加***……」

    转开门把，我看见她僵了一半的笑脸：「是我。」

    梓莹很快地恢复笑容。「啊……妤晴啊，请坐请坐！」

    看着她欲起身的姿势，我立刻阻止她。「你躺着就好，我一下就走了。」

    沉默半晌，我已经削完了两颗苹果，切片放进碗里，找不到事可分心的我，只好抬起头面对梓莹。

    「薛赫告诉你的？」

    「没有，是恬儿看见了，因为有点担心所以来看看。」

    梓莹没有接话，眼神迷茫的看着窗外，同时，我才清楚看见她身上多处的伤口与绷带，脸上有着青青紫紫的瘀青与疤痕。

    「肋骨断裂引发内出血、小腿骨折。」她直接说出我的疑问，随後转而给了我一抹浅笑。「很惨吧？」

    「……怎麽会这样？是你上次说得那群仇家做得好事吗？」我看着她始终带着恬静的微笑，眼底的悲伤却清晰可见。「太过分了！应该要报警抓他们，你是律师怎麽会不懂的利用法律途径保护自己？」

    我忍不住指责。

    梓莹仅仅只是轻笑一声，目光落在遥远的某一处。「就是因为我比谁都了解，所以知道他会被监禁多久，知道他会受到什麽样的惩戒……」

    「难道你……不想？」

    她笑了。

    我们就这样再度陷入沉默，直到临走前，我上前拉上窗户的窗帘，她才收回视线。

    「累了就睡一下吧，我先走了。」

    「谢谢你还抽空来看我。」

    「客套什麽，你要是有什麽困难都可以跟我说。」

    梓莹朝我微微一笑，时间久的我都有些不自在了。

    「妤晴。」

    「嗯？哪里不舒服吗？」

    「我跟薛赫没有在一起。」

    「……嗯？啊？」

    「告诉你并没有别得用意，我以为只要我不说，薛赫不刻意澄清，我们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在一起。」

    她……在说什麽。

    久久才终於找回我的声音：「这、这不可能啊……为什麽要现在告诉我这些？」

    我像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抗议我的猜测不会错──薛赫是喜欢梓莹的。

    「但是後来我才发现，」她低敛着眼睫，透着窗帘的微光，微笑中虚弱带丝坚毅。「我果然还是想跟你公平竞争。」

    ────

    晚上chris约我去他家嚐嚐他新发明的菜色。

    「晴你这样不行，老是挑食，对身体不好。」

    「那种东西不是人类吃的啦！」我辩着。

    「真是受不了，到时你要是因为不吃菜便……」我用叉子刺进一块红萝卜直接塞入他碎碎念的嘴里。

    「好歹我也是女孩子欸，还在吃饭说那种话……」而且便秘这个词又是谁教他的啦。

    嚼了几口，他勾起玩味的笑容。「我们这样好像男女朋友哦。」

    「噢……烫！」我咬着被热汤灼伤的嘴唇，都怪他每次都喜欢不分时机的乱说话。「不是告诉你中文不要乱用吗！」

    他从口袋拿出手帕，我想接过手，他却执意替我擦拭沾到汤汁的嘴角。「你看看你，没有我怎麽办呢？」

    「我还是会活得好好的！」

    「眼前有这麽好的人怎麽不会好好把握？」

    「你这是在……毛遂自荐？」

    「毛……遂自荐？」

    显然他听不懂。

    「回家好好练练中文再来。」我咬了一口炸丸子，目的达成──我就是故意。

    他自然不甘愿被我呼弄，下一秒，拿出手机想查解释。「晴你再说一次毛……怎麽念？」

    「不──告诉你。」我欠打的拉了长音。

    「晴！」

    「自己想办法。」见他微微闷着张脸，「哎唷，快吃快吃，待会再想。」夹给他我不喜欢的菜，顺便藉机调侃他。

    「anyway，晴难道都不曾对我动心？」

    「噗──」我错愕的转头看他，再次抹了抹嘴边的酱料。「你说什麽？你最近又乱看什麽偶像剧了吧。」

    「晴你不能每次都这样，遇到不想回答得问题就装傻。」

    知我者莫chris也。

    「这对我来说很受伤。」

    感受到他眼底的落寞，我不由得愧疚。「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知道我、我……」当下，我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说明我的感受。

    「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

    探进他汪洋般的蓝瞳，我下意识的按住自己发闷的a口。「……有。」面对他我永远说不了谎。

    所以更需要告诉他──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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