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燕王的困境

    燕王现在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自从三年前回来的时候在半路把回师的金军给歼灭了以后，燕王的日子便越来越不好过了。
    当时他还觉得金军不过如此，他也能用周公允那一套轻松搞定，不过，真正的交战了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金人的马上功夫远远的超过了燕军，骑射的能力自然是更加厉害，现在燕军对付金军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坚壁清野。
    拥有报复心思的金人那是恐怖的，虽然燕王也确实用周公允的办法把金军的‘铁浮图’给搞掉了，但是，自第一次交战击败金军之后，金军便学聪明了，不和燕军发生正面冲突，每次作战都是轻骑出动，充分发挥他们的骑射优势，把整个沉重的重甲铁骑‘铁浮图’都给摒弃了。
    而且，金军更是利用他们那强大的机动能力把整个长城之外的土地全都破坏，对于那些个防守薄弱的城池更是烧杀抢虐无恶不作，燕军的粮道也被他们严重威胁，如果继续在这样继续下去，整个燕军都要被他们给拖垮，不得已，燕王只能抛弃了整个长城以外的土地。
    这三年来，金军南下的次数那是数不胜数，把整个燕军都给拖在了长城一线，而西线，燕王又要面对朝廷陈子云所带领的大军，如今的东都洛阳已经被朝廷给收复，如何解决如今的困境，当真是把燕王的双鬓都给急白了。
    本来他当时还准备回来收拾了金军，然后在称帝跟朝廷决一死战的，但是如今把金军这一惹，当真是让自己陷入了无尽的泥潭，想抽身都来不及了。至于议和？一心复仇的金军是绝对不会答应的。现在燕王的心中就四个字，悔不当初。
    他不是周公允，也没有钱成那样不按常规出牌的家伙给他出谋划策，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打破目前的瓶颈，从其他方面想出来破敌的办法。
    作战中，以正为主，以奇为辅，如果有绝对的优势，自然是实力上的碾压才是最好的办法，所有的奇谋，其实都不过是弱势方寻求反败为胜之机会的方式罢了，没有哪个掌权者愿意天天用奇谋来取胜，那无异于在悬崖上走钢丝，只要一次没用好，便会将自己的国家带向无尽的深渊。所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当然，这种以奇谋反败为胜的方式被所有的主公所不喜，自然也就有人十分喜爱了，这种人，便叫做谋士，主公用自己的计谋，以弱胜强，名留青史，毫无疑问，是所有谋士所追求的，故，郭嘉没有选着袁绍，诸葛亮也没有选择曹操。世上的大多数人都会去依附强者，只有真正有实力的人，才敢去投奔弱者，抗击强者。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强者手下的能人太多了，主公不可能听得到你的声音，自然，言听计从这种事情也就无从谈起了。谋士最大的追求，那便是找一个自己认可而且对自己十分信任的主公。
    所有的奇谋，其实只要是用过一次后，也就在当世用处不大了，人人都知道的方法，人家自然会有防备了，当然，世上也不缺少把那些传统的战法以各种奇谋的方式演绎出来的军事天才，可惜的是，燕王这里并没有这种人才。
    现在，燕王最大愿望便是，找一个能真正给他出主意的谋主，他手底下这帮幕僚，简直就是一帮子酒囊饭袋，否则，他这几年每次出击也不会惨败而归了。是的，这几年退入长城的燕军也不止一次的出兵关外，一直被金军压在长城一线打，也是把萧炽给打出了火气，不过，每次出兵的结果都是惨败而归罢了，这也让他深知了无良谋之士的痛苦。
    而如今的燕王也当真是疾病乱投医了，两年前重修燕昭王所铸的招贤台，黄金万两置于台上，广招天下贤士，可惜的是，招来的人不少，不过，该败的的还是继续败。
    ***
    幽州，北平，飘香馆
    两个人模狗样一副读书人模样的家伙正在一边喝着花酒，一边谈论着最近北平城的大小事情。
    “听说了没？燕王又准备发兵了。”一个青衫男子率先开口。
    “哎，这仗打得，真是……”另一个白衫男子摇了摇头。
    “楚兄，你又何必唉声叹气，我看啊，怪就怪当初燕王不肯听你的建议，非要去和人家金人硬磕，否则……”那青衫男子很是愤慨。
    “司马兄慎言。”这楚姓的男子急忙打断了他的话。
    “这种地方，楚兄不必太过紧张了。”这复姓司马的男子不以为意。
    “好了，这种话以后还是在外面少说，毕竟人多耳杂。”楚姓的男子给了一个叫停的手势。
    “好，好，好，听你的。”司马姓的男子很是不耐烦的敷衍了一句。
    这两人，正是燕王手下的两个幕僚，一个叫楚豫，一个叫司马忠，他们两人，都曾经劝过燕王于金人割地赔款，可谓是议和派的第一批，不过，他俩都不是燕王的心腹，自然也就没被萧炽当回事，而后来，随着燕王对金的战事失败越来越多，以他们两人为中心，议和派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不过，也正是如此，萧炽是越来越看不上他两人，而且，还有一定的打压成分在，这两人已经三年没有升过一品了，反而是不时的还会被各种理由克扣俸禄，自然，这两人对于萧炽的怨言也就越来越多，当然，一般都是在两人单独交谈时表露出来，在妓院这种地方，这姓楚的幕僚还是有些担心的。
    “对了，楚兄，听说了没？莫不言到咱们北平了。”司马忠看楚豫对与燕军出征的事不怎么上心，自然也就开始转移了话题。
    “哪个莫不言？”楚豫貌似对于这个莫不言很是有兴趣。
    “还有哪个莫不言。不就是那个叫嚣着什么，哦，对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言千金，童叟无欺的家伙嘛。”司马忠对于这个被吹上天了的莫不言显然是有些不信的。
    “哦，就是那个敢说，天下之事无所不知的莫不言啊。这人是有些厉害，听说只要是被他评定过的人物便能声名鹊起。”司马忠这么一说，楚豫也一下子有了印象。
    “老神棍一个罢了。”说完，还哼了一声。
    “盛名之下无虚士，司马兄。”楚豫倒是很想能和这莫不言扯上关系，只要能得到这老家伙的一句评语，那么自己今后不管到哪去都会是座上宾，有何必留在这燕王的手下被人天天穿小鞋呢。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楚兄。”
    ……
    这顿酒，最终只能不欢而散，老鸨倒是有些疑惑了，这两个老色鬼什么时候转性了？竟然连姑娘都没要喝了几杯酒就滚蛋了，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