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开播了《士兵突击》

    一个月拍出一部电视剧？》
    《边拍边播的模式在国内是否行得通？》
    《林风新剧大胆创新，成功机率渺茫！》
    《林风新作面世，网络上一边倒的嘲讽！》
    《林风到底犯了哪些错？》
    一个个博眼球的的标题刺激着众人的神经，为这一边倒的质疑添了一把火。
    六月视频。
    刚上班的众人三三两两人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目光之中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惊骇。
    他们也被网上曝出来的信息吓到了。他们虽然已经知道林风在筹拍电视剧，但他们根本不知道他的剧是这个情形。
    看着网上大片大片的批评指责，他们都替林风担心。
    苏青言坐在自己的位置前，面无表情的浏览着微博。
    几分钟后，她停了下来，面色阴沉。
    这些声音跟她没有关系，但她……实在看不下去。
    在原地静坐了几分钟，她登陆了自己的微博。
    “小苏。”左上华忽然出现在她身后，“你要干什么？”
    “左总。”苏青言忙站起来，解释道：“我想帮他解释一下。”
    “我想帮他解释一下。”
    “解释？需要吗？”左上华微笑道。
    苏青言很纳闷：“不需要吗？”
    “你不相信他？”
    “我当然相信。”
    “那为什么还要解释？”
    苏青言愣了一下，细细回味这句话。
    “这不是坏事。”左上华笑得耐人寻味，“这些声音虽然不好听，但谁也不能否认这是在变相的帮他做宣传，我认为他会需要这些宣传。”
    苏青言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既然相信他，等剧集出来后，这些质疑他的人自然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苏青言点点头：“左总，我明白了。”
    魔都东方卫视。
    整个电视台的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网络上有很大一部分声音也是在指责他们的，指责他们播出这种一无是处的电视剧。
    几个负责人甚至一起来到了台长办公室，准备劝说劝说。
    结果他们刚进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台长就挥了挥手，轻描淡写道：“不用理会那些声音，照我的安排执行吧。”
    几人面面相觑，到底还是没敢说出反驳的话来，纷纷离开。
    台长看着桌上电脑，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她是看过剧集的，质量远远没有这些人说得这么不堪。真要论起来，这部剧的整体质量并不比他们马上要结束的这部大剧差。不管是拍摄角度还是剪辑还是节奏，她觉得都是上乘的。
    这也是她没把网上这些言论放在心上的原因。
    她是有底气的。这部剧的成绩或许达不到前一部剧的高度，但也足够消灭外面的那些声音了。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点意外的。意外这部剧会在网络上引起这么大的争议。
    仅仅只是因为他打破了那些套路和章程？
    应该不是。
    如果换一个人，恐怕很难有现在这么大的争议。
    台长嘴角的笑意更浓，她忽然有点期待这部剧带来的反响。
    先锋传媒。
    刚调过来负责影视内容的梁起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上资料。
    “消息准确吗？”
    “准确。”
    梁起面露费解之色：“第八制片厂怎么会掺和进来？”
    “我问过了，他们那边没有给出解释，只是说是正常的配合。毕竟这是军旅剧，有他们的身影也不奇怪。”
    “那两集剧的内容还没有打听到？”
    “没有，我问过好几家卫视，林风确实托人联系过他们，但他们都是第一时间拒绝了，没有看剧。”
    “魔都东方卫视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听说这部剧是他们刘台长亲自拍板的？”
    台上？”梁起眼角挑了挑。
    “是，只能打听到这一步，再具体的没办法。”
    梁起沉默了一会，又问道：“芒果台那边回复了吗？”
    “回复了，已经定档了，新剧的广告招商这些他们都已经走好程序了，没法改了。想要用这部剧打击华丽影视恐怕是做不到了。”
    “那还真是便宜他们了。”
    “梁总监，林风那边需要做点什么吗？”
    “不用，他已经快要把自己玩死了，现在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先把这部剧的宣传做好，这是我们今年的大投资，容不得有闪失。”
    “明白。”
    梁起挥了挥手，看着网上的络绎不绝的声音，面露嘲讽之色。
    “这就是你的路？呵呵，这样的路，我们还真是挡不住。谁会挡你自杀呢？”
    荒原上，五班驻地。
    哈欠连天的林风在太阳出来前赶了回来。
    一回来就投入了紧张的拍摄中。
    部队有规定，这些工作人员都没有带通讯设备，所以他们并不知道网络上的言论。
    就算是林风程庆光的手机也要交给专人保管。
    林风来驻地之前看了一眼网上的评论，没有再费心去解释。
    他和想法跟左上华一样，留着它们还能帮着宣传。
    当然，他没有把这些东西说给工作人员听，以免让他们让得消极的情绪影响工作进度。
    “我要的材料拉回来了吗？”林风问向第八制片厂的一个负责人。
    肖竹没有来，但派了一个工作人员来，说有事尽管向他开口，他们会全力配合。
    “早上刚到。”
    “赵宁！”林风朝赵宁招了招手，指着营地前一段路说道：“我要在这里铺一条路，路是这样子的。”他又把画着路的图纸递过去，“你找几个有空的人铺一下，在这几个进度的时候通知我，我要拍摄。”“好！”
    “程总。”林风又拿着另外几张纸跑向程庆光，“这里没有班长成才他们的戏你带着他们去这个训练场拍一场射击的戏，还有这几幕戏你也先让他们拍了，我都分好镜头了，照着拍就行。尽量按着图纸还原。如果拍完后你们还有时间，就再回来，到时候我们拍一场成才在这里的戏。”
    时间不多，他只能找一些能分开的镜头分开拍摄。
    “行。”程庆光没有二话。
    网上那些难听的言论他也听到了，到现在心里都憋着一股火。
    跟魔都东方卫视台长一样，看过剧的他知道这剧的质量，他迫不及待的等着用这部剧给林风正名。
    虽然林风看上去跟平常没两样，但他也知道他现在的压力很大。这些压力当然不是来自网上的压力，而是来自剧组本身的压力，一天拍摄一集确实是很辛苦。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尽量的配合他。
    他想帮着林风再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他也想这对老少搭档能再创辉煌！
    把图纸交给程庆光，林风又跑向不远处的帐篷：“我要的音乐配出来了吗？还没有？抓紧时间！”
    背景音乐是这部剧不可或缺的元素，也是这部剧的另一个灵魂。
    “换好装了吗？老马，老马，快快快，开拍了开拍了。”
    “把床上的被子弄乱，桌椅这些别摆这么整齐。”
    “好，预备，开始！”
    拍摄在紧张的氛围中有序的进行着。
    网络上的质疑和批评也在进行着。
    正如左上华和林风预料的那样，这样大范围的指责以及各大门户网站的加入，导致很多人知道了《士兵突击》。也导致很多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这部连剧本都没有完善的“大”剧。
    时间过得很快也很慢。
    对林风来说，时间过得太快了，还有很多景没拍完天就黑了。
    他很忙，很忙很忙，白天拍戏，晚上还要做后期，深夜还要写下一集的剧本。
    不知有多少次，很多工作人员醒来都能看到他的帐篷还亮着灯。
    昏暗的灯光把他的背影照得很大，但看着却有些孤独。
    对网友以及观众来说，时间过得慢了，不停的上班下班，周三却迟迟不到。
    看着网上一边倒的批评指责，但对那部剧他们却是越来越好奇，都很想看看这样赶制出来的剧集能差到什么程度。
    不管是快还是慢，周三还是不紧不慢的如期而至。
    天，越来越黑。
    眼看着黄金时间即将到来，很多人把电视调到了魔都东方卫视，多多少少都带着一点期待。
    但同一种期待却是两种不同的意思。
    有的人期待是想看看它有多烂。
    有的人期待是想证明一点什么。
    更多的人纯粹是好奇。
    还有一些人是紧张。比如，六月视频的人。
    他们也没下班，都围在休息区，等着这部剧的开播。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压抑。
    魔都东方卫视。
    很多工作人员以及主持人都破天荒的没有急着下班。
    他们也在等。
    他们也很想看看这部被台长亲自拍板定下的电视剧有什么不同。
    作为内部人员，他们本来有先睹为快的机会。以往的电视剧他们至少也能提前两三天看到。
    但今天没有。
    据说剧集一直在台长办公室，直到几分钟前她才让人上去拿走了第一集。
    是的，只有第一集。
    第二集还留在她的桌子上。
    临开播前，技术部传来消息，他们预测现在收视率跟昨天的这个时候相差不多。
    很多人都吃了一惊，要知道，昨天是一部大剧的结局，收视率可是高达1.0%！
    这部剧的关注度能有这么高？有这么多人对这部剧感兴趣？
    随后，有人释然，网上的言论这么凶猛，肯定是有很多人想要看一眼的，就算真有这个收视率，恐怕也只是个开头。
    希望后面不会惨不忍睹吧。
    时钟指向八点。
    《士兵突击》第一集，终于在万众瞩目下开播了。
    电视上，第一集的字幕消失，出现一个小孩被围攻的画面。
    看到这个画面，魔都东方卫视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他们都是内行人，就凭这一个镜头他们就可以判断出这部剧的制作水准。他们不敢判定它是不是精雕细琢，但可以肯定它绝不是匆匆忙忙赶制出来的，绝不是！
    同时，六月视频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果他们不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现在绝不会想到这样的剧集是在匆忙中赶出来的。
    “这部剧……就是张老师拍的？”有人小声询问。
    “我就知道，张大哥出手的作品绝对不凡。”小芳一脸欣喜，比发了奖金还要高兴。
    苏青言面带微笑，跟大家挥手：“我先回了。”
    “青言姐，你就走啊？”
    “嗯，再晚就没车了。”她住的地方交通不是很方便。
    电视里，小孩的父亲来帮忙，最后道出了他的心愿。
    至少有个人当兵。
    剧情就这样不急不缓的铺开。
    随着剧情的深入，本来带着不屑鄙夷来看剧的观众慢慢把这些表情收了回去。
    那些准备来看看史上最烂制作的观众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放错了台。
    已经做好准备全面攻击的网友愣在了那里，怀疑是不是魔都东方卫视放错了剧。
    那些说他什么都不懂给电视行业抹黑的同行眼角开始狂跳。
    一些白天发出了质疑批评声音的人惭愧地低下了头。
    一些支持林风的粉丝嘴角露出了微笑。
    一些不会上网或是不关注网络的观众一家老少兴致勃勃的看着电视。
    精致的片头，好听的配乐，清晰的画面，丰富的剧情以及精湛的演技。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剖析，都没办法把这集电视剧跟粗制滥造联系起来。
    网上曝光的那些信息从目前来看都是真实的。
    剧里确实没有一个女性角色。
    从第一个画面开始出现的这些角色他们也确实都不认识。
    但是，没看到女性角色他们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些不认识的演员却是演活了这一个个角色，没有生硬的台词，没有僵硬的表情。让所有人都有一种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错觉。
    所有人都很震惊，林风是怎么发现这些演员的？
    然后他们又震惊的发现，就算是没有大牌没有知名演员，他们居然也能津津有味的看下去。
    四十五分钟过去了，追逐火车的两位父亲慢慢在屏幕上消失。
    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兵冲着观众回头。
    网络上很安静，也不知是全部都在看电视还是这些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天真的才一集吗？”
    林风的微博下跳出了这四十五分钟里的第一条评论。
    短短八个字，已经足以说明观众对这部剧的看法。
    他们还想看下一集。
    这时，有很多人看到了后面的字幕。
    第八制片厂。
    华丽影视。
    六月视频。
    扬帆公司
    联合出品。
    看到这个名单，很多人都愣了一下。
    然后，有人把它拍了下来，放到了微博上，并配文字。
    “我突然替林风感到心酸。四个出品公司，有三个是跟林风关系密切的。很显然，从一开始，林风就拉不到投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华丽影视和六月视频恐怕都是友情投资。”
    本来就沉默的网友看到这条微博愈发的沉默。
    在这个时候，他们甚至都没有心情去讨论林风什么时候又开了个工作室。
    他们一点也不怀疑这几句话的真实性，想象他们事后知道那些信息后的表情跟态度，他拉不到投资一点都不奇怪。
    没过多久，六月视频转发了这条微博，并写道：“有心的观众可以去看看《万万没想到》，连一个近景都看不到。为什么？因为他的眼睛里全是触目惊心的血丝。包括这部新剧，他在同时制作三档节目，他为什么这么拼？我们现在还不能说，但他肯定不是为了给自己招骂的。”
    左上华是一个很智慧的人，她很清楚在这个时候的一句解释，效果比电视剧播出之前要好上无数倍。
    几分钟后，苏青言也发了条微博：“很多人说这部剧是三天前才过审的。其实，早在半个多月前他就已经在准备了。前面半个月，他每天的睡眠时间加起来肯定不超过五小时。而且这样的情况至少还要再持续一个月，我跟他认识以来，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拼。”
    后，半年才发一条微博的陈晓再度上线：“林风前半个月一直在我剧组偷师，现在他跑了，我惊恐的发现我要没饭吃了。”
    叶婉：“他的作品，我从来不怀疑。”
    短短几条微博，还原了部分事实，把一个疲惫的林风放在了所有人眼前。
    几分钟后，一条条评论在林风微博跳出。
    “抱歉。”
    “抱歉。”
    “抱歉。”
    “抱歉。”
    某公寓。
    徐小雅看着电脑上清一色的评论，眼睛忽然有点红。
    边上，张可可若有所思的看着电视。
    老马识途公司。
    受网上言论的影响以及对林风的关注，梁万川也抽出时间看了这一集。
    在观剧的过程中，他眼中闪过一种叫惊讶的表情。这种表情导致他在剧情结束后也没有急着移开目光。
    然后，看到了后面的出品单位。
    那一瞬间，他愣了一下。
    几分钟后，他神色复杂地播通了程庆光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告诉他程总在拍戏，很忙。晚点会统一回复。
    他问了一句在哪，对方拒绝回答。
    于是，他沉默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东西，找得回来的那种。
    先锋传媒。
    电视上已经在放广告。
    梁起没有换台，眉头紧紧地皱着，好像很不开心。
    他忽然想起了林风的一条微博。
    我保证不会让看好我的人失望，也保证会让那些想看我出丑的人失望。
    现在的他，就是失望的那一批。
    几分钟后，他长出一口气，喃喃道：“得意什么？正常水准而已。等我的剧上线，你会知道什么叫绝望！”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十天后，他们的剧上线的时候，《士兵突击》会成为他的噩梦。
    各大卫视。
    那些内容总监都看着电视沉默着。
    这部剧目前还看不出后面会有多精彩，但从眼下观众的关注度就足以让他们眼红。
    如果这个关注度能保持下去，收视率会非常的吓人。
    跟收视率比起来，剧的质量和精不精彩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都有点后悔，如果早知道这部剧曝光后会引起这么大的关注，那部剧就算是一个小时拍出来的，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收下。
    这个时候的他们也不会知道，十天后，他们会尝到什么叫真正的后悔，会知道什么叫悔得呕心沥血痛不欲生。
    林风贴吧。
    气氛好得像过年。
    有人把出品名单转了过来。
    众粉丝在惊叹这部剧水准的同时也在惊叹林风居然悄无声息的开了工作室。
    然事，又有的把六月视频这些人发的微博转了过来。
    有人把林风微博下清一色的评论转了过来。
    贴吧的每个人都在欢欣鼓舞。
    每个人都感觉像是出了一口恶气。
    当网络上是一边倒倾向林风质疑的时候，这里是一块净土。
    现在网上一片宁静的时刻，这里却是锣鼓喧天。
    这里，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一个不受外界影响的世界。
    网络上，批评质疑林风的声音已经看不到。虽然也有人发表微博说这剧也不过如此，拍的都是什么玩意之类的，但已经不足以引起关注。甚至都已经没有人去回复这种博眼球的言论。
    一些人开始讨论剧情。
    更多的人开始回忆、分享自己当兵时的事情，然后发表着感慨。
    这一集的结尾，勾起了很多人的回忆。
    军人想起了自己入伍时的情景。
    普通人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离家时的画面。
    同一时间，某部队。
    程庆光看着手机里六十多个未接电话，心里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回复了一些重要的电话，得到了外界的一些消息。
    然后，他长长的松了口气，知道这一战他们又赢了。
    他转身走向林风的帐篷。
    在走出几步后他就停了下来，然后失笑着摇摇头。
    这个结果，应该是在他的预料中吧？
    第二天。
    魔都东方卫视。
    很多人围在技术部，焦急的等待着。
    他们在等一个结果，昨晚黄金时间的收视率。
    九点过五分，结果已经统计出来。
    11%。比前一天那部大剧的结局还高出1%。
    所有人惊得张大了嘴巴，脸上都带着一点难以置信。
    这……这真是一个意外惊喜啊。
    惊人的收视率很快被各大卫视得知，他们也微微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他们很快就平静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集有这么高的收视是托了网络上那些言论的福，因为那些言论，导致很多不看电视的人也调到了东方卫视。
    就算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剧不是粗制滥造的也肯定会流失不少人。
    也就意味着，下一集肯定不会有这么多人看了。
    他们不可能一直保持这么高的收视率，不然，就太吓人了。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部剧从开播到结束都能保持10%以上的收视率，这些年被奉为经典的剧集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