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神一般的存在

    “林……林导。”张果强站起来，欲言又止。
    林风知道他要说什么，摆手道：“不用说了，剧本已经定了，不可能再改了。”张果强低下了头，紧咬着嘴唇。
    “剧本都熟悉了吗？”林风再次问道。
    “熟悉了。”王宝和陈成几人小声回道。
    “有问题吗？”
    沉默了一会后，几人摇头。
    林风又看着赵奇，平静问道：“余大哥，你有问题吗？”
    赵奇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来，然后摇了摇头，也很平静地回道：“没有。”
    林风点点头，回头望向各工作人员：“今天的拍摄非常重要，需要完全保密，绝不能提前泄露，你们明白吗？”
    “明白。”众工作人员稀稀落落地回道。
    “如果谁泄露出去了，我追究谁的责任！准备拍摄吧。”林风转身离开。
    所有工作人员同情的看了赵奇一眼，默默跟上。
    赵奇也跟了过去，一言不发。
    “赵奇。”张果强几人跟在他后面，“你去跟林导认个错啊。”
    “认错也晚了。”赵奇轻叹一声，自嘲道：“我现在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不该这么自以为是的。可有什么用？已经晚了。”
    “不晚，十三集还没开始拍摄，你去跟林导说说，改一下还来得及。”
    王宝也说道：“对啊姚哥，你态度诚恳一点，林导肯定会原谅你的。”
    “不可能了。”赵奇摇头，“大家在一起也有不短的时日，我也算是了解林导的为人，其它错误都好说，但在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他不会让步的。我错了，没有道歉，我就触犯到他的底线了，就算他会原谅我，剧本也不可能再改了。”
    张果强几人都沉默了下来。跟着林风拍了十几天，对林风的脾气他们也算是了解。中间他跟程总就剧情方面有很多分歧，但最后都是以程总败退收尾。就算最后程总跳脚骂人林风都无动于衷。
    林风已经决定的事，确实没有多大可能再改变。
    赵奇轻叹一声，说道：“这算是我为自己的任性付出的代价吧。你们要引以为戒。千万别以为我们有点名气了就耍什么性子。”
    其他人都默默的点了点头。
    “还有，这事你们也别怪林导，这纯粹是我自己作死弄出来的。”
    “怎么会？”王宝说道：“林导给我们机会教我们演戏，细到一个表情一个动作，我们怎么敢怪他？”
    “是啊，这事本来就不能怪林导。”张果强也叹了一声，一脸惆怅。
    他们自己的斤两他们是知道的，如果没有林风，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跑龙套。他们有现在的成就，全是林风给的。
    林风在这部戏里的所做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夸张一点说，整部剧可以说是林风一个人撑起来的。对他，他们只有感激和敬重。
    “行了，别这么愁眉苦脸的，这也算我们一个教训，能从这里面吸取到教训，也值。”赵奇笑着说道，只是这笑容在旁人看来怎么都有点勉强。
    拍摄……开始了。
    因为赵奇的离开，整个剧组都沉浸在一种伤感的气氛中。
    这种气氛非常适合拍这集离别的戏。
    连长问班长有什么要求没有，班长说想看看首都。
    这句话一出来，两人的眼睛都红了，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掉。
    这不是演出来的，这是发自肺腑的真实情感，看着特别真实。
    包括许三多在车间大喊的那一幕，在宿舍抱着行李不肯撒手的那一幕都是如此。甚至林风喊了停他们也收不住眼泪。
    有了真正离别的忧愁在心头笼罩着，他们很容易进入状态，几场戏甚至把一些工作人员都看哭了。
    赵奇在哭，是因为他舍不得离开这个剧组。
    张果强王宝在哭，因为他们舍不得赵奇离开。
    他们借着一场场戏把心里的难过与不舍全部发泄出来。
    这一天的戏已经不是在演，而是他们真实的情感宣泄。
    对于拍摄出来的效果，林风非常满意，这一天的戏，都不用他怎么教。
    上午九点。
    魔都东方卫视一片欢呼声。
    第十一集的收视率是2.41%，跟上一集相比又涨了不少，继续夺冠。
    同时，他们也得到了芒果台的收视率，心情更加的愉悦。
    他们那部仙剑剧第一集的收视率是0.31%，第二集是0.57%。
    芒果台稳居第二名。比第三名多了一倍还要多。但跟他们比，中间还是横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一些影视同行也很快知道了结果，阴沉了很多天的心情在这一天终于晴朗了一些。
    芒果台领导层却是很愤怒。
    像这种接连被压十几天的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次他们弄来一部大剧以为可以翻身，却没想到还是被压制得不能动弹。
    这部大制作大阵容遇上没有一个大牌的《士兵突击》，结果是惨败。不管果台还是先锋传媒，都难以接受。
    梁起收到这个收视率，心情很沉重，但想到这昨天《士兵》剧组出的变故，他又把心放了下来。
    《士兵突击》的影响正在不知不觉的慢慢扩大，已经大到了没看过这部剧都不好意思跟人聊天的地步。因为在聊天的过程中总是能不自主的谈起这部已经破了很多记录的大剧。
    一些线下的媒体也开始报道关于这部剧的新闻，在路边的报厅都能在主流报纸和杂志上看到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演员。
    《许三多精神是什么？》
    《论许三多的坚持！》
    《这个社会需要像许三多这样的“傻子”。》
    《是什么让《士兵突击》的收视持续走高？》
    《一部《士兵突击》掀起了征兵潮！》
    《这个夏天，我们一起去当兵！》
    各大高校，越来越多的学生去了解关于征兵的信息，越来越多的学生内心开始蠢蠢欲动。
    征兵这个词在这些天出现的频率非常高。
    《士兵突击》的影响力已经初具规模，这部剧也已经成功的在国内心底扎根，成为一部老少皆宜适合各个年龄层观看的良心制作。
    晚上八点，第十二集上线。
    剧集刚开始没多久班长就中弹了。
    对于这个片断，观众虽然有点意外，但也没多想。
    然后，伍六一中埋伏阵亡，让很多人惊叹对手的强大。
    “哇，敌军看起来好像很厉害啊。”
    “敌军肯定不简单！”
    “他们把阵亡的战友都背走了，绝对不是普通部队。”
    “越来越有意思了。”
    再然后，成才被人一枪干掉。
    “这什么人啊？这么牛叉，连瞄都不用瞄就把成才干掉了？”
    “不用想了，这么牛的人物，肯定是特种军。”
    “特种军？这还怎么打？”
    “别担心，没看到人家一共也就屈指可数的这么几个人吗？也不能说占便宜。”
    “快看快看，许三多又要爆发了。”
    “我去，就是这个丐班班主很随意的一枪把成才干了？”
    “许三多跟他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完了完了，这傻子又一根筋了。”
    最后，许三多很意外的把袁朗俘虏了。
    袁朗被接走的那一段，又引起了很多人的热议。
    “这家伙好狂妄啊，明目张胆的挖连长的墙角。”
    “许三多回答得漂亮。”
    “这个齐桓跟队长很搭啊，一出来就秀默契，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意思。”“这死老a好欠揍啊，连长，****！”
    由于袁朗的出色表现，很多人对他起了兴趣。不过，也有人发现了班长有点不对劲。
    “你们发现没有，这一集班长好像一直闷闷不乐的啊。”
    “开玩笑，演习没表现好换你你笑得出来啊？”
    “我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班长在这一集的的表现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疑惑，总觉得这好像是在为下一集铺垫什么。
    他们不知道班长为什么闷闷不乐，梁起却很清楚。
    他很自信的认为这是班长被剪戏了把情绪带到了剧中。
    可是，他想看到的质量剧情下滑的结果却没有出现。芒果台传来消息，第三集并没有比昨天好上多少。
    这一集班长没出彩，却被一个涂满了油彩的人吸引了观众。
    “没有了班长，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梁起气得咬牙切齿。
    然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让他很惊喜的电话。
    赵奇答应加入先锋传媒了，过两天会跟他谈条件。
    “哈哈哈……”梁起兴奋得哈哈大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林风知道赵奇签约先锋传媒后是什么表情。
    没有任何人知道，在这个时候，林风已经带着几个人悄悄的回了京城。
    首都街头。
    一辆军牌汽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
    车内，林风坐在副驾驶把关，班长和连长坐在后座。
    为了渲染气氛，林风把背景音乐放了出来。
    受到音乐的感染，拍摄一开始，两人就迅速进入了状态……
    这个镜头拍了一个多小时。
    “你们先回去，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晚点回去。”林风跟张果强以及摄影说道。
    张果强点点头，跟赵奇抱了一下，默默离开。
    赵奇在《士兵》的戏份已经结束了，不用回去了。
    军牌车准备送林风到目的地，被林风拒绝。自己去开了一辆程庆光安排过来的车。
    临上车前，他忽然回头赵奇说道：“我送你一程。”
    赵奇没有拒绝，拎着他那个破包上了车。
    看着这个破包，林风想起了在车站见他的那个夜晚，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微笑。
    ……
    时间已是深夜，黑色轿车缓缓的行驶在车流中。
    车内，林风和赵奇一言不发，气氛非常诡异。
    如果车内有第三个人在场的话就会发现，气氛虽然看着诡异，但两个人脸上都没有尴尬的表情。
    在经过一个公园时，林风把车停在了路边，回头看着赵奇。
    赵奇也看着他。
    几秒钟后，两人都笑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林风先说话，语气很随意。
    赵奇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它真正到了，心里还是不太好受。”
    如果这句话被张果强他们听到，肯定会吓得不知道做什么表情。
    林风只是笑。
    “我已经联系先锋传媒了。”赵奇说道：“就在来京城之前。”
    林风一点也没有觉得意外或是吃惊，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问道：“是肖主任传的话吗？”
    “对。”
    “他传话的时候有没有说别的？”
    “没有，除了告诉我先锋传媒想要签我，其它什么也没说。”
    “你打电话给梁起的时候，他知道今天的剧情吗？”听他的口气，应该是不知道。”
    “看来这个肖主任也没有做太过份的事，勉强还是可以相信的。”林风若有所思的点头，然后从身上拿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递过去：“明天过后你找个时间去跟梁起谈条件，这上面是我给你的建议，具体的条件你自己定夺。唯独有一条，时间绝不能太长，三年是底线，要是超过这个时间你签了，我可不负责啊。”
    “好。”赵奇把纸接了过来，问道：“三年时间会不会太短了？他们会答应吗？”
    “一定会的。”林风信心十足，“第一是你现在名气已经足够，另外就是他们肯定非常迫切的想要签下你来讽刺一下我。”赵奇看着他，问道：“你有信心吗？”
    “什么信心？干掉先锋传媒？”
    赵奇点头。
    当然。”林风嘴角露出一个很奸诈的笑意，“信心我很足，但他们到底是家大业大，这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搞定的，具体要多长时间我就没把握了。不过我也不急，慢慢玩呗，看看谁先玩死谁。”
    赵奇在后面翻白眼：“对上个这么强的对手，你居然还有心思玩？你的心可真大，你就不怕失手？”
    “要我失手可不容易，我后招多着呢。”林风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说道：“以你现在的火热程度，他们把你签了以后肯定会大力捧你的。只要他们把你签了，梁起肯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我。”“所以呢？”
    “所以我要配合他一下假装很愤怒啊，然后把那天宿舍的事添点油加点醋的放出来啊。”
    赵奇嘴角抽搐了一下，很无语的看着他。
    “不要这么看着我，这些料就算我放出来也不会爆光的。”林风呵呵笑道：“梁起那边肯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止这些东西发布的，这些事对他们来说是轻轻松松的事。不然，他们讽刺我的目的就白费了。”
    “这从表面上看起来，岂不是他们占了上风？”
    “这叫麻痹对手。”林风摆出一副经验老到的模样，说道：“跟他们交手这么多个回合，总要给他们点自信嘛，一直是我赢也没意思啊。”
    赵奇听得直翻白眼：“那我要做什么？”
    “你不用管我，你运营你自己的事业就行了。短时间内我还不用你帮我什么，你安心跟他们合作，我这边呢也会想一些好戏。只要你不偷懒，一线那个位置肯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呵……”赵奇忍不住笑，也不知是不是看到了日后的某一天自己也变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就是把张果强他们瞒得这么苦有点过意不去啊。”
    “都是为了电视剧，不来这招怎么能拍出我想要的效果呢？你看看他们今天哭得，多真实。”林风说得冠冕堂皇。
    “……”赵奇无语道：“怪不得网上大家都说你脸皮厚，今天我总算是领教了。”
    “脸皮厚是好事。”林风竟是很不要脸的以此为荣，
    赵奇：“……”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你的片酬会在明天打到你帐户。”林风发动了车子。
    “片酬啊……”赵奇忽然变得有些感慨，“谁能想到，十几天前，我连房租都付不起，而现在，我也勉强算是个有钱人了。”林风乐了：“你欠我一顿大餐。”
    赵奇说道：“我记着。”
    半小时后，林风停在了效区的一片平房前：“你住这啊？交通比我那边还不方便。”
    “这边房租便宜啊。”赵奇自嘲一句，突然说道：“谢谢。”
    林风笑了笑，说道：“你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努力赚来的。”
    “我说的不是戏，我感谢的是你对我的信任。”
    林风微怔，说道：“你这是在帮我，真要说谢也该是我说的。”
    赵奇摇头，扭头望向车外已经变得很安静的街道，说道：“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已经灰溜溜的回老家了。”
    “行了，我们也别在这客套了。”林风失笑道：“你安心去演你的戏，别的不用管。另外，剧集播完后大家还要再聚一次，魔都东方卫视那边肯定会邀请我们去上节目的，到时候你记得调配好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大结局后一两天。”“行，我会安排好。我走了。”赵奇提着他的破包下了车，朝林风挥了挥手。
    林风微微一笑，驱车离开。
    半个多小时后，他来到一个大酒店。
    “林导！”刚进门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迎了过来，“我是凤凰娱乐何须有。”
    “你好何总。”林风忙伸出手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那边戏刚结束。”
    何须有忙道：“没有没有，我也刚到，走走走，里边请。”
    林风摆手道：“算了算了，饭就不吃了，我还要赶飞机。你把资料给我吧。”
    何须有惊道：“时间这么紧？”
    林风点头：“很紧，明天要播的剧还没剪好呢，是真的没时间。”
    “那好吧，你的时间太宝贵，我还真不敢耽搁。”何须有从身上拿出一个优盘递过去，“我是我挑出来的几个人，按你模似出来的场景拍的片断，你看看有没有能用上的。”
    林风接过来，说道：“行，我回去看看，不管合不合适，我都跟告诉你一声。”“好的好的，太谢谢你了。”何须有表现得非常客气，“等你忙完可一定要赏脸啊。”
    那没问题，我赶时间，就先走了。”林风摆摆手，快步离开。
    《士兵突击》成绩大好，把同时段播出的剧压榨得不成样，无形的得罪了很多业内同行。要是不修复一下关系，他们很有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反正他也没有要把这些人签下的打算，干脆就顺水推舟的给这些娱乐公司送个人情。
    剧组后面确实需要新鲜血液加入，而且他也没有时间去找人，这些娱乐公司既然上来问了，他也不介意给他们分配一两个角色。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多结交一些敌人的朋友，总是没错的。
    回到驻地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顾不得喝口水，他又一头扎进了后期房。后期人员还没睡，一直在等他，因为明天的剧集还没有成形。
    好在剪辑啊字幕啊这些之前已经做得差不多，现在只要加上背景音乐即可。
    凌晨五点，剧集终于做好。
    他回房睡了两个小时，把第十三集交到了程庆光手上。
    程庆光拿着剧集，恶狠狠的看着他，那模样就像是在看杀父仇人。
    林风假装没看到，不停的打着哈欠。
    “你今天的剧本呢？”程庆光问道。
    林风看了他一眼，笑道：“还没写好。”
    程庆光怒道：“你扯淡。”
    林风不理他。
    程庆光伸出手：“给我看看。”
    林风瞥瞥他：“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记台词，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积极啊。”
    “我要知道这部剧是怎么死的。”
    林风又打了个哈欠，转身往房内走：“困死我了，我再去睡一小时，八点我没醒记得叫我。”
    程庆光：“……”
    恶狠狠的盯着林风看了半分钟，他还是放弃了追上去的打算，拿着剧集走向审核处。
    一些工作人员看着这一幕，都有点不知所措。
    他们也不知道今天拍什么。
    虽然以前也不知道当天要拍什么，但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以前不知道是没看到剧本，现在不知道是他们不知道这部戏还能拍些什么。
    班长都走了，后面还怎么拍？
    看着林风又回了房，谁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的等着。
    八点，程庆光像是疯了似的拼命捶林风的房门。
    接着，房门打开，林风走了出来，居然也不生气，乐呵呵的看着程庆光。
    “哎呦。”程庆光捂着胸口，“你别笑行吗？我把门拍这么响你都不生气，你是不是又做什么亏心事了？”
    听着程庆光这话，林风笑得更欢，把手上的剧本递了过去，说道：“你不是要剧本吗？来，给你。”
    程庆光盯着他看了好几秒，这才伸手接了过来，嘟囔道：“反正这部剧迟早会被你玩死，我倒要看看你又有什么新花样。”
    林风朝倚在对面宿舍门前的张果强几人招了招手，也把剧本给他们分了下去。
    两分钟后，程庆光毫无征兆的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骂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林风偏了偏头，似乎有点受不了他这大威力的嗓音。
    ，那些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心头也都不自觉的跳了跳，能把程总气成这样，林风肯定是又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不要这么激动。”林风笑呵呵的劝道：“这是剧情的正常发展方向。”
    “正常？你说这正常？”
    “对啊。”
    “让班长退伍是正常的剧情？”
    “对啊。”
    “把钢七连改编也是？”
    “对啊。”
    程庆光怒不可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用眼神把他给击穿。
    林风则是用一种茫然的目光回应，那模样似乎在说你干嘛这么瞪着我。
    “哎呦我的天呐。”程庆光被他这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弄得彻底没了脾气，又是非常痛苦的坐了下去，心底再次泛出深深的无力感。
    他发现自己在林风面前连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甚至他想跟他吵个架都吵不起来，不管跟他吵什么，他始终是这副清清淡淡的模样，除以让你把自己气死以外再起不到任何作用。
    远处，很多工作人员嘴角在抽搐。
    钢七连要改编？
    我的天呐，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林导……”张果强拿着剧本走了过来，不可思议道：“钢……钢七连要改编？”
    林风很认真地点头。
    为什么？”张果强想不通。
    “没有为什么，就是要改编。通俗的来说就是剧情需要。”
    张果强有点懵。
    不止是他，王宝陈成这些人都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剧情需要？这也就是你说出这样的话来，要换成别人我们肯定骂街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钢七连又怎么得罪你了？
    你到底要干吗呀这是？
    所有演员都哭丧着脸，用一种复杂到了极点的目光看着林风，想不通他到底在干什么。
    这明明是一部可以上天的剧，却硬生生的被他一手拉下了地狱！
    这……这这这这已经不能用人类的思维去解析他了。
    这是一个永远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现在这剧明明是渐入佳境乘胜追击的好时候，他偏偏要干出这种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别说想，他们连这个念头都不敢起。
    “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熟悉剧本。”林风好像没有看到这些人异样的目光，自顾自的说道：“今天的戏相对比较轻松，都是在这个驻地拍，大家准备去吧。”没有人动身。
    所有人都还没有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你这算是自暴自弃吗？”程庆光仰头看着他，很无力的问道。
    “自暴自弃？怎么会？”林风又打了个哈欠，说道：“我都说了，这是剧情的正常发展。”
    “你扯淡！”程庆光大骂，“就你这剧，拍到这份上，你换成好莱坞的导演过来，他们都不敢这样走。你跟我说这是正常走向？你蒙谁呢？”
    林风做出一副很无语的表情：“你看你看，我跟你说你又不信。”
    “……”程庆光伸手扶额，痛不欲生。
    林风也坐了下去，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知道我这剧卖了多少钱吗？”
    程庆光眼中精光一闪，问道：“你谈价钱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啊。”
    “多少钱？”
    林风伸出三个手指头。程庆光眼中光芒闪烁，激动道：“三千万啊？”
    林风小声道：“是三百万，一集。”
    “什么？”程庆光‘腾’的一下跳了起来，引来很多人的注意。
    “别这么激动。”林风示意他坐下。
    程庆光惊疑不定的坐下，忽然想起他这两天干的缺德事，骂道：“你在逗我开心是不是？”
    林风扁扁嘴：“你不信算喽。”
    程庆光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相信他，问道：“钱呢？”
    “在我帐上啊，合同上写的是我的帐号啊。”
    程庆光咽了咽口水：“全……全付齐了？”
    “你当魔都东方卫视傻？你剧都没拍出来，人家就给你钱？我们给他们一集，他们付一集的钱。按成绩给。”
    听到后半句话，程庆光的眼角忽然跳了一下：“按成绩给是什么意思？”
    “这么简单的意思你都不能理解？就是成绩好就加钱，成绩差就减钱喽。”
    “那你还这么干！”程庆光又跳了起来，一脸的肉痛。
    三百万一集啊，前所未有的高价啊，三十集的剧就是九千万啊。
    九千万啊，就算是四分之一的分成也有两千多万了啊。算下来就是1000%的回报率啊。
    可是……可是这么高的回报率却又被林风一手给毁了。照他这么玩下去，估计魔都东方卫视得要让他们倒贴钱了。就是因为这么高的价钱我才要好好拍啊，争取卖到四百万高价去啊。”林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程庆光咧着嘴问道：“让班长退伍，解散钢七连是为了更好的成绩？”
    “对啊。”
    程庆光骂道：“你这话估计连许三多都不信。”
    “不信算了。”林风站起身，“走吧，开工了。”
    “这马小帅怎么回事啊？”程庆光突然问道：“钢七连都要改编了，还安排个人进来干什么？”
    “你管我。”
    “那谁演啊？哪里还有新面孔啊？”
    林风停了下来，指了指他。
    “你？”程庆光一脸吃惊。
    “对啊。”
    程庆光看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惊道：“你把班长干掉不会就是为了自己上位吧？”
    林风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鄙夷和不屑。
    程庆光脑筋忽然又转了回来：“不对啊，你如果真要上位，你完全可以直接演许三多演班长啊，干嘛费这么大劲？”
    林风已经走出了几十米远。
    三班宿舍。
    许三多、伍六一、某小宁跟一众工作人员目光呆滞的看着走进来的林风，有点搞不懂状况。
    林风的穿着跟许三多他们一样。
    张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呀？”赵宁一脸不解的问道。
    “干什么？拍戏啊！”林风指了指自己，“马小帅。”
    “马小帅？”所有人都微微的张开了嘴，很是惊愕。
    他们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越来越深奥难懂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这钢七连都要改编了，你弄个马小帅进来也就算了，还自己亲自上场，你到底想干吗呀？
    七连改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好了好了，别愣着了，时间不多啊。”林风跟大家讲了一下戏，开始拍摄。
    ……魔都东方卫视。
    陈慧欣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台长办公室。
    《士兵》的反响巨大，连带着她也迷上了这部剧。
    所以，每次有新剧送来的时候，她都会偷偷的溜过来先睹为快。
    作为替台里牵线的她，自然是功不可没。再加上知道她的性子，哪怕是知道她在上班时间溜过来的，台长也没说她什么。
    “刘姨。”陈慧欣敲了敲台长办公室的门，直接走了进去，嘻嘻笑道：“今天的剧送过来了吗？”
    “你啊。”台长指了指她，没好气道：“刚送过来，一起看看吧。”
    “好。”陈慧欣忙跑了过去。
    剧集开始播放。
    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女人的第六感，电视刚开始陈慧欣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特别是看到班长送许三多的时候那反常的动作。
    就连台长看到这里也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然后，他们看到了连长问班长有什么要求。
    陈慧欣惊得伸手捂住了嘴，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向台长。
    台长暂停了剧集，脸上也是一片震惊之色，惊愕道：“他……他在干什么？”
    陈慧欣茫然的摇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林风就是个疯子！
    台长忙拿起手机拨通了林风的电话。
    刚拍完马小帅戏份的林风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犹豫着要不要接。他知道她打电话来肯定是问剧集的事，可是这东西根本是解释不清的啊。
    程庆光在边上瞥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呵呵，呵呵，怎么不接啊？怕挨骂呀？呵呵，你也有怕的东西啊？”
    林风翻了个白眼，接起了电话：“台长？”
    “第十三集是怎么回事？”
    “呃……就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
    “班长要退伍？”
    “这……这这是正常的剧情走向。”林风不知怎么的结巴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知道这个理由很难说服人。
    “正常？”台长的语气满是匪夷所思。
    “那个……台长，我这边很忙，剧集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我先挂了。”
    林风挂了电话。
    “挂这么早干什么？怎么不跟她聊聊价钱啊？跟她说后面的剧集要加钱啊。”程庆光在边上冷嘲热讽幸灾乐祸。
    林风像是没听到，大场喊道：“走了走了，下个景。”
    看着台长挂了电话，陈慧欣忙问道：“他怎么说？”
    台长似乎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隔了好几秒才回道：“他说这是剧情正常的走向。”
    “让班长退伍是正常的走向？”陈慧欣光听着就觉得不太靠谱。
    “他……是这么说的。”台长显得有点无所适从。
    这一集的内容太吓人了，她都不敢想象晚上播出去后会是什么后果。
    陈慧欣愣了一会，点开剧集继续播放。
    几分钟后，她再次捂住嘴，眼眶开始泛红。
    台长也很惊讶的看着画面上的两个男人，惊讶他们极致的表演和绝配的音乐。
    半个多小时后，陈慧欣红着眼走出台长办公室。恨声骂道：“你这个混蛋！”
    她没有急着下楼，走到楼道尽头的窗前，默默凝望着远方，想尽快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这种直击心灵深处的情感他是怎么拍出来的？
    她忽然很好奇。
    她更好奇的是他为什么要拍这样的戏，为什么许三多刚刚振作就让这个功臣谢幕。
    她忽然很想去看看他，当面向他问问心里的这些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