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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七十四章 「伸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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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白的月色之中,人去楼也空,而唯有一人在那酒楼之中独自端坐,丝毫不在意周遭的静默和弥漫着的慢慢陈旧的血腥气。
    目光之中带着难言的复杂,素衣披身的言和发色霜白,一如白衣当初在幻境之中所见的模样,无有改变。可是她终究不再是那个与白衣荣辱与共的影子,她有了自己的背景,有了自己的苦衷,也有了别的改变。
    “你就不怕,豹神君死后,他也不会放过你?”笼着素衣长袖的言和仿佛在质问。可是她身边的那个一身红衣官袍的龙牙却只是笑,不作答。因为他们心中都清楚,这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交换而已。用一个筹码去换另一个筹码,最起码,端坐在里面的这个人是同意了的。
    不然,谁能将他引入这局中?纵然是逼着他杀掉了豹神君的弟弟,他也有一千种方法不让陛下好过,这是早已经证明了的事情,根本无需多言。
    唯有你情我愿,唯有直白的利益交换,才能够让这个无所求的人暂且妥协,妥帖一次人心,安分地装成棋子的模样。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破坏规则的。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想反抗的东西,尽管反抗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言和终究是言和,还是从那些草蛇灰线之中察觉到了一些端倪。无论是所谓的天外之人也好,还是所谓的冬眠也好,都不过是一种赌着气的孩童式的反抗。
    纵然知道没有用,纵然明白一切不过是重复了一遍大棒甜枣交替的故事,也还是要反抗,也还是要表现出自己的态度。哪怕前方是坚硬无比的南墙,也要撞出一个窟窿来。
    “豹神君还有多久才来?你们确定这个消息会在第一时间传到他耳朵里吗?”凝视着如水的月光,言和终于还是没有忘记了自己的正事。作为龙牙的上司,龙牙不过是其中听命行事的棋子而已,唯有她,才是幕后操纵棋子的那只手,所以,自然要看到最后的结果。
    无论成功,还是失败,这个结尾都是由她来收,这是她的职责。
    “那只金斑豹虽然蠢,但是也是明白自己的依仗的。豹神君在他身上下了同心蛊,只要他死了,豹神君根本不需要我们传递消息。而豹神君的速度,你也明白。恐怕不出半刻,他就能到了。”龙牙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就仿佛之前的嗤笑全然不存在了一样。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但是无论是言和还是阿绫,被那份无法遮蔽的天资所笼罩之后,就都自然而然地遮蔽了他太多的天空。
    也许这样的日子,总有一天会有所改变吧。这是如今龙牙最真实的想法,天空那么美丽的景色,他也想要站上去看一看啊。哪怕只是一眼,应该也是不错的感觉。
    “死!”
    人未至,声先到。恍然如同一阵狂风掠过,一条贯通的街道硬生生被从中间开出了一条道路,留下的只是一条碾压而来的爪痕。没有询问,没有辩驳,也没有发觉陷阱的恼怒感觉,也许那怒火已经被掩盖在了痛失兄弟的痛苦之中,再无感觉。
    这就是豹神君所选择的做法,他是天下绝世的人物,就算是陷阱,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够杀得了他。就凭一个新起之秀,就凭一个九品圆满吗?
    所以他决定了,先将这个诱饵捏死,然后再来清算别人!
    “你想多了,力道是不错,但是很可惜,拍不死我。”
    月白流转,霜寒满溢,那堆被拍成废墟的酒楼之下,白衣恍如梦醒般起身,周围的一切应声分开,给他空出了一条笔直的道路来。这道路直通那个锦衣铁袖的修长身影,恍如通天的直路。
    不欲和白衣多做什么交流的话,虽然惊讶于白衣竟然能够接下他这含怒的一击,但是豹神君绝非江湖新手,这个时候最该做的,就是彻底废掉对方。他挟裹着千里奔袭的怒气和大势,决不能被这个不知深浅的少年,在此用言语消磨。
    爪风如刀,纵横切割。没有理会自己手下究竟会死去多少无辜的冤魂,或者说此时还没有离开的,大抵都算不上是冤魂。无论见死不救,还是无动于衷,在豹神君眼中都算是罪过,而这罪过,就是该死!
    风声急促如同骤雨一般的鼓点敲击而来,那些锋利的气劲虽然切割起周围的建筑毫无阻碍,但是白衣手中一抹月白却如同最皎洁的满月,全然将接近自己的锋芒全部挡了下来,消融于无形之间。
    “你的剑确实很快,但是你会后悔的。因为我比你更快。”压低了嗓音,发出了如同豹吼一般的低沉声响,禁锢着铁袖的两双手,骤然贴近了白衣,然后分毫不差地拿捏住了他手中如水的月光。
    而此时,月光的本体也就显露了出来,那是一柄七星纹龙的霜雪利刃。那柄陪伴了白衣一个世界的七星龙渊,沉睡了那么久,也终于醒来了。
    是啊,是该醒了啊。你是条神龙,就应该翱翔于九天之上无比澄澈的苍穹青空,为什么要固执地沉溺在俗世污秽的泥水之中呢。
    剑光鸣动,白衣的手中可全然不只是一柄剑,或者说,他周身上下哪一处不可以被当做剑来用呢?身形骤然爆退的豹神君终究没有躲过所有的剑意,他的铁袖变得褴褛不堪,原本身上的锦衣也成了破洞无数的乞丐妆容。
    “其实我还可以更快,你要不要试一试。”白衣的笑容之中带着霜寒的月光,他此时就仿佛孤坐了千年的不朽姮娥,带着月宫的寒意,骤然临尘人间。
    凡间,好久不见了。
    准备好了迎接我的祭祀了吗?
    翩然剑落如仙子起舞,那一段飘然如仙的身姿洗却了人心所有的浮华,却也冻结了所有人的目光,因为天人必定永隔,你既然是凡人,又怎么敢直视天之骄子,又怎么敢对天意的宠儿动手。
    违逆天意的人,大概只有死路一条。
    霜白的月光凝结做了照进天地间的大势,浩浩然向着豹神君压来,一如他之前的得势不饶人。这是大势的携裹,不能饶,也无法饶。虽然豹神君眼中满是惊诧与疑惑,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并非是深究原因的时机。
    扯下自己破烂的铁袖,豹神君面对迎面而来的浩荡的霜白月光,双手一前一后摆出了一个最基础的豹形的架势。他被称作是豹神君,又岂能是浪得虚名的。沧然刚劲的右手猛然向前探爪,豹神君选择了最刚烈的应对,以势破势!
    霜意如雪般纷纷落下,这一探爪,就像硬生生按下了月白浪潮的潮头。头一次,有人硬生生破掉了白衣的剑意,虽然颇为诧异,但是白衣还是放弃了继续和对方纠缠,剑光轻敛去,恍如一切都是一场虚空大梦,了无痕迹。
    “你到底是谁?这绝对不是九品能够运用的手段!”豹神君显然是神境之中沉浸了许久的人物,他绝然不相信仅仅凭借这剑意,对方就能够以九品之身对抗神境。虽然九品内气显化神兽之后与神境只相差了灵性的一线之隔,但是那种聚意成势的手段显然不是一个九品可以施展的,甚至也不是半步神境可以使用的。
    唯有创生出属于自己的灵性,才有可能如同执掌权柄一样地掌控意境,豹神君从来不会抱有侥幸,所以他才明白为什么对方竟然到了现在也没有半分畏惧的神情,就仿佛这不过是一场彼此论武的酒会而已。
    “我从天外来,到此寻归路。”
    “你觉得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水准呢?还是说如果你明确地知晓了我的境界,你就会束手就擒,让我一剑杀了你,了结这场纠缠不清的因果?”白衣玩味地笑了笑,然后颇为快意地问道。
    然而豹神君的话却全然出乎了白衣的所料,他凝视着这个莫测的少年,挥手扒去了身上残留的外衣,露出了一身桀骜不驯的伤痕。
    “从少年的时候继承了家族的武功,我就一直战斗到如今。虽然自家弟弟很令人头疼,我确实没有教育好他,但是那终归是我的弟弟。是我家破人亡之后唯一的亲人。我不照顾他,谁照顾他?皇帝陛下容不下我,是他的事情,我要做的只不过是我自己而已。”
    “多少的麻烦事激励着我,不断前进,不断超越。太上师曾经说过,我的性格从拳法中来,从功法中来,从以往的经历中来,就像只桀骜不驯的豹子,无论遇到了谁,都要咬上一口,这种性格终究会害了自己的。但是我不后悔。”
    “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如果你让我见到了这辈子都不曾指望见到过的光景,就算死在你的剑下又如何?”
    “这个世界永远不会是路的尽头,虽然我到不了,但是只要知道尽头的存在,恐怕也不是什么憾事了吧。”
    “生死?恩仇?都不重要了。”
    “与我一战,允我一死!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听着这掷地有声的言语,白衣仿佛震撼了,又仿佛嗤笑着,他的眉目间神情渐渐敛去,终究归于了无色。无论如何,这一战,无可避免,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一生一死而已。
    赤金色的气劲环绕如同云霞,那一双桀然铁爪犹如千次锻造万次打磨过了一半,和白衣手中的月白碰撞出了无数的灿烂火花。白衣侧身避让锋芒,但是手掌却依旧锐利如剑,硬生生捅在了豹神君的腰间,爆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爽快,再来!”拳掌挥舞如风,但这风呼啸着却无比锋利,重重势头跌宕着,一如豹神君脸上桀骜的笑容。他硬是要剐下白衣的淡然来,他就不信了,自己这一辈子的阅历竟然会比不过一个少年。
    怎么可能啊!如果连风也无法突破这少年的剑围,那么就让他用自己的双手撕破这片满月,看一看这之后的景象究竟是一个什么光景!
    冷风连带着霜意的雪,白衣收剑,后仰,然后足尖也掠过一道月白,正好抵上了对方的爪风。这是一场纯粹的厮杀,就算白衣的剑意之寒也无法冻结对方双爪之上燎灼的热度,然后终于被对方撕裂了裤脚的一寸。
    撤步而退,低头看了看腿上那凌厉的爪印和淋漓的血痕,少年终于放弃了将对方的锐气消磨干净的想法,这匹豹子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桀骜不逊。而他的这具身躯可不是过往那具可以身渡虚空的,万一真的阴沟里翻了船,那不是很可笑的事情吗?
    既然你想要见识一下,我就让你好好看看,所谓世界的尽头究竟是如何的模样吧。
    剑落回了腰间的剑鞘之中,白衣凝视着对面严阵以待的豹神君,对方似乎也知道了白衣想要干什么,那种怀揣着好奇和冲劲的眼神,就像一个即将得到糖果的小孩。
    这大概就是对方能够达成神境的灵性吧,这种赤子之心,虽然是敌人,但是也让人感慨万分呢?虽然可惜的是,我已经不是人了。
    白衣宛然叹息,然后指尖一点点地拧握住了自己的剑柄。
    剑出鞘,恩怨便了然结束,无有虚幻和真实。
    “你想见到的,真的是你愿意见到的吗?”白衣轻叹着,独自怅然。周围废墟零零总总,唯独一处空荡荡的一片,让人唏嘘。
    “那是什么剑法?”废墟之上,言和骤然飘落,然后毫无顾忌地问道。她似乎并不在意白衣如今的怅然,或者说,他们都明白,这个时候各自所代表的立场,就无需那么矫情了。
    直截了当,永远是最默契也最真实的做法,一如言和的问题。她想知道,陛下也想知道,这一剑究竟叫做什么。
    “很直白很简单的名字,这一剑就叫做破碎虚空。能让一切真实成虚幻,能破开一切虚幻见真实,万物破碎,得见虚空。”白衣笑着回答,然后懒散地打了个哈切,盯着自己的身形也一并破碎了开来。
    像是镜中的月光,镜子碎了之后,还有圆满的月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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