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更加众志成城

    王遥道：“你们不要跑题好不好！我说的是如果野猪皮不死，咱们怎么办？你说的言辞灼灼指名道姓，那可和人家袁崇焕大不一样，人家是‘炮过处，打死北骑无算，并及黄龙幕，伤一裨王。北骑谓出兵不利，以皮革裹尸，号哭奔去。’人家是搂草打兔子呢，纯粹碰运气。”
    黄胜不以为然道：“人家是名正言顺的一方主将，当然可以按部就班了。我们来就是赌一把的，我们都知道底牌了，还不敢下注，岂不是坐失良机呀？野猪皮如果不死咱们也不怕，因为我们有实打实的军功。”
    王遥道：“得了吧！还实打实的军功呢！你就是来骗东西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咱们总共都没有一千人，如何能够攻击一万人的骑兵呀？还军功，你骗鬼呀！”
    黄胜道：“我一定要引他们来攻击我们，到时候我们打枪放炮，噼里啪啦一顿很揍，让他们留下一两百具尸体难道很困难吗？我们刚刚开始时先示弱，火炮藏好，只让弓箭手和火枪手精准射击。让他们以为能够抢到咱们的海船。”
    黄奕一拍大腿道：“对呀！我们也假装被冻住了。引他们来攻，如果发现他们确实厉害，咱们打不过，咱们只要离岸十几米建奴骑兵就歇菜了，只有挨我们单方面炮击的份儿。然后我们就和他们对峙不让他们能够把尸体抢回去。”
    王遥终于明白了，他细想想这样干风险很小，收益却是非常大，乐坏了。他抓着黄胜的手激动道：“黄胜，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我记得你春天就去觉华岛附近观察过。难道你在那个时候就在酝酿这个计划了？”
    黄胜很骚包道：“当然！我在春天就仔细观察了觉华岛地形，还画了比较准确的地图，要不然黄奕如何做预案。我比孔还要明呢！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当然是小菜一碟喽。”
    王遥发现黄胜太牛气了，有些想打击他的嚣张气焰，他想了想道：“建奴一万多人呢，他们如果就是不走，和我们对峙，我们割不到建奴脑袋岂不是白忙活了？”
    黄奕摇了摇头叹气道：“王遥还是太老实了，建奴是来突击的，基本没有给养，又流了一身汗，他们要是在连大海都结冰的极端严寒天气下和我们对峙一天，那么我们功劳就又扩大化了，我估计最少他们会被冻死一成的兵丁，有超过两成失去战斗力。”
    黄胜道：“咱们在船上有吃有喝有火盆，给养够咱们消耗一个月，还可以派三艘小苍山船去无名荒岛补充给养，咱们把这里当家住都可以，建奴那能够耗得起。所以他们肯定会一击就走，不会留下来对峙的，因此我们只有一次让他们多留下些尸体的机会，千万要把握好了。”
    王遥道：“你们真的能够确定建奴没有带火炮来？我记得建奴应该缴获了明朝军队许多火炮的。他们要是在岸上和我们火炮对射，我们可吃不消。我们在船上比建奴吃亏，要是船被打漏了，咱们就溜不掉了。”
    黄奕道：“那些缴获的明朝军队火炮太笨重了，他们没办法运过来，时间也来不及，况且我们又不傻。我们有四十倍的望远镜，老远就会看见建奴有没有火炮，要是建奴有许多火炮我们还会傻傻的等建奴炮击我们？”
    好像没有危险，王遥这一下感兴趣了，叽叽喳喳和黄胜、黄奕争论细节。三人又把计划完善了一遍，现在王遥心态不一样了，原来他是忐忑不安，现在是踌躇满志，他恨不能早点遇上建奴。黄奕趁机要求他着甲，以适应盔甲的重量，这样他和黄胜就会同意他冒头射击建奴，不然就老老实实地呆在指挥舱。
    王遥这一次相当听话，成天顶盔掼甲全副武装的在甲板上溜达。还主动练习在摇晃不定的甲板上瞄准，射击。黄胜、黄奕看到王遥难得乖乖的服从命令，都有些不适应。也难为王遥了，虽然黄奕给他量身打造的板甲可能是这个时代最坚固、最轻便的。整套盔甲也有五十几斤呢！王遥就这样天天扛着竟然不叫苦叫累。
    三天后，也就是天启六年的大年初一了，大家都互相恭喜，热闹了一番。下午黄胜继续开会，他让学生军的军官们踊跃发言。这些军官都深思熟虑了整整三天，倒是有些想法，他们都大胆的说了出来。黄胜以前就鼓励大家要多动脑勤思考，要敢于发言。比如马如虎的建议就可圈可点，他准备在建奴退兵时去攻击他们的后队，然后攻击人员交替掩护，慢慢撤退。郑九建议学生军在建奴撤退时上岸埋伏，自己带人去攻击建奴，引得他们来消灭自己，然后也是不断留下勇士和建奴死扛，最后争取把建奴引到伏击圈。
    看来郑九，马如虎都是猛士，舍得拿命去搏前程。他们这些计谋的成功率是有，但是代价太大，冰天雪地里用步兵对抗骑兵，简直就是送死，但是郑九和马如虎都愿意带队前往。黄胜先表扬了所有给建议的军官，然后有点评了几位军官的计划，和大家分析了成功率。剖析了这些计划的弊端。
    最后郑九还不死心，他又提议，在觉华岛运物资时搞三十匹马藏起来，诱敌时有了马，我挑三十个最好的骑手，咱们有轻便的藤甲，还有防护全面的头盔面甲，有威力强大的精钢滑轮弓。咱们精选的骑士个人武艺绝对不弱于建奴巴雅喇，这样成功率就是百分百了。建奴如果不来追，咱们会不断袭击他们的后队，总要让他们留下一些尸体的。
    黄胜想：这个倒是可以有。郑九、马如虎挑选三十名骑射高手在建奴匆忙撤退时进行骚扰性攻击，那些在混战时被炮火所伤的建奴骑兵和战马跑不快，还会有很多被冻伤的兵丁和战马也不可能跑得快。只要不去攻击建奴大部队，敌人反噬时放机灵些，溜快些，建奴人困马乏肯定追不上。郑九他们的主动出击肯定会扩大战果的，这样不但给建奴来个雪上加霜，还可以提高学生军战胜建奴的信心。
    黄胜结束了讨论，自己给作战计划定案。黄胜道：“我们五艘大海船一字排开，隐藏所有火炮，给建奴造成这些海船也被冻结在了港口。引诱建奴，特别是奴酋努尔哈赤来攻击我们，然后我们等到建奴蜂拥而上时火炮齐射，乱枪齐放，争取击毙奴酋。当建奴知道上当仓皇退兵之时，郑九和马如虎尾随骚扰。但是不可以攻击建奴大部队，你们给我射杀掉队的建奴，争取多留下些建奴的尸体。郑九、马如虎你们切记你们这一次出击是学生军第一次主动攻击建奴，不以斩杀建奴多少来记功，而是以你们的伤亡来记功。三十人出击如果能够都活着回来，我会给你们记此战首功。
    郑九、马如虎见先生同意了出击计划都无比激动。听见先生的要求更是热泪盈眶，谁都分得清好坏，知道先生是舍不得他们这些丘八丧命沙场。能够在这样的主将手下当差真是三生有幸呀！两人哽咽着大声答应了。
    何湘已经原原本本记录了黄胜的计划，她原来以为是笑谈的故事，眼睁睁的随着黄胜一个一个细节的敲定，现在已经变成了可能。她不禁心跳加快了，气息也粗重起来。她一双美眸注视这这一位高深莫测的大人，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
    何湘还有疑问，她道：“大人，奴家不明白大人如何能够肯定奴酋努尔哈赤一定会亲自来攻击咱们，大人所有的计划都是针对他，是不是有些想当然了呢？”
    黄胜心道：好姑娘！不是胸大没脑，有思想、有见识、有主见我喜欢。黄胜已经和王遥完善了谎言，现在决定给王遥一个露脸的机会。他对王遥示意。王遥明白了，马上站起来回答何湘的提问。他道：“建奴这一次的突击就是因为他们缺粮，无法安然过冬了，他们如果不能够获得觉华岛的军粮，会有几万人熬不到春天。所以奴酋努尔哈赤一定会亲自带兵马偷袭觉华岛这个咱们大明朝的后勤补给基地，他如果成功了，实力会大大加强，如果他失败了，会有超过五万奴才饿死。”
    军官们听了王遥的分析都纷纷点头，随即交头接耳议论起来。他们终于明白了先生为什么千里迢迢来觉华岛骗粮了，仅仅如果骗粮成功，这一次给建奴的打击就是切肤之痛了。先生还设计给奴酋来一下狠的，先生太强大了，太歹毒了，我们喜欢！
    何湘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可是王遥分析的合情合理，一时间也找不到理由否定。她心里虽然满腹狐疑，但是学生军已经蓄势待发，这时候正是士气可鼓而不可歇的时候。何湘也站起来了假假的赞叹道：“大人真是算无遗策，奴酋毙命指日可待，学生军此战过后一定会名满天下了！”
    “哈哈哈、哈哈哈！”军官豪迈的笑声响彻云霄。人人都摩拳擦掌，都想早日和建奴对决。郑九此时心潮澎湃，此战建功后一定回老家看看，衣锦还乡让那些看轻我郑九的上官给自己磕头。
    这时黄胜的声音响起：“学生军皆是我的手足兄弟，我的追求是零伤亡，如果事不可为，我会远遁，绝不会让我的学生去冒险，染满学生军鲜血的战功先生我不要！你们作为军官，首先要想到的是保全自己和部下，然后才是最大化杀伤敌人，以后漫漫征程，诸位要切记。何湘你原话记录，以后每次军事会议都要提醒所有军官注意。”
    黄奕大声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以轻言牺牲，但是事急从权时学生军也不怕牺牲！”简简单单一句话掷地有声。军官们都起立大声高呼“我辈不怕牺牲，不怕牺牲，不怕牺牲！”
    早已森严壁垒，更加众志成城。黄胜准备好了，学生军准备好了，野猪皮你等着上眼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