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支付

    就在思绪纷飞的时候，莫测突然透过镜子，看到正在自己头上忙活的理发师神色不对，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心中一动，灵性顿生，虚无的感觉沿着头发上的剪刀瞬间蔓延到理发师身上…
    连猫大叔都感觉到灵性的异动，警惕的抬起猫头。
    「他应该会办卡的…」
    「这附近是富人区，不能以貌取人，这小子虽然穿的破，但是应该不缺钱…我有很大概率成功。」
    「如果推辞，我就死缠烂打…」
    声音快速在莫测心中响起，正是理发师的语调。
    额…不管什么世界，都能碰上这种办卡的，莫测无语。
    猫叔早已经感觉到莫测发动了能力，抬头一直注视，以便出现问题及时出手，只是…
    莫测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略显惊慌的突然说道：
    “坏了…我忘记带钱包了。”
    莫测头上飞舞的剪刀戛然而止，理发师顿时愣住。
    连钱包都没带，还办个毛线的卡？
    莫测此时很满意，因为刚才说完话后…
    头痛消失了！
    本来就没带钱包，这是真的，而且是理发师想要让莫测办卡的真实结果！
    满意的转过头来，看到理发师脸上的错愕，莫测微笑着说：“先理完吧。”
    理发师感觉像瞄准了半天却一枪打空，缓了半分钟足脸上才闷声说道：
    “那你怎么付钱？二十铜元！”
    莫测沉吟了一下：“我就住在附近，你应该知道附近住的都是什么人，不会赖帐的…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给你点东西抵押，回去拿钱来赎。”
    你刚才想的，这是富人区，怎么会赖账？
    理发师果然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好的，好的。”
    富人的随便一件什么东西，就可能超出贫穷的想象……理发师自然开心，虽然东西不一定属于自己，但是…万一出现什么情况呢？
    眼下的这位这么年轻，也许是个出手大方的富二代呢？
    也许他忘了回来赎呢？
    也许他回家拿钱之后迷路了，再也找不到了呢？
    也许东西很贵重，比这间理发店都贵呢？
    虽然此时莫测已经支付完代价，不能再听到理发师的心思，但是透过镜子中理发师嘴角的笑意也能猜到他正在想什么。
    重新坐正，头上的剪刀继续飞舞…
    老猫脸上露出诡异的坏笑，只是一闪而逝，继续盘在座位上。
    没过十分钟，莫测浓厚的长发消失不见，整个人显得更加清爽…
    打扫了一下发屑，莫测转身到理发师身前，从容的在口袋中掏出一张银元：“收钱。”
    理发师顿时错愕:“你不是…没带钱包吗？”
    莫测点头：“是啊，我没带钱包…但是我带钱了啊。”
    “我…”理发师顿时蒙了，怎么感觉对方的笑的有点贱啊…
    看见莫测手中攥着的一银元，不收总是不行的啊，理发师下意识的接过钱，找了莫测八十铜元。
    看着莫测带着老猫离去的身影，年轻的理发师摸了摸手中的银元，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理发二十铜元，这小子已经支付了，没错呀…
    到底是少了什么呢？
    ……
    “没想到，这样也能支付代价…”回程的路上，猫叔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听到他想什么？”
    “让我办卡…”莫测笑了笑。
    “还可以这样…”老猫差点一个趔趄。
    “我没带钱包是真事啊，而且没带钱包这件事就是他心中所想的结果。”莫测猜测着说道。
    猫叔停下轻快的四肢，若有所思…莫测等了他一会之后，猫叔这才说道：“你是逻辑鬼才吗？居然能想到这种方式…逃避办卡。”
    “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莫测不在意的说道。
    “自然而然…”猫叔的眼睛一眯：“走吧，回家。”
    看到猫叔有些吃惊的样子，莫测心想，可能是因为原来在地球上，总是和读者以及网友在论坛上各种“杠”，导致自己寻找各种逻辑漏洞的能力被天天锻炼，早就熟稔无比，也可能自己本身就是扑街作家——编故事的人，经常用逻辑推演故事走向…尤其，还写过两本侦探小说。
    不过…自己的代价也应该好好研究一下了，莫测一边漫步，欣赏湖面上游动的天鹅，一边继续在理发店时的思考…
    队长薇拉的测试结果，已知有两种方式能够直接支付代价，第一，是直接念诵出目标的心中所想，也就是一字不差的叙述出来；第二种，是对目标心中所想做个大概的总结，从对方所想的内容中分析出一个大概的结果，例如…罗青想法中满是对薇拉的关心，所以他暗恋薇拉，还有刚才，让我办卡——没带钱包。
    从难易程度上看，直接复述出目标的想法比较安全，几乎在任何时候都能轻松支付，只是方式太过简单粗暴，而且不能经常使用。
    毕竟总要和普通人打交道，当面直接复述出对方的心思，这一定会让目标觉得不可思议，而且，马上就会注意到自己会读心术。
    这是违背《契约者公约》的…绝对不能去打擦边球，试探《天罚》的条款!
    那就只剩下第二种方式了…莫测认定了这种方式。
    第二种方式，有一定的难度门槛…
    这需要分析目标的想法内容，才能得到真实的结果——准确性依赖自己的分析能力…不过第二种方式也有优点，那就是能掩盖心灵感应的能力，让目标不能察觉。
    有难度，就有风险，但是胜在不触犯《天罚》…
    莫测感觉这还是挺有压力的，又得要求不在普通人面前泄露能力，又要精确总结出来对方心中所想代表的真实，抽象而又复杂…
    不过…暂时也想不到别的更好办法了，就先用第二种方式吧，而且平时尽量少用契约能力…
    别的支付方式以后慢慢开发！
    莫测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发现自己真的一点干劲都没有——自从确定要以莫测的身份生活下去后，此时极为缺乏目标感…
    可能是因为学生时代的生活，本身就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吧…没有工作压力，不用养活自己，不用看领导的脸色…
    还有一个有钱又漂亮的姐姐给钱花！
    这可比穿越前闷在廉租房绞尽脑汁水字数，头发都被撸秃了一片的生活好太多…
    不用担心饿肚子，幸福不就是现在嘛？
    “我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心中浮想联翩，莫测下意识的念叨出声音。
    “喵…”猫叔像是附和一般猫叫了一声。
    ………
    买完猫粮，慢慢悠悠的沿着整个岸芷汀兰小区转了一圈，回到家中的莫测这才感觉一天二十八小时带来的充裕，此时才还不到二十点，距离骆笙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多。
    莫测感觉实在无聊，又把一楼的大厅打扫了一遍…
    并不是因为他勤快，而是苦日子过惯了，总感觉这么好的别墅必须精心呵护。
    骆笙倒是个很勤快的人，坚决抵制雇佣管家，所有的家务都是一人承包…
    此时的莫测却能想到背后的真实原因：原主有社交障碍，家里雇佣一个生人可能会引起某些不良后果...骆笙在自己身上是无比精细的，哪怕已经很忙碌的她仍然固执地选择独自打扫...
    最后收拾一下厨房，看到调料台上的东西一应俱全，莫测突然萌发了做饭的冲动——这既能消耗时间，又能回味习惯的食物。
    米，面，油，辣椒，食盐…莫测打开老式的木质冰箱，发现里面还有不少的蔬菜。
    这个老式冰箱很有趣啊，就是一个类似工艺品的木箱，最下面一层是冰块，最上面的一层也是冰块，中间存放着各种食材。
    有很多蔬菜是自己没见过的…不过，还是找到了熟悉的菠菜。
    打开燃气，莫测先烧一壶热水，用温水化开一些盐用来和面，柔到比饺子面更软后，又在面团表面抹上一点点花生油…
    干辣椒切碎，葱蒜切沫备用…找到一只大碗，四勺酱油三勺醋直接在碗中混匀，调整成为碗汁。
    面团饧好半个小时，连擀带压慢慢扯长，变成指节宽的面条，直接下锅煮，八分熟后放洗好的菠菜，整锅水顿时变成浅绿色。
    面条和菠菜几乎同时熟，捞出后沥干水分，放入调好的碗汁中，葱姜蒜沫和切好的辣椒放在面上…
    一大勺花生油在燃气上烧热，直接倒在葱姜沫和辣椒沫上，炽热的温度将葱蒜香味和辣椒的刺激激发出来，顿时弥漫…
    莫测感觉唾液腺都在疯狂分泌。
    刚刚关闭燃气，把锅和菜板刷好，门应声而开…
    骆笙提着口袋走了进来：“我给你带快餐了，赶快吃，我一会还要走，晚上有事……咦？什么东西这么香。”
    莫测一手端着面，另一手端着面汤走出厨房，放在餐厅的桌上：“尝尝？”
    “你做的？”骆笙有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
    莫测点了点头。
    骆笙将手袋挂在椅子上，这才注意到莫测形象变了，整个人都干净整洁，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疑惑的看了看弟弟，骆笙将餐桌上的面条搬过来，小心翼翼的用筷子夹起一根。
    “先拌匀…”莫测提醒说道。
    “哦…”骆笙如法炮制，碗底没有余油，酱油与醋的碗汁经过高温的冲洗，全部均匀的粘在面上，顿时又是一阵香气扑鼻。
    小心夹起一根面条，慢慢的放入口中，面的弹性带着佐料的鲜香，和辣椒的刺激融合在一起，骆笙顿时感觉灵魂都融化了……
    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莫测，骆笙低头大快朵颐，淑女的风范已经九霄云外。
    三分钟不到，一碗面条见底。
    额…老姐啊，这是两人份的！
    莫测默默拿起骆笙的手袋，取出里面仅有余温的汉堡，狠狠的咬下一口。